《等待年华如羽》第51章


子里缺失的地理神经仿佛突然一下子又长出来了,甚至连张海翔家的门牌号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昨天才来过。
叮咚,叮咚,叮咚……
慕云从没有敲门敲得这样急过,这样没有礼貌过,像要把门铃累死一样。
没有人应门,慕云的心一冷。接着敲门。
叮咚,叮咚,叮咚……
还是没有人应门。慕云还不死心。接着敲门。
叮咚,叮咚,叮咚……
门还是没有开。慕云绝望了,张海翔,你到底去哪了吗?慕云沮丧的转身下楼,却看见张海翔的父母上楼了,面容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年。
“伯父,伯母,请问张海翔在哪?”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叫林慕云吧,为什么我儿子昨天见过你之后,就非要出院,怎么劝都不听,他的伤还没有好啊。你说到底为什么?”张海翔的母亲道。
“伯母,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张海翔会不辞而别,对不起。”
“算了,海翔不是说火灾和这位林姑娘没有关系吗,叫我们别为难她,算了。”
张海翔的父亲提到自己的儿子,眼泪也是簌簌落了下来。
“伯父,伯母,对不起,再见。”
慕云深深鞠了一个躬后,默默转过身,走出了张海翔家的小区。天色已经黑了,路灯又在和天上的星星暗传情愫,星星眨巴眨巴的回应着路灯的密语。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慕云数着路灯,寻找着路灯下自己的故事。可是一直都没有,每盏路灯下都有别人的名字,都写着别人的故事,唯独不管慕云怎么找,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上一次来君川,是因为那个德高望重的书画家,因为种种原因被迫留宿君川,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路灯,慕云想起来上一次自己突然就听到了张海翔的呼唤,一转身就看见了张海翔笑意盈盈的在看着自己。这一次,慕云竖起耳朵,仔细听后边的声音,可是直到午夜时分,慕云都忘记了脚的疼痛,还是没有听见来自背后呼唤自己的声音。慕云升起的希望终于破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未济之卦
在君川找寻张海翔未果后,慕云就回了老家,她把最后的一点希望寄托在傅伯伯的身上,她相信傅伯伯会告诉她张海翔此刻在哪里。回到家的时候,父母并没有过问慕云的事情,只说大病初愈,当心身体。慕云猛然发现父亲的鬓角有了一丝白发,只几个月啊,父亲竟然都有白发了,慕云一直以为父亲还年轻着呢。
从自责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慕云就去了傅伯伯家。许久不见,傅伯伯依旧健朗,岁月的痕迹一点也没有刻画在他的脸上。慕云想起来可儿说山中住着神仙,还真是,像傅伯伯这样的得道之士,不就是神仙吗?谁说神仙就一定要住在天上,要会腾云驾雾,神仙就是心中有大爱,为民解忧,淡看岁月的逍遥人,一年,十年,原没有区别,岁月不曾来过,而我也已经忘了年龄,心中无忧,自然长寿。
没有等慕云开口,傅伯伯便示意慕云坐在蒲团之上,看焚香升起的氤氲烟雾,在烟雾中照见自己的内心。道家有很多养生方法,慕云从来没有去研究过,以前是因为年龄小,理解不了那些道理,现在虽说年龄稍大了点,可是因为一直忙工作,也没有去研究,现在傅伯伯让慕云找寻自己的内心,也是清除她身上的焦躁。
一炷香燃毕,慕云的心平静了很多,为张海翔的安危忧思的情绪也缓解很多,可是张海翔毕竟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慕云做不到心中一点波澜都不起,如果真是一点波澜不起,那就证明张海翔在慕云心里如同路人,可是张海翔怎么是路人呢?张海翔是在慕云最痛苦的时候唯一陪在慕云身边的人啊。
“傅伯伯,我照不见自己的内心。”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法自然。慕云,你看不见自己是因为不知一从何而来?你要找到一呀?”
“傅伯伯,如何才能找到一?”
“清静无为,顺应自然。”
“傅伯伯,我做不到,现在我只想知道张海翔在哪?他怎么样了?”
对于傅伯伯所说的照见自己的内心,找到一,慕云现在没有办法去理解,也没有心情去探究,现在她只关心张海翔的处境。所以在傅伯伯说出那些话时,慕云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慕云相信傅伯伯一定知道张海翔现在在哪里。
“等你找到一时,自然就找到你想找的人了。慕云,别让那些杂念蒙蔽了你的心智。去吧,好好想想你的一在哪,返璞归真才是无上道行。”
傅伯伯不愿意说出张海翔的下落,慕云又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家了。从家里出来时,只想着去哪找到张海翔,又在想去哪找到自己的一?原本杂乱无序的心这下彻底乱套了,再也理不出头绪。
回到家时,母亲告诉慕云刚才有一个叫李帆的打电话来,说有急事找她。慕云这才发现自己出门竟忘了带手机,就赶紧给李帆打电话,李帆说她在街上看见张海翔了,就在一个十字路口,张海翔神色匆匆,可是等李帆走过十字路口,张海翔又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慕云激动不已,现在张海翔毕竟有下落了。
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慕云就向父母辞别。父母都很开明,并未多言,只是劝慕云凡事想开点,莫要钻了牛角尖。找到找不到皆是命数,不要忘了傅伯伯说过的话。慕云转身就踏上了回竹阳的车,不让父母看见自己愧疚的眼泪。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比找到张海翔更重要了,爸妈,请再一次原谅女儿的任性。
到达竹阳后,李帆问慕云有什么办法没有,偌大的一个城市,找一个人,还不是就如大海捞针一般?在街上撞见的机会太小了,再说就连李帆都有点恍惚了,那天看见的到底是不是张海翔,毕竟只看见了一眼,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慕云摇头说没有办法。
到底该上哪去找张海翔呢?傅伯伯说找到“一”就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可是“一”是什么?“一”到底在哪啊?玄之又玄的“一”,到底该如何参透?慕云心里没有一点谱,杂乱无序的麻越搅越乱,越缠越紧,慕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慕云,既然张海翔在竹阳,在大街上总能碰到的,他不会整天呆在家里吧,我们就去竹阳最繁华的街道,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李帆又在试着开解慕云。
慕云何尝不想开解自己,把自己从窒息的状态中解救出来?所以慕云的回答很简单,只一个字“好”。但就是这一个字,是慕云目前能发出的最充满希望的声音,有希望,总比没有强,有希望就有幻想,有幻想就有梦,有梦就能安慰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倒下,这是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唯一的信念。
竹阳的大街小巷都被慕云和李帆贴上了寻人启事,扰乱了社会公共秩序,破坏了竹阳卫生城市的形象。所以慕云和李帆在前边贴,环卫工人在后边撕,若是正好被环卫工人看见,免不了一顿责骂。骂就骂吧,那都是小事,现在只要能找到张海翔,就算被环卫工人打一顿,慕云都心甘情愿。曾经劝人女孩要有自尊,也是做不到了。
张贴了半个月的广告,又在竹阳人流量最大的街道守株待兔了半个月,始终一无所获。慕云失望的眼睛渐渐代替了开始时充满希望的双眸,张贴寻人启事时,动作不再迅速,总是拖拖拉拉。在街口守株待兔时,眼睛也不再人流中寻找,而是仰望着天空或是盯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发呆,常常是泪流满面,吓坏了旁人。
路人不解的看着在人流中停止不前又泪流不止的慕云,充满怀疑,有人给打电话报警,说慕云蓬头垢面像一个流窜犯;有人打电话给电视台,说大街上有个女孩像是失恋想要撞车自杀;有人打电话给精神病院,说大街上出现了一个扰乱交通秩序的精神病人。
这半个月,李帆要一次次的去派出所保慕云,也要一遍遍的和精神病院的医生解释。后来连警察和医生都懒得搭理慕云了,电视台也失去了兴趣。反正这是一个被男人甩了的女人,现在心情激动,行事出格,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这半个月,张海翔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张海翔丢了,慕云终于错过他了。昔日横波目,今为流泪泉。被陈云飞刺伤的泪腺神经痊愈了,是被张海翔治好的。陈云飞告诫慕云说,不要相信男人的嘴。慕云想陈云飞终于有一句话对自己是真诚的,没有欺骗。
一望天边万里愁,蒹葭杨柳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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