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的那点事儿》第69章


头太软。”
文舟揪住柏君的袖子,欲哭无泪,“我今天这一路都背了些什么……”
柏君拍拍他的肩膀,“睡吧,明早就忘了。”
不带你这样安慰人的。
竖日,内学的先生提议到山顶游览风景,文舟无异议,领着十一个学生外带一位柏先生跟着同游,这次爬山大家都学乖了许多,他省心不少。
樟叶山只是环绕中央飞樟峰的其中一座山,翻过去才是广阔的樟树林,但无路可通,从山顶上远眺,山脉连绵如卧冈伏虎,险峰高峻如擎天巨人,云海如玉带飘渺其间,有湛蓝天幕万里无垠相衬,实为樟叶山最美的景观。
清风夹杂几分凉意,沿路的野花开得欢快,山中鸟雀声不绝,偶尔还能看见野兔山雉。
柏君还是一把折扇,文舟则带着两个水壶。
走了一个多时辰,山顶快到了,唐先生笑道:“上了些年纪比不得年轻人,我便在这歇着,你们谁要登顶的,继续走吧,赏完景也可在四处转转,半个时辰后我在此讲学,有兴趣的可来听听。”
这附近有山泉,可以听到淙淙流水,文舟琢磨着带点回去煮茶,就拉着柏君去找水源。
反正学生有内学的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绕进山道旁的小树林,拐过一处山岩果然有个小水潭,山泉从石缝里流出,顺着水潭下方的石槽朝山下淌去,文舟伸手试了试,这水无比清凉。
“灌吧。”他把水壶塞给柏君一个。
柏君无奈,蹲下灌水,“山泉煮出的茶能有什么不同?”
“啧啧,”文舟扭过脸看他,不赞同地摇头,“附庸风雅装装样子会不会?深究起来就没意思了。”
柏君道:“何必呢?”
“柏先生,您就没有不拆台的时候么?”文舟用手沾了水,突然弹到他脸上。
柏君猝不及防,清凉的水气扑面而来,他稍稍侧脸,顺手捞一把水泼过去反击。
“卧槽……”
文舟被泼了满脸,当下也不干了,往后跳开捧水泼回去。
水壶掉在地上,壶里的水“咕嘟咕嘟”全洒出来,两个人也不管不顾,越泼越猛,你追我打玩得不亦乐乎。
男孩子顽皮起来,那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男人要是玩心起来,那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
小树林外,山道旁的树荫下,唐先生坐在石头上,周身围了一圈内学的学生,公学的几个学生坐在外围,难得也听得认真。
唐先生道:“《时文论策》第三十章写于鸿轩德武二十七年,那一年的四月,因为丞相鲜禹城之案,春闱延期,朝野动荡,文臣纷纷上书申述利弊,其中不乏呕血之言,便被收录在……”
他顿住了。
文舟和柏君正从树林里出来,像两只落汤鸡似的浑身湿透,一人拎着一个水壶。
唐先生惊疑不定,“你们这、这是?”
文舟扒拉一下还在滴水的袖子,尴尬道:“接了两壶山泉。”
众人:“……”
柳先生笑道:“我还当你们是用袖子接的水。”
文舟干笑两声,不自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他们身为老师玩成这样,有够丢面子。
唐先生讶然,只好让他们先回寺里去,别被秋天的山风吹出伤寒来。
时近正午,山里的鸟雀吵闹个没完,明明飞走过冬的那么多,还能这么吵,让人奇怪。
文舟拎着水壶顺着山道往下走,背后凉风一吹,抖了抖。
前面的柏君淡然地摇了摇手中折扇,接着收了起来,“好冷。”
文舟鄙夷地看他,“这时候还扇扇子。”
柏君淡淡道:“附庸风雅装装样子罢了,你会不会?深究起来就没意思了。”
文舟噎住,甘拜下风。
“阿嚏……”
作者有话要说: 诗兴大发……按理说登山时每个会写诗的人都应该写的,但是写出来就无聊了QVQ,这里就光让老师讲讲课吧,然后讲课内容也被我略过了……
☆、文舟(六)
“阿嚏——”
文舟拿着手绢擦擦鼻子,一手揉了揉额头,在床边坐下。
柏君倚着卧房门,盯了他一会儿,不解道:“你为何又伤寒?”
文舟冷哼,瓮声瓮气地回道:“山风一吹着凉而已,你当我乐意?”
最丢人的是,还在山上时,得知先生生病,王珣同学居然十分有同情心地拿出了自己随身的绣花小手绢。
“老师,你用吧。”
粉色的小手绢绣着红艳艳的月季,刺痛了文舟的眼睛,他对上这孩子怯怯的目光,沉默少顷。
“谢谢你,不必了。”
王珣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话里都带了点哽咽,“老师,你用吧。”
文舟实在无法理解学生的心思,捏着鼻子道:“真不用。”
“呵,”柏君抱着手臂嗤笑,“这帕子太贵重,你老师受不起。”
王珣委屈地咬住嘴唇:“?”
“……”文舟顿时变得深沉,收手接过,“多谢了,王珣。”
孩子胡乱点点头转身跑了。
文舟欲哭无泪。
柏君脸上又是惯常的似笑非笑,“学生的心意,不能辜负。”
然后文舟就顶着莫名的压力一直随身带着,现下回到了学塾还在用,两日来不知收获多少极力隐忍的视线。但他始终有一事不明白,这王珣到底在委屈个什么劲呢?
秋游之后,内学的张济华时不时便会来公学讲师的书斋请教文舟,从诗文讲到史论,半个多月过去,尽管文舟向来是个半吊子,也俨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博学了。
他坐在自己案前为张济华讲解书上的内容,对面就是柏君,偶尔他抬头,常常能发现后者正盯着他,但眸中平静淡泊,并无什么情绪,反倒像在沉思。
天气渐渐转凉,夜里已经能听到呜呜的风声,人人身上的衣服都加厚许多,文舟也没再生病。
听到其余公学老师谈起,他才惊觉月末小考的时间到了。
“月末的小考快到了,”孙先生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笑眯眯地走进书斋,“诸位准备得如何?”
几位讲师谈了下目前的准备,讲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但文舟知道其实他们的准备才刚开了个头。
孙先生询问两句,交待他好生帮忙便甩手不管。
诗文赏鉴并不需要考试,但此前孙先生教书时,定下规矩也要考一考学生的课业,故而自行拟个题目,由学生在考试后上交,但不会算在成绩里,现在这些都是文舟分内之事。
“嗳,你的史学如何考?”
文舟支着脑袋,随口问对桌的人。
柏君正拿着本史书在看,闻言头也不抬,不说话。
文舟瘪嘴,真是,大家都在思索考题,就他闲着,作业批完无事可做。
一旁的佟先生兀地想起来问:“柏君,你《列国论》讲到哪了?”
“曹乌。”
“曹乌国……”佟先生想了想,沉吟道,“那我出一题考曹乌文豪沈众的《黍赋》,应该不算过分吧?”
柏君道:“我未曾讲过沈众此人,您尽管考。”
“……”文舟见识了这帮先生的凶残之处,没讲过你考个毛啊。
佟先生笑道:“但凡了解此国历史,便能知《黍赋》一二,倒不必要听过沈众此人,毛老师觉得呢?”
毛……文舟下意识捂嘴。
斜对面那张桌子后面是位三十多岁的老师,是讲各国学派经传的,他抬头笑道:“我前些日子讲了《儒经点注》的《子问》十篇,打算出题考问后九十篇呢,比起我来,佟先生真算不得严师。”
文舟心都凉了,以前自己上学的时候说不定老师们也没少坑他,原来真的不是他考得不好,而是老师要求太高!
“柏君,你不会准备把《列国论》当作讲完了来出题吧?”文舟杞人忧天,悄声打听。
柏君看了他一眼,“后半本没讲,当然不会全考。”
慈师啊……
“只考后半本便是。”
“……呸。”
晚饭时,文舟提早去膳堂装饭,柏君出题嫌累,让他带回房一起吃。
公学学生每日下午放学,各自回家,只有内学学生并他们的书童等仆役可能会来此用饭,书院并不明令限制他们外出,先生们自然是晚一个时辰才来,与大部分学生错开。
文舟来得尚早,内学学生还剩下几个没走,见到他纷纷行便礼。
他很是随和地冲他们点点头,选好饭菜,拎了食盒往回走,刚转过膳堂的偏僻拐角,便听到一旁的矮墙后面传来人声。
“王珣,你怎么还不回家?”
文舟听到这个名字就止住了脚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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