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的那点事儿》第64章


柏君的目光略有些深沉。
孙先生哈哈大笑,“所以活该你没考上,臭小子!”
老师们一笑置之,开始聊些别的。
晚饭之后没什么事,孙先生嘱咐文舟两句,他就跟柏君一道回房了。
文舟小声道:“嗳,那真的是木板墙?”
柏君点头。
文舟立刻变得无比严肃,“我知道你很怕吵,要是有人吵到你,会怎么样?”
柏君道:“想办法让他安静。”
“……”文舟感觉后颈凉飕飕的,直冒寒气,“那如果晚上打呼噜……”
“还没试过。”
文舟浑身一抖,瞬间换上热情洋溢的笑脸,忙不迭地去推自己房间的门,“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柏君你今天照看我肯定辛苦极了,一定要早点睡,睡得好,明早见……”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文舟贴着门扉,扶额,今晚一定不能打呼噜!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的时候用一两句古诗名言总觉得违和……科举考试到后来全是八股文,没意思,就不用了,还是自己编吧QVQ
☆、文舟(二)
文舟一整夜都睡得很警醒。
他要是睡得沉就容易打呼噜,不过他自己没感觉,是以前在这里上学时,隔壁房间的同学半夜来砸门,声讨是哪头猪睡那么香还呼噜打得震天响。同屋的三个人都不知道是谁,最后文舟撑不住先睡了,第二天就被告知自己睡着后十分扰民。
“以后在我们睡着前你不许先睡。”同学如是吩咐。
可惜文舟每每一沾枕头立马睡得跟死过去一样。
是以他提心吊胆生怕柏君半夜来砸门,这不知道后果的威胁才是最恐怖的。
好在,他平安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文舟正式当上学塾里的考校,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批改公学学生的日常作业,如果有哪位塾师写本诗集文集之类的要去翻印,他也得帮忙校对。
孙先生年事已高,对教书也力不从心,尤其是公学,根本管不住一帮半大孩子,刚好文舟来了,就把自己每五天一次的公学课推给他,反正教的都是开蒙启学,识几个字就完了。
排课的事情是监院管的,文舟便去跟柏君打声招呼。
“叮叮叮——”
他刚刚走到教室后门,下课的铃便响了,除了三两个学生出来,其余的都还待在里面,文舟探头张望,柏君正坐在讲师席位上。
公学学生就是指六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开蒙学子,十二岁后如果能通过学塾初考,就成为内学学生,有资格在学塾里住下,塾师们都有自己的讲课,可以随意选择去不去听,随时向老师请教。
莫武轩选学生的标准高,选老师的标准更高,别的书院秀才就可以,这里最低也要举人,能自己开课,也就是上小课的,要么是贡士,要么就是才名远播。
文舟想想,没听说过柏君这号人物,那就是举人或者贡士了?
柏君斜靠着椅背,若有所感地望过去,却没看到人。
“嘿……”
文舟趴在离他最近的窗口咧嘴冲他笑。
总有种他一口白牙闪闪发亮的错觉。
“何事?”
文舟道:“排课的事情归你管吗?”
柏君摇头,“归郑监院管。”
文舟答道:“哦。”
还是趴在窗边不走。
“还有事?”柏君只好问他。
文舟瞄了一眼他案几上摊开的书,好奇道:“你只教公学,不开小课吗?”
柏君拿起书,手中没有戒尺,只有一把折扇,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文舟,悠悠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学塾里开小课的皆是贡士,我没开,但是仅仅一个举人当不上监院,你想不通。”
文舟眼睛亮了,“不错不错,难为你听懂了还直言不讳。”
柏君道:“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文舟从窗口探进去,竖着耳朵凑近他,“说罢。”
他只觉得耳朵边轻缓的呼吸挨近,那声音低沉而清冽,“上课了。”
“叮叮叮——”
“哇——”学生们全都看过来,冲着他们起哄,“老师,你要爬窗吗——”
“老师,你要对柏老师做什么——”
“……”文舟扭过脸就对上所有人戏谑的目光。
他从容地往后站直,木着脸道:“君子之交淡如水,现在只是不小心漫过了窗户,少见多怪。”
“哦——”学生们拖长了音调齐声回应。
柏君手中折扇轻敲案几,“上课。”
学生们赶紧正襟危坐,文舟盯了柏君的侧脸一会儿,没辙,转身挠挠头,悻悻地去找郑监院排课。
监院的书舍与公学老师的书斋门对门,文舟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位五旬上下的长者坐在桌边以手支额,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脸对着书本在打瞌睡,还有轻微的呼噜声。
“咳咳。”
郑监院被吵醒了,晃晃脑袋,抬头看他,“哦,你呀。”
文舟笑道:“先生睡得可真香,贸然打扰实在心有不忍,失礼了。”
郑监院稍稍打个呵欠,懒懒的,“无妨,你来排课的?孙先生昨晚跟我说了下。”
“是,麻烦您了。”
郑监院从桌上的一摞书册里抽出一本,哗哗地翻开,“咱们书院教公学的有五位老师,孙先生的课非常少,你要不要再加点?”
文舟有点惊讶,“不好吧?其他老师的课程都已经定下了,再改动很麻烦。”
“麻烦个屁……”郑监院小声嘟囔,翻到某一页停了下来,沉吟片刻,“是这样,孙先生教的是诗文赏鉴,但是换你来教就有点不合适了。”
文舟谦虚道:“的确,于诗文的造诣上我差孙老师太多。”
“不是这么回事,”郑监院“啧啧”两声,摸摸自己的胡子,“现在的孩子读书八成都是为了当官,但是考试不考诗文,孙老师德高望重,教孩子顽顽也就罢了,换你去教,根本就没人听你的。所以我想着调整下别的老师课程,分你点内容讲讲,你看呢?”
“这也能分?”文舟哭笑不得,从前来这上学的时候从来没考虑过学什么有用学什么没用,还以为书院的课程都是为了学生的国文修养,没想到老师们也是顺着考试排课的。
郑监院哼哼着笑了,“有什么不能分的?要讲的内容那么多,分你点还不高兴死。”
他只好道:“那依您看,我讲什么比较合适呢?”
“我看看,要找个好分的……”郑监院又把那本册子翻过几页,目光游移了一会,定格在某处,“史学怎么样?讲讲列国祖上那点子充门面的破事儿,这个可以随便诌……”
原来老师们是这样看待史学的。
文舟简直要哭了,他开蒙那会儿孙先生是怎么说的?“古往今来,知万家之史,方能开眼观如今之天下”,敢情是忽悠小孩子的!
“那史学现在是谁在教?”文舟问。
郑监院咧嘴,“柏君。”
“……”又是他。
“你放心,”郑监院察言观色,以为他很担忧那人不好说话,“他对于教书最不上心了,我跟他说说,他肯定愿意。”
文舟深深地为学塾的未来而惆怅,这样教书真的没问题吗?
“真的谢谢您了,不过我初来乍到,不好直接分走别人的课,还是先替孙先生教两天诗文吧。”
郑监院考量了一番,“也行,那你下午就去上课吧,两个时辰四节课,中间休息听铃响,上课前你去找孙先生拿课案。”
下、下午就上?
文舟傻眼了,他还没准备呢。
“你下午要教诗文?”
中饭过后是午睡时间,文舟抱着从孙先生那里拿来的课案愁眉苦脸地在屋里看,柏君路过他的房间,正好看见他坐在窗前。
“郑监院跟你说了?”
“嗯。”柏君立在窗外,淡淡地应道。
文舟趴在桌上,唉声叹气,“我一向于诗文是弱处,以前孙先生教时,就时常骂我笨。”
“他是对的。”
“……”
文舟皮笑肉不笑,冲他呲牙,“嘿,这样排挤新老师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邻居。”
逗邻居就不过分了啊?什么逻辑……文舟暗自腹诽。
柏君看他神情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不过没在意,缓声道:“我可以帮你。”
文舟愣了愣,“你诗文很好?”
“帮你管学生。”
“……”
文舟黑了脸,看不起人是伐?他一个大男人还管不住几个毛孩子,要人帮?
“多谢,不用了。”
文舟没好气地合上课案,从桌边走开,回床上躺着午休了。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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