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的那点事儿》第50章


“去看看货。”
掌柜的又领他到仓房看货,十几排架子整整齐齐码放着各式各样的布匹,前面的看上去倒是光鲜亮丽,最后面的却已经蒙上了薄薄一层灰。
那锦衣公子道:“这些是去年的货?”
掌柜的应是,“还有些前年的,卖不出去又没什么用,扔了却可惜。”
锦衣公子摇摇头,吩咐道:“清出来放在别处,等我处理,以后仓房里不要存旧货,有卖不出去的,一律来问我。”
“是,都听您的。”
掌柜的陪他转了一圈,觉得这位二东家也忒怪,只在一些琐碎之处挑毛病,也不发火,还全揽到自己身上,好像单为立点规矩而来。
回到账房里,掌柜的又是一惊,“东家?”
乔平海放下茶杯,点点头,朝他身后的人招手,“过来。”
裴晓乾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也不坐,“怎么,都看好了?”
乔平海说要去其他店里巡视一番,中饭前来接他。
掌柜的悄悄打量二人。
“走吧,想你也饿了,回家给你做饭去。”
乔平海起身牵过裴晓乾往外走,后边掌柜的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处,都忘了送他们出去,他直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唔,没想到你比我还会赚钱。”
裴晓乾懒洋洋道。
俩人一路走走停停吃喝玩乐,直到进了宏阳城,他才知道原来乔六爷在外八年也没闲着,凭着乔家在此处两间快倒的小铺子和乔老爷子一点人脉,愣是折腾出如今的身家,果真是虎父无犬子么。
乔平海讨好道:“挣了钱还不都是你的。”
裴晓乾不由地心生猜测,“你该不是回宜元就为了把我带走吧?”
乔平海把人拉进家门,凑上去亲了亲,“那当然,我一回去就找你了不是?”
裴晓乾无语。
所以其实乔逢珊一直在白费功夫?原本她就是什么都不做,乔平海也会自己走的。
小小的宅院里仅有厢房三间,窗户敞开着,可以望见院子里的树,干枯的枝桠上缀着新芽,墙角还残留着冬雪,屋檐上的冰正在融化,细细的一串水珠溅落在台阶上,那响声几不可闻。
这还是裴晓乾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大概往后要住很多年,他想。
乔平海去做饭,屋子里明显已经收拾过了,裴晓乾在书桌边坐下,周遭一切都和他在宜元的书房很像。
桌子上一摞账本,旁边压着张纸。
很眼熟。
那日下大雨,他出门去给乔平海送伞,随手写了几个字扔在桌上,后来却再没见到过,也忘了找。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裴晓乾歪歪头,倚着窗户,懒洋洋地笑了。
暖暖的日光笼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而明媚的轮廓。
作者有话要说: 怎办,我好像写裴少逗老爷子写上瘾了【捂脸】QAQ
☆、良蒙
说起禹州郡,那可真是名扬四海。
据传,上古神能治水,河道纵横千里,便由此处引洪入海,大水蕴有雷霆万钧之力,硬生生将原本一块完整的大地渐渐冲刷成九洲十二岛,且海床倾沉造就无数深渊,一度曾与大陆隔绝。
后来一个叫辰的国家掌控了这一片海域,将近海的四洲七岛合为一个郡,设立郡府,取名为泗水,并迁入大量子民,从此,这个神秘的地方开始接纳世人驻足。
辰国最终被灭,两百多年前,羌凉收归泗水,再扩三洲四岛,统称为禹州,将临海蒙潼城立为郡府。
数百年来,禹州郡出产海底珍藏无数,更建有不少可供远航通商的港口,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除此之外,七洲十一岛的海景风光也是放眼诸国无出其右,吸引着天下人纷至沓来,蒙潼日渐繁华,到如今已经丝毫不逊色于一国京都。
蒙潼直隶治下有三大港口,分别坐落于归然、琅泊、腾泽。
良蒙正是归然县县衙唯二的捕头。
没办法,衙门里可谓是青黄不接啊。
县令年岁大了,不喜欢毛头小子当捕头,嫌弃他们做事不稳当,还老是和自己不对付,但老一些有资历的,又都想尽办法调任到蒙潼去了,而良蒙,父辈也是归然的捕头,还和县衙师爷有些交情,于是子承父业,倒深受县令赏识。
此时正值盛夏,整个禹州都格外地热,暖风从海面吹来,到处都是明晃晃的惹人眼晕,一不留神就会中暑。
“头儿,今天小蒋告假,就我跟你去巡街?”
捕快肖仲安拎着帽子从屋里出来,边系边喊道。
良蒙一手扶刀柄一手叉着腰,满脸不耐烦。
“怎么那么磨蹭呢,我都等了你一炷香了!就我跟你,嚷嚷什么。”
肖仲安笑得没脸没皮,他知道头儿脾气好,就算是不耐烦也一直等他,最多说他一句就完了,所以也不反驳,跟在良蒙后面往外走,好巧不巧,还没出衙门,就在前院遇见一个人往里走。
三个人猝不及防打一照面。
肖仲安一愣,最先反应过来,招呼道:“成哥,吃饭去了?”
来人正是温成庚,衙门里另一位捕头。
他是县令夫人的娘家亲戚,称呼县令夫人为姑姑,也挺受县令老头喜欢。
这人生得身形硕长,五官端正,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势,平日里不苟言笑,很是正气凛然,底下的捕快们都在弱冠上下,隐隐地都把他当前辈看,不敢亲近,更不敢造次。
温成庚看了良蒙一眼,点点头,“你们这是去巡街?”
良蒙也看他一眼,不吭声,肖仲安赶紧道:“是,去巡街。”顿了顿,又顺嘴说一句,“就是小蒋告假,少个人。”
巡街这种活儿,衙门里有排班,不当值的时候,捕快们基本上都回家或者出去玩了,很难找到人顶替,而小蒋这回又是临时告假。要说两个人巡街也没什么,只是原本三个人分工巡视的地方分摊到两个人身上,不走到夜里才怪。
温成庚当然也知道,于是他顺着说下去了,“那我跟你们去。”
肖仲安有点不好意思,更多的还是惊讶,“啊?那、那麻烦成哥了。”
温成庚道:“无妨。”说完又看了良蒙一眼。
后者早就等得窝火,甩袖子就走,“那走吧。”
温成庚和肖仲安跟住他。
归然不大,蒙潼没建郡府之前,这里只是个小渔村,后来依附港口,才有了县城的规模,不过大多数县民还是以打渔为生,港口周围的街市基本属于外来商户的地盘,有几家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和蒙潼频频往来,常常不把县衙放在眼里,好在他们也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家互相给个面子也就算了。
可是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对。
三个人分头巡视,良蒙一拐进石坊街,就觉得好像有人盯着他。
一开始这种感觉还不明显,等他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口时,那种不怀好意的视线简直如同实质。
良蒙是个对危险很敏感的人,他直觉不对劲,就想要一探究竟。
巷子狭窄幽深,两边是没有窗户的高墙,走出几十步之后是一个斜斜的拐角,地面上铺着陈旧的砖石,墙缝里长满青苔和杂草,两旁依然是没有窗户的高墙,再没有其他。
这怎么可能有人呢?良蒙颇有点奇怪。这个巷子他没什么印象,当捕头当了七八年,捕快也有五六年,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阴森森透着鬼气的地方。
他警惕地又往前走去,几十步之后又是一个拐角,里面的路更幽暗,远处也看不清了,说不定还有拐角。
良蒙留神听了听,外面石坊街的喧嚣有些微弱,可见他已经走得很偏了。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愈发强烈,良蒙不动声色地握住刀柄,在原地静立一阵,慢慢往回走。
他武功还不错,手上又有兵器,倒是不怕的。
良蒙明显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冲着自己来了,在此处打斗对自己不利,他突然迅速往巷子口跑去。
后面的脚步声更多了,也更明显了。
良蒙郁卒,他这是惹到谁了?
巷子口映着光,猛地出现一个人影。
良蒙一惊,迈出去的脚下意识往回撤,但跑得太急反而让他狠狠地崴了一下。
“卧槽!”
良蒙疼得脸都白了,差点摔倒,赶紧扶墙,都顾不得跑了,结果眼前的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你怎么了?”
良蒙弯着腰回头看一眼,身后没人,脚步声不知道何时没有了。
他松口气,抬头怒道:“撞见你就没好事!”
温成庚蹙眉,“崴着了?”
刚崴脚那阵疼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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