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爱情》第75章


场无从逃出的灾难之中,弥足深陷。
他怎么能不愤怒。
“放手!我没打算让他担这件事。”心间的烦躁有着燎原之势,高南舜觉得焦头烂额也不过如此。所有人的非难他都要承担,这样才能抵消心中那无尽的自责与自我厌恶。他拨开崔英敏的手,微蹙的眉梢愈发绷紧,他移开视线看向走廊的尽头,那里仿若至今还留存着他和那个人两两对望的光景。“我会澄清,他说的那些话我会否决的。”
“哼!澄清?你怎么澄清?这事说的清吗?你以为你解释两三句大家就会信吗?归根究底你就是个懦夫!他……他为了你可以做到这地步,你怎么就不敢?真是……看上你也算朴兴秀眼拙了,像你这样的人就不值得他爱!”崔英敏盯着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在扇向他的脸颊,虽然有着自己的立场自己的原则,也坚定着承受非议后无畏的心,他还是被这些言语刺伤着,提醒着,他是多么畏惧这个世界。
他拒绝了怎样的爱。
“我……”
“算了。和你说也是白费口舌。我只希望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这样的人生,你活得心安吗?你要让他失望几次?”
“……”
他不安,他不甘,他荒唐满腹,只因一场倾心爱慕被众人定为羞耻与逆道。
他的苦又该何处去诉?
我爱你就像,为了你我甘愿掩埋自我。
天知晓我多么想留在你的身边。
“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你就顺着朴兴秀的说辞解释,这一次你不听也得听!那个男人早就不可能清白了,你以为你能挽回什么!这是公司的底线,你必须这么做。”
听到这句话之后,他望着李成宪的脸,久久无言。
也许没有人会做那个永远守候在你身边对你好的人,温柔也有变成利刃的时刻。你无法预料的玄机暗藏在生活之中,时时刻刻蠢蠢欲动。你信任的,依赖的,相扶的,都可能变成冷漠的,势利的,严厉的。所有那些,都是人生的课堂,他一点点摸爬滚打,至今还在学习着生命的真谛。
终究是身不由己。
他几乎都能预想到崔英敏望向自己的轻蔑眼神。
为什么要活得像一个傀儡呢?
他也想问自己。
午后日光姣好,通透澄澈像童年的冰糖。高南舜走到熟悉的楼梯转角,四周的落地窗像是涵养温床的器皿,他是圈养其中的生物,渺小而瑟瑟发抖。他抬起手,指腹贴合在玻璃表层,轻轻摩挲像在抚摸心尖那人的脸颊,可是触手冰凉,却倒像那人的心,一次又一次被他欺凌背叛。
想念蜂拥而上的时刻,他突然开始担忧,昼夜交织,今后那离了对方的千万个日日夜夜,他该拿什么去支撑心梁。被孤独腐蚀的肉体重启了痛觉,那种想要体会缠绵拥抱的心意,会就此辗转成永恒的空虚么。
他愣怔地望着窗外的世界,像是千百次深感陌生,永远无力融入。归属于他的限量版乌托邦,躲在不知名的角落不愿倾身。他想就此化作一缕阳光,起码也有着粲然一笑的绽放。
那个人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最是寂寞。
“有什么事吗?”谁能读懂他的口吻,那是按捺着满腔渴望的缱绻。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不敢披露丝毫却又期待着,期待着被发现被疼惜。他把自己书写成一个巨大的矛盾,横亘在两人之间触手却不可及。
“我……想告诉你一声,后天,我就要去美国了。”也许声波有着毫厘之别的时差也不一定,高南舜失神地望着楼下那人茕茕孑立的身影,猜想当自己被那些音节轻盈击碎的时刻,他应该已经沉静的选择淡然。
“是吗……要去办公吗?”
“不是。治疗腿伤,然后进修法律。毕竟……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那个渺小而遥远的人影轻微晃动,然后抬起头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望向他的目光,即使他们隔着千丈之差。抬头和垂首之间,却是绞缠痴守的沉默眷恋。
“去……多久?”他胆怯,他不敢追问,却又耐不住心间的悸动而嗫嚅出声,这不像肖恩,不像他,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无坚不摧,可是却轻而易举的被距离降伏。他舍不得,舍弃不得。
藕断丝连,是病。
“……南舜。”他将手机紧紧贴服在耳边,滚烫的机身感染了他的耳廓,让他觉得心火一路蔓延至喉间,将他的声带灼烧,使他的喉咙堵塞。他恨不得穿越电流去听那人的声音,低沉而微哑,响彻在他心间。
“嗯。”
“我……应该是最懂你的人吧。所以,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我不想再逼你,我只希望你快乐。我觉得一辈子太短暂了,怎样去爱也不足够。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你今后生生世世的伤痛苦难全部摒除,可惜我做不到……我只能在这一生去爱你了,就算你不想要这份感情……也没关系,我来保存就好。”
“……”
“我们的一切,都有我来保存。你只要快乐的生活,就足够了。”
视线模糊的时候,他抬起手拼命的擦,害怕就此看不到那个人,害怕彻底被摒弃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终究只能这样远远的观望,他无法走到他的面前,去霸道的占有。
那个人真的爱惨了他。
“兴秀……”
“南舜,能认识你爱上你,我真的很幸福。谢谢你。”他听到那个人的哭声,藏匿在话语间放肆嚎啕,没有人能读懂,除了他。他说幸福,他说谢谢,他给了他美好。再收下他用来交换的心酸痛楚。
当眼泪仿若即将把地板洞穿,他才阖上酸涩疼痛的双眼,那个人守望的身影依旧回荡在暖红之中,久久不散,像是青春绮梦,说不出的画,画不就的诗。
妈妈,我究竟该走向何处?
这一刻他想,也许唯有虔诚地祈求,他才有求生的路途。
他躲在家中,不愿见人,不愿接触任何。把自己封闭在巢穴之中,自我抚慰。环顾着空荡而冷然的房间,高南舜前一秒觉得望见了熟悉的身影,后一秒又像看到诡异万分的叠影,浑浑噩噩不清不楚。窝在沙发的一角,他选择去整理记忆,将有生以来所有的回忆拆解重装,分门归类。然后才发现,有一个人在其间贯穿始终。
他想起自己六岁认识他,十四岁离开他,十八岁重遇他,十九岁再次离开他。
然后,二十五岁再次重遇他。
一波一折,一期一会。
全是他,只是他。
那个人爱他至深,他爱那个人至死方休。
那所有的躲避与伤害究竟有何意义?
“呵。”他嘲笑自己,有时候却像是无病呻吟了。这份感情被他弄的惨不忍睹,他缝缝补补却一塌糊涂不成样子,还真是失败。
杯中的咖啡冷却已久,他也懒于动弹,直到那通电话打来。接听的瞬间,他也难以置信会是那个人前来联系。只是通话结束之后,他再没有任何停歇,匆忙起身出了门。
相隔多年之后的再次会面,他没想到会是那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六年前,那个人的一番厉声劝阻加速了他的离开,六年后,那个人再次相劝,却是他从未曾想过的轻言细语。
直到最后,他也未曾习惯心间涌动的陌生暖意,一句“谢谢”含在口中犹豫多时,最终夹杂着颤抖低声吐出。
谢谢你,姐姐。
从咖啡馆离开之后,高南舜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关机后的手机切断了他一切的联系,他只身一人,风尘仆仆赶赴归路。坐在熟悉的巴士车上,他望向窗外的风景,连绵的山峦起伏在无边田野之外,随着路途颠簸轻微晃动。
他坐的是多年之前和那个人一同前去看望母亲时所坐的位置,此次却只有虚无的空气陪在他身边,回旋在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之上。但是他的心情却是舒适的,有一种游历千里之后重返故乡的归属感。像是乘着时光的隧道,返回那些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月。
那时候的他,最干净,最清澈,最美好,最无邪。
那时候的他们,相爱无双。
夕阳西下时,他才走到母亲的坟前。出于寂寞之心,他将父亲的骨灰置放在了首尔的殡仪馆,想着有朝一日不再孤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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