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第78章


此时此刻朝歌正和卫衍闹别扭,哪里能一受惊吓就躲到卫衍身后去,朝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和慌张,大脑中一片空白,可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手忙脚乱地低下身子从自己的小靴子中抽出了兰玉姑姑给她备着的防身用的小匕首。
朝歌才刚一直起身子,卫衍从来闲适慵懒的幽深凤眸便倾刻间冷了下来,一股朝歌从未见过的寒意和肃杀便出现在了卫衍的周身,他微敛寒眸,便危险迸射,朝歌手持着匕首怔怔地直起了身子,时间仿佛突然被人拉得无限长……长到朝歌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原本应该要急促的每一下的呼气、吸气也随着时间的拉长而变得清晰,缓慢。
她睁大了眼睛,看见卫衍高大的身影依旧处于原地似乎并没有动过,然而此刻夹杂血腥味的山林之风忽然卷起了卫衍身后的披风,他长身而立,微微垂眸,莫测的褐色瞳仁似有一股极其森冷的气流在腾起,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抬起,顺手拔出了那已经死透的妇人额心的箭矢,优雅而又随意地抬起,掷出……
“啊!”
朝歌惊叫了一声,方才那箭矢就从朝歌的耳垂与肩膀之间擦过,险些就要触碰到她,卫衍的神色依旧严厉冰冷,朝歌方才的尖叫都没能令他多看她一眼,那一瞬间,她甚至真的荒唐的以为卫衍要伤害她。
突然一声锋利的箭头穿破布帛皮肉的声音在朝歌身后响起,一阵比朝歌方才的尖叫还要惨烈百倍的痛苦的哀叫声也随着在身后响起,将朝歌吓了一跳,她慌忙地转过身来,本能地将两只执着匕首的小手举到了身前,脚下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只见一道同样衣衫褴褛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他看起来和那些逃难的西秦奴隶一样,蓬头垢面之下,朝歌还是能看见那人的脸上有那一模一样的烙印,是猎物的标志,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那孩子双眼通红,手中唯一能自保的利器滚落在地,那利器是一个簪子,那孩子方才显然想用簪子尖尖的一端袭击朝歌。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魔鬼,魔鬼!”
那奴隶的肩膀被卫衍方才掷出的箭端穿透了,鲜血直流,在此之前,他似乎也早就受过伤,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孩子还是拼命的扑上去,将落地的簪子拾了回来,那孩子看起来比朝歌还小一些,神情却像恶鬼一样充满愤怒和怨恨,他无助地看了看早已经死透了的妇人和那襁褓的方向,又悲戚地收回了目光,警惕而又愤怒地盯着朝歌和卫衍,撕心裂肺地吼着:“我要杀了你们!”
朝歌被他癫狂的模样给吓到了,那孩子重拾了簪子便踉跄着要跳起来,怨恨和绝望像是无穷无尽的力量,竟然能让一个受了伤,疲惫至极,弱小至极的人拼了命的要扑上来,就好像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痛一般。
朝歌吓了一跳,忙连连后退,直到身后碰上了一道熟悉的温度,她稚嫩的肩膀上有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不轻不重的搭了上来,朝歌慌乱无措的身子似乎也倾刻间有了依靠。
“卫……”她慌忙抬起受惊苍白的小脸,无措地想要向卫衍求助,却对上了卫衍平静淡漠得不像话的眼光……
他俊美的面容之上好像突然变得有些让朝歌陌生,他的嘴角依旧微微抬起,仿佛这世间最蛊惑人心的罂粟,扰乱了人的心神,卫衍低下头来,视线落在朝歌的脸上,他一定能从朝歌惊慌失措的小脸上看出她需要他的帮助的吧?
就在朝歌以为卫衍会像往常一样温和地冲她笑的时候,朝歌却分明看到他幽深的瞳仁里缓缓溢出了莫测和严厉……
这样的严厉朝歌从未见过,只觉得陌生,就在朝歌陷入迷茫的时候,卫衍却忽然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那踉跄爬起,像没有脑子的顽牛一般的小奴隶,只知道蛮干,飞蛾扑火,卫衍忽然笑了,却并没有看朝歌:“杀了他,否则你会死。”
杀了他,否则你会死……
平和的语调,漫不经心得……就象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朝歌甚至还没琢磨清卫衍话里的意思,便感到稚嫩肩膀上的大手鼓励一般轻轻的拍了拍她,随即将朝歌轻轻一推,收回了手……
“卫衍!”朝歌顿时慌了,身子因为被卫衍轻轻往前一推而无法控制地迎着那男孩而去,朝歌急得连忙回头去看卫衍,却只见卫衍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地勾起,眼底却丝毫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朝歌急得都快哭了,那看起来比她还小一些的奴隶红着眼睛怨恨地重复着那一句“我要杀了你们”便要和朝歌扭打到一起,朝歌哪里见识过这些,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危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后脑勺忽然一阵闷疼,便已经和那伤痕累累的狼狈奴隶扑倒纠缠在了地上,朝歌心底一阵慌乱。
两个稚嫩的孩子本该是势均力敌的,朝歌虽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但到底比对方要大一些,且对方还逃亡多日,每日胆战心惊,又受了重伤,但朝歌在对方眼里,就是个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穿着猎装将他们当畜牲一样捕猎的贵族,朝歌尚不能接受眼前的局面,对方便已打定了决心要杀了眼前的贵族为死去的母亲和弟弟复仇。
“我要杀了你们!”
像小恶魔一样的吼声在朝歌身上响起,朝歌被那男孩压制在地上,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男孩就坐在朝歌的腰上,手持着唯一的武器,那簪子锋利的一端,恶狠狠地使劲要往朝歌稚嫩的脖子上扎下去……
朝歌的后背和脑袋都在扑倒在地的时候磕到了地上,疼得很,此刻脑袋更是晕晕乎乎,一片空白,待她稍稍有些意识的时候,局势便已是如此被动,朝歌仰面倒在地上,被男孩钳制得动弹不得,她不知所措地用力仰了脑袋想要往卫衍的方向看去,但她已经很用力试图仰起脑袋了,却仍然无法看清卫衍此刻的表情……只能看清……
只能看清卫衍银白的猎装在黄昏的晚霞中染出了血一样绚丽的颜色,他负手而立,姿态优雅闲适,脚下却丝毫没有半分的移动……
朝歌心中没来由的慌乱和难过,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匕首,又恐惧地松开,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似有一股让朝歌从未感到过的本能的力量,让她又一次重新曲起了手指,紧紧地握住了那匕首,她的内心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的煎熬和挣扎,可是在这一瞬间……朝歌仍然是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握着匕首往前一送,炙热血腥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脸上,朝歌的脑中一片混乱,耳边似有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然后是那小小的男孩的身体倒在了她的身上,一动不动……
世界静了,时间止了,连那风都不动了,沙沙的叶声也悄然了……
朝歌心中有无数的念头闪过,她甚至有一瞬的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想也不敢想的噩梦,只要睁开眼来,就会挣脱这梦境!
可是脸上炙热的温度还在,鼻息间腥甜的血味也是那么的清晰……五感似在许久的消失之后,又比先前强一千倍一万倍地回来了……
朝歌的面色由挣扎,变得失神,茫然,此刻却随着那千万倍回来的感官,而变得清晰痛苦起来,她哐当一声松开了手,睁开了眼睛,小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变得那样复杂,情绪交错。
卫衍只静静地看着这个孩子一言不发地推开了身上男孩的尸身,踉跄而又奴隶地借助双手的支撑才勉强令自己重新爬起来,她小小的身子绷得直直的,背对着卫衍,她抬起小手,低着头,用袖子用力地擦拭着,不知是在擦拭脸上的血迹,还是在揉擦自己的眼睛。
“这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卫衍云淡风轻的声音轻飘飘地自身后传来,这对朝歌而言无比恐惧的噩梦,对卫衍而言,却是再不值得任何轻描淡写的小事,他十五岁登基,覆灭南北十几个小国,杀伐决断,杀戮,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但却是这个世上,唯一不变的生存法则。
“你骗人!”朝歌垂下了手,转过了身,抬起了头,那狼狈不堪的小脸上终于有了恐惧以外的神情,她瞬间红了眼框,委屈而又恼怒至极地瞪着卫衍,一说话,便有晶莹的泪珠像有了生命一样蜂拥地往外跃:“歌儿不杀人,也不会死的!你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让别人不用死,就像……就像雀来姐姐,就像墨耽……”
卫衍才不是坏人不是吗?他不仅饶了雀来姐姐,当时甚至还答应她饶了墨耽,将墨耽送给了她,刚刚分明也一样的,卫衍的一句话,就可以饶那个男孩不死,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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