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第50章


“歌儿如今尚小,还有六七年才及笄,如今说进宫,未免太早了些。”怀之蓦然开口,尽管此刻云府上上下下均愁眉苦脸,但怀之却一如既往的冷静和温柔,他笑了笑,探手揉了揉朝歌的小脑袋,眼神宠腻,又有几分无奈:“歌儿长大了。”
怀之这话似乎有矛盾,既说朝歌还小,如今又说朝歌长大了,但朝歌却听得懂,怀之哥哥说她还小,指的是她年纪尚轻,如今说她长大了,却是在说她心智成长了许多,从前的朝歌乖巧可爱,但却心思稚嫩,从来不曾对爹娘与兄长说过一句“不”,便是明之从前作弄她也总是容易得逞。但如今的歌儿却清楚地明白,在家中父母兄长疼爱她,她方能放肆撒娇闹闹小脾气,但那皇宫……却是个危险的地方,朝歌不喜欢那里。
怀之看似无心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云里雾,看着小朝歌这般无邪率真的模样,云里雾魂不守舍地冒出了一句:“是啊,还有六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万事皆有变故……倘然歌儿果真不愿意,便是拼死,爹爹也要保全歌儿的心意,便是改名换姓做个寻常人家,也好过要爹爹亲眼看着你跳入火坑。”
“父亲?”怀之也是一愣,没有料到这话是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的。
云里雾贵为国师,历经两朝,虽无重权,却能悠然自得在朝中得以保全,左右逢源,可见云里雾为人的智慧是缜密的心思,看似潇洒风流,却做事滴水不漏。真正爱慕权势的父亲,只怕恨不得女儿能居高位,而如今这样大胆的话从云里雾的口中说出,可见他真心疼爱歌儿。
改名换姓做个寻常人家……这是要朝歌彻底放弃国师千金的身份,但云府毕竟是邺康首贵,两朝元老,一举一动皆惹人注目,谈何容易。
“除非万不得已,方能用此下策。”云里雾叹了口气:“金蟾脱壳之计,令世上再无云府三小姐,也不算是违抗了圣旨。”
这是要……诈死?
怀之疼爱朝歌心切,但毕竟理智尚存,父亲所说的下策的确是下下策,卫衍并非如此容易欺瞒的,更何况倘若事败,那便是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莫说金蟾脱壳了,只怕连朝歌的性命都要不保,怀之遥了摇头,缓缓道来:“倘若真的无计可施,倒不如效仿惠仁大师,或许可保歌儿与族人性命万全。”
当今太皇太后并非太祖年轻时的首位皇后,太祖登基时曾下旨立后,只是未等典仪结束,便天降祥瑞,那位皇后顿悟空门,入了佛,便是后来佛法精深的惠仁大师,享年八十岁方才坐化莲台,如今惠仁大师的金身还在当年大师皈依的大堪寺中供奉着。当今太皇太后很是信奉佛法,至今逢惠仁法师大乘日仍会亲**香礼拜。
怀之的意思是,倘若真的无计可施,未必是真入了空门,却也是一处清净地,可避一时。而那后位,却断不会一直空悬……
“不行不行,歌儿当了半个小尼姑,往后谁还敢娶歌儿?”明之黑着脸,那卫衍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盯上了他们的小歌儿,况且待歌儿及笄还有六七年的光景,他可不相信当今陛下会无缘无故为了立朝歌为后,使那后位再悬七年,定是父亲有什么事情瞒了他们,既然他们要的皇后非朝歌不可,明之突然站起来冷不丁道:“他们要朝歌,可谁是朝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况且等过了那六七年,就是太皇太后也认不出咱们歌儿了。”
父子三人皆默了一默,也知道他们今夜是急昏了头,云里雾方才叹气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
今日月色尚可,天气倒是一日比一日热起来,只是还未真正入夏,这时候最易着凉,明下月的手上披了一件薄薄的衣衫,轻声上前,两侧的掌灯宫女低下了头,灯盏之上折射出的光芒恰恰好将卫衍面前的棋局照亮,那上头黑白纵横交错,局面倒是有意思得很,恰恰就是那日在岭南和云里雾下了一半的残局。
云里雾的棋艺高超,那日的局面更是对卫衍的白棋极其不利,若非后来云里雾心不在焉慌了神,倒不至于让他颠倒了乾坤,如今看来,云里雾倒是布了一局好棋,可惜了……
那案前,卫衍穿得单薄,此时正懒洋洋地只手支着头,一只手随意的把玩着一颗迟迟没有落下的白棋,明下月轻声上前,将手上的衣衫披在了卫衍的肩上,方才恭敬道:“陛下,切莫贪凉,还未入夏呢。”
卫衍今日倒是好脾气,他的目光甚至没有抬起,只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今日云里雾回府,寡人听说,谏相迎了去。”
“是,这些日子朝中上下皆在议论立后一事。”明下月答道:“太皇太后前几日说起云小姐,陛下未否定,臣子们自然以为,太皇太后说的正是陛下的意思。”
“这的确是寡人的意思。”卫衍的手上忽然啪嗒落下了一子白棋,方才起身,似笑非笑地扫了明下月一眼:“谏相既然亲自迎了云里雾,想必云里雾也清楚了这两日邺康上下议论之事。”
“是。”明下月凑近了两步,在卫衍身边低语了些什么。
“呵……”卫衍缓缓地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一道弧度,冷笑了声:“他们倒是出了不少馊主意,这倒是提醒了寡人……”
六七年,夜长梦太多……
☆、066 谁家少年
朝歌生辰的时候曾经意外从那金鱼暖台上落水,且那暖台也有些年了,因而他们启程去岭南之前,金鱼台就开始动工重建了,墨耽的伤势好转之后便不再躺着,但因为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能像其他下人一样在乡下别府耕农,便在云府中暂且留了下来,在金鱼台帮着监工。
朝歌本是回府第一天便急着要看望墨耽,但入宫的事着实让朝歌困扰了好些天,直到回府第三天才想起要见墨耽,听说墨耽在金鱼台那帮着监工,金鱼台离得朝歌住处急近,贵妈妈也就由得朝歌去了。
经过翻修,金鱼台焕然一新,因为地底下引了一股细细的温泉,因而金鱼台四季如春,就是寒冬那鱼池也不结冰,只是一年四起皆有湿气,那暖台的木材极易受损,每隔几年都要翻修一次,这回贵妈妈说那墨耽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说是暖台再也不会受水气所扰,旁人听了都不信,但怀之却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墨耽一番,大公子必不会无缘无故夸赞那奴隶,众人才信了那奴隶确实有几分本事。
朝歌去暖台的时候,工事基本已经完成,只留了些工匠修饰细节,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金鱼台前,他所站的位置恰恰就是当初朝歌滚落池中的地方,那人身形虽清瘦,但却背脊挺拔,他的墨发束起,不知是不是劳累了一个上午,因而额前有几缕头发垂了下来,他身上穿着灰色布衣短打,是寻常家奴打扮,但却莫名的有一股少年英气。
朝歌呆了一呆,一时还认不出他,只觉得少年的侧面极好看,他眉峰俊气,眉眼深邃,鼻梁俊挺,紧抿的唇有些冷傲固执,不易亲近,但他肤色白皙,是常人所没有的苍白,这不可亲近的傲气与他所穿的灰衣短打似乎格格不入,气质出众得很,让朝歌想起了一个词……公子如玉,二哥时常这么夸耀他自己,而朝歌如今才觉得,眼前的人比二哥更适合这个词。
少年似乎察觉到了朝歌**裸的端详目光,他转过了头来,眉眼间的冷傲和难以亲近犹在,却在对上朝歌那毫不避讳的痴痴欣赏的目光时,蓦地一愣,原本就比常人要苍白的肤色以更加明显的速度爬上了不自在的红。
朝歌也跟着愣了一愣,方才她只觉得少年好看得很,那张俊朗的面庞在转过来看她的一瞬,她才看清了他右边脸颊从眼尾直延伸到嘴角的一道疤痕,分明狰狞得很,却出现在这一张几乎毫无瑕疵的少年面容之上,竟让人无端的生不出半点恐惧,唯有不尽的惋惜和心疼,朝歌也借由着这一道伤疤,确信了眼前之人就是那奴隶少年,朝歌的眼中有欣喜:“墨耽,你的伤好了?”
她看人的目光那样**裸,一点也不知这样打量着一个男子有多羞耻,但她的目光又那样干净,纯粹得反倒让被她看的人不自在地红了脸,墨耽本以为自己这模样会吓坏了她,可朝歌眼底没有半点恐惧,那毫不掩饰的欣喜让墨耽愣了一愣,最终还是面对着朝歌,脸却别扭地别了过去:“小姐。”
少年的口气是那样骄傲,但却像别的下人一样在朝歌面前低下了骄傲的头。
朝歌哪里会想那么多,她欣喜地凑了上去,那双小手毫不避讳地在墨耽身上东摸西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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