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奈若何》第93章


声,道:“说到底,哀家的靠山,还是祖帝爷啊,没有祖帝爷,皇上也不会对哀家这般上心的。”我笑盈盈道:“太皇太妃,这日后,我们应该如何呢?”太皇太妃忽然笑了,道:“邹拟凰她……是不是你下的手?”我道:“太皇太妃怎么看出来的?”太皇太妃微微有些失笑,道:“上回,你说了杨氏的红花百年参,哀家就在想你会怎么报复邹拟凰,哀家出来的时候啊,正好听见了有人谈论这件事情呢。”我笑道:“看来,太后封锁消息封锁的不怎么样啊,虽然宫妃不知道,但宫婢都知道了。可是姑母,你如何知道我要报复她呢?”太皇太妃笑道:“慕容一族的天性使然,睚眦必报,便是慕容一族最大的特点。”我笑道:“果然。”太皇太妃道:“明天啊,依皇上的性子,只怕是要合宫觐见,真真儿清闲不了了。”我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太皇太妃微微正色,道:“你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闪耀如明珠,自然是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谦卑如草芥呢,却会被人无意中践踏。所以啊,从前哀家奉行的,是所谓的中庸之道,如今看来,这中庸之道好是好,但是没有出头之日啊。”我微微一愣,仔细品味着太皇太妃的话,太皇太妃笑道:“这么久没有在宫中甬道里走了,感觉仿佛过了千百年啊。”她无意中抚摸上红墙,蹙眉,声音平淡道:“这红墙啊,是鲜血染就的——宫中无数的杀戮陷害,阴谋阳谋,才造就了这样的颜色啊。”我道:“姑母,您此番出来,太后……太后只怕会暗中对你下手啊。”太皇太妃不屑的冷笑一声,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太后的伎俩,不过是雕虫小技,班门弄斧。”我有些迟疑,毕竟,太后的手段有时候,真的让人防不胜防——比如陪伴在羽扬夫人身边十五年的蕴慧香,比如她明里冷宫纵火,实际上却是让我百寒侵体,一则再难有孕,二则只怕损害寿命。我看了看眸中流光溢彩的太皇太妃,道:“姑母,蝶醉相信您有能力,但是毕竟……太后她老人家实在是……”太皇太妃笑了,道:“蝶醉啊蝶醉,哀家在宫中生活了五十年,整整五十年,足够哀家找出她的弱点了。”我仍然有些紧张,太皇太妃轻松的拍了拍我的肩头,笑道:“回宫吧,哀家也要回养性斋了。”我道:“您……您不是要住进慈徽宫吗?”太皇太妃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之主还是太后,哀家的慈徽宫也是她打理出来的,呵,她要是不在那些用具上做手脚,她还是太后吗?”
第二日,皇上果然要合宫觐见太皇太妃,而觐见的地点,是在慈徽宫——皇上允了太皇太妃住在养性斋,但是明日的觐见礼不能太怠慢了,毕竟养性斋的规格,只和一个普通的偏殿差不多罢了。因此,在确定慈徽宫安全无忧之前,太皇太妃和谦竹还会住在养性斋里。
众妃踏入慈徽宫的时候,太皇太妃一袭暗红色的宫装,周身流转着一种上位者的傲气,从前和太皇太妃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袭素衣,而且慈爱平和。太皇太妃声音不大,但是极有威严,还有一种时光带来的沧桑——“你们,都坐下吧。”太皇太妃仿佛不经意的扫视了一下众人,旋即定格在我的身上,我知道,太皇太妃这是在问我,谁素日和我交好,我笑吟吟的用目光点出了有些拘谨的冯采莲,还有杨湘灵、徐清秋、貂柔然,当然,还有几乎是坐在最后,低着头,局促不安的画樱和奴儿。太皇太妃了然的微微一笑,旋即轻声咳了咳,道:“你们守礼,这是最基本的。想必平日里太后的教诲也应该不少吧,哀家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她微微一笑,目光在邹拟凰身上流转片刻,旋即又道:“只是,哀家倒是有一句话,必须要提醒你们了。”她敛了敛外泄的霸气,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亦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大多也知道,这宫中有谁没有算计过别人呢?只是,算计别人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特别是——非妒而算。”非妒而算?太皇太妃的言外之意,难道就是说邹家姐妹的算计,并不是因为妒忌,而是因为太后的心思?太后想要垂帘听政,想要夺权,邹家姐妹因此算计我们众妃,是吗?太皇太妃起身,按着礼节,众妃也应该起身,太皇太妃凤眸微扬,红唇如朱,吐出几个字:“散了吧。”她又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留下。
奈若何;第一百二十六回
更新时间2015…3…4 10:24:55 字数:2170
众妃散去以后,太皇太妃和我相对而坐,她轻笑道:“多久没有这种当天下的感觉了,还真真儿是久违了呢。”我笑道:“太皇太妃若是喜欢这种感觉,以后可以日日让众妃请安啊。”太皇太妃失笑般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哀家让你留下,是为了和你谈谈以前的事情。”我笑道:“不如去养性斋谈谈,这里,恐怕有耳目呢。”太皇太妃大笑道:“我慕容家女儿果然机灵,走吧。”
到了养性斋,太皇太妃卸下了原有的谨慎和霸气,如同一位慈爱的长辈一般笑道:“坐下吧,还是这里自在。”我依言坐下,太皇太妃道:“日后哀家,只怕也得不了清净了,有些话,早些告诉你,也好。”我莞尔,道:“蝶醉洗耳恭听。”太皇太妃道:“蝶醉,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哀家当初要诈死吗?”我笑道:“太皇太妃若是信我,早晚有一天会说的。再说了,在宫中,不一定知道得越多越好。”太皇太妃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哀家信你,哀家现在就要告诉你了。你和哀家,是有着相似命运的人呢。”我一愣,太皇太妃语中的“相似命运”,是什么意思,太皇太妃见我迷茫,微微一笑,道:“当初哀家入宫,也是为了……行刺皇帝。”我讶然失色,道:“可是……可是姑母,祖帝爷是正常因病驾崩的啊……而且,祖帝爷殡天的时候,姑母您已经诈死六七年了。”太皇太妃苦笑一声,道:“可不是吗,哀家心太软了。当时哀家嫁给他的时候,哀家十五岁,而他三十一岁。”太皇太妃陷入了回忆当中——她时常会这样,因为她经历过太多太多了,“当时,他说我是宫中最面善的人了。想必,这也是为什么他封我一个‘元’了。”我心下暗暗回忆着当时《康禇·后妃集》中的内容——欲辞曰:元者,善之长也。“当时,我想,我真的爱上他了。”当太皇太妃陷入回忆的时候,她就不会再用“哀家”这两个字了,“那时候啊,我们真的是有一种寻得白首人的感觉,只可惜,我和他,命中有缘无分。我入宫,最开始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是因为他愧对我慕容家。我入宫的时候,尉似玉老太后已经死了,而这江山,也已经改朝换代了。后来,我有了孩子,才有了爱情。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被称为所谓的‘开国宠妃’。”我继续回忆着当时,《康禇·后妃集》的内容——元选侍遽生一子。特升为嫔。元嫔甚宠,又迁婕妤,继迁昭仪。果然,这当中的“元嫔甚宠”的描写,就是当时宠冠六宫的太皇太妃。太皇太妃轻轻一笑,似乎也想到了当时种种儿女情长的场面——“我们当时,真的如同寻常夫妻一般,恩爱逾常。只是,荣宠背后,必伴随着麻烦。当我产下第二个皇子的时候,我已经是贵嫔了,没想到的是,我的第二个皇子早早夭亡了。那是当年乔雯慰的手笔——那个害死颜清兰的女人!”我忽然想起来,在约莫肃辰七年三月左右的时候,我来养性斋的时候,太皇太妃曾经讲过乔雯慰这个人,似乎是当年的雯妃。太皇太妃眉眼间倏忽射出凌厉的光芒——“她啊,自作孽不可活。后来,我成为元妃,本来,宠爱和我并肩的,是清妃和雯妃,但是她们都死了,都死了。只留我一个,独享这份恩宠。后来,我的哥哥——慕容明善在皇帝的引见下,终于和我兄妹相逢。他细细叮嘱我,一定要杀了皇上。但是,那时候的我,已经下不去手了。皇上,是我的夫君,我没有办法下手。”我凝视着太皇太妃,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类似于悲天悯人,但是却更加自伤自感的神色,她含了若有若无的一丝苦笑,道:“慕容明善说,如果我不杀了皇上,那么便是对不起我们死去的母亲。但是,母亲已经逝去了,不是吗?我怎么才能对一个我爱的人,因为一个死去的人的仇恨,而下杀手呢?我爱我的母亲,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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