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神戮》第5章


是谁的。这是天之罪,也是己之罪。
对她来说,生与死,只是一次过程。生,是意外;死,是必然。禁忌之法,无论多么禁忌,只要能成功,她就必须成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魂飞魄散。
戮,正走在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上,并且,她明了自己走的,是哪一条路,但却必须走到终点——无论中间,发生了些什么,有多少险阻,是谁阻止了她。哪怕终点,就是魂飞魄散,她也必须,活着,然后,走到终点。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那样的痛苦,她决不能,让它上演。否则,从不后悔的她,会真的后悔自己的诞生。
诅咒使得她必须宁心静气去压制,故而,她必须用最小的代价,最少的动武,去收集到自己所需要的修士的魂魄。修士的魂魄更加凝实,这里的正道们,九成都是一流,其中三成是如素还真般超一流的修士。自然的,一份就足以抵上上千平民的魂魄,她也不必费太大的力气,去抽魂,只需待时机最成熟之时,一击必杀,随后收取他们的魂魄。
对付精疲力竭的几个人乃至十几个正道,所需要动的干戈,自然要比对付上千个精神充足的正道要好得多,所获得的魂魄,也要比抽去上万平民的魂魄要多得多也好得多,现在,多数平民都已经被法阵保护,并且有大量正道保护,虽然她已抹灭了剩下的数个聚集地,但最后的聚集地,便是这里,苦境六成的平民百姓,都被保护在这里,所有一流正道,也在这里。
她不想做没有足够利益的事,她已无时间。她要用最少的时间,将最后的准备做完。
那股令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弱小气息,令她不由得多注意了几分。她对那具躯壳,并无任何留恋,因为那具躯壳会使得诅咒发作的时间更快,所以,当初她才会舍弃那具躯壳,进入冥界十八层地狱炼魂,成为灵魂凝实的鬼族,实力甚至更有提升,也使得诅咒发作的时间被延缓。之所以多注意了几分,是因为,神王告诉她,当她诅咒发作,记忆有消散之势,她尽力将之记住的时候,虽然记住了,但强烈的灵魂波动会使得周围留下记忆的残余印记,虽然不会残留太久,但若是同这股印记有共振的事物,便会重现这股记忆。
而被舍弃的躯壳,恰恰就可以同这股印记有了共振。并且,这具躯壳还残留了自己曾经留下的一部分力量,这部分力量虽然暂时会令她变得强大,但却会限制她探索并追寻其他力量,所以,在舍弃躯壳时,她连同这股力量一同抛弃在了躯壳中,并探索到了更强大的力量。
不过,她不需要的,不代表这个人族不需要。这是来自神界的力量,对于凡人修炼帮助极大。力量会随着修为逐渐精进而渐渐被解锁,令其获得更强的力量。这个凡人,于戮而言,力量实在弱小,但却已经获得了一项也许这个凡人也不知晓的能力——不死。
不死,并非长生不死,而是在受到致命一击后,可以保持其不死,力量缓慢发动修复躯壳,在沉睡过后可以再次以无伤的状态苏醒,并且为了让这具躯壳活下去,力量会被本能地发动,并不会耗费太久的时间。
这力量,同戮雷厉风行,不容一丝拖沓的性格,倒是有些许相像了。
这具躯壳在数千万年中,曾经换过无数届主人,但每一次换主人,都是被夺舍。毕竟,这具躯壳所散发出的气息,无论是对厉鬼,还是对游魂野鬼,其诱惑都太大。不过,戮所见过的,只有此时的这个凡人。
力量发动到某一层,发色就会自动变作暗红色,那是诅咒的残留,会催化其杀戮之心,但并不会像戮那般,会渐渐失去情感,最后变作杀戮机器,只知杀戮。
这一些催化,并不会对其带来太大的影响。不过是杀人之时,会变得嗜战嗜杀,只需略一警醒,便可从其中状态中摆脱。
那凡人和另一人,尚还有余力,且让那些行尸走肉,去了他们的锐利,再杀倒也不迟。否则,若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诅咒会不由自主地发动。到时候,再想止了诅咒,就难了。
戮随即看向那另一边,早已精疲力竭的那道门中人,大多是一流道人,看样子,再过一会儿,她也许就不必出手,也可以坐享其成了。不过,那时,也许他们的魂魄会本能地进入那些失魂者的躯壳,只需要躯壳合适,就能够复活。对她来说,那会对她收集魂魄有所影响。
所以,杀。
灵云观众人,挥剑斩杀,眼中藏不住的是焦虑,手上却早已杀戮得只知麻木了。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失魂者,浑身的精疲力竭早已被绝望的心情代替,但道门多年的信念,支持着他们仍强打精神地战斗着。
“咳!再往东去十多里,就可以进入阵法了!”青灵子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暗色的淤血,道。
“好……”话未说完,突然犹如被扼住脖子一般,声与剑,猛然戛然而止!
快,快得不及眨眼,只可见那一道暗红的虚影一闪而过,如同鬼魅般捉摸不定,又悄无声息,似是在万千嘶吼中一闪而过,却是挥手间夺取一条条性命。只可见眉心一点渗血的红点,便是夺去了生命与魂魄。
快,快到那些被包围的正道,正成片成片地被那样杀戮。
☆、第六章:上神奈何
赦天琴箕与赮毕钵罗,一者挑弦取杀,一者挥剑连斩,不顾那似冷似热的血液飞溅在指尖,手背与颈项,甚至不顾喉口不断上涌的血腥,一股强烈的执念,驱使着二人在那浪潮之中不断厮杀,将自己的后背放心地交给身后的人。
赮毕钵罗的五脏六腑正在翻覆,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吐一口血,血中必然有着肉沫。他只觉得,仿佛有几十把、几百把、几千把小刀插入了五脏六腑,随后不断旋转绞杀着,疼痛得他几乎要**出声。他甚至觉得,他马上就要倒下,然后,再也站不起来。麻木过后,又是触及了生命极限的痛苦,仿佛是从灵魂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痛苦,不知是汗水糊了眼,还是眼前已是一片模糊,只是本能地,向着阴影斩去,本能地向着北方阵法而去。
最后一股执念,支撑着他的脊柱令他站起,令他挡下一切杀伐的攻击,驱使着他保护着背后的人。他知道,他绝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的,便不止是自己——还有,身后那样信任自己的那个人。赮毕钵罗无比清楚,最后一丝的希望,他们将之寄托在了彼此身上。
若不是这一丝彼此支撑着的希望,他们早该在被这行尸走肉的浪潮淹没之前,就被绝望的浪涛吞没,然后,再也回不去。
最后想对彼此说的话,彼此互相不知,却仿佛是不约而同的心中默默保存和珍藏的那句话,也一样,会被那样吞没,然后,再也无法对彼此说出,留下永恒的遗憾。
二人默默无言,却在杀伐中,互相支撑着对方。
“赦……”赮毕钵罗不知道自己说得到底有多轻,但他知道这一声是有多么微弱,几乎将他喉口为数不多的气息一同喷吐了出去,连同一大口混着肉沫的鲜血。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吐了多少口血了,但他知道现在他已经开始乏力了,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倒下。
现在他没有倒下,完全是因为那一股执念。
但似乎,是越来越想睡了呢。
但他还是要确认一下,身后那个人,还平安否。
“……恩……”身后的人,似是沉默了几秒,令他的心一紧,随即那一声,令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没事……就好……”赮毕钵罗自言自语地如同蚊鸣般地喃喃自语。
身后的人,亦是放心地扬了扬嘴角,披散下的红发应成德苍白的脸色更为虚弱。她默默地用手捂住了嘴,身体微微颤抖着,指缝间,却不可抑制地留下鲜血来。抬手用带着淡淡血腥,又带着清浅体香的红袖,拂去嘴角与指缝间的鲜血,抬手,又是杀音震荡。
“差不多了。”戮淡漠地看着这一切,随即,红影一闪,衣角的金饰连着绣着金纹的血色衣袂瞬间飘荡而起,血色的诅咒气息缭绕着那淡漠的身姿,便已是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赮毕钵罗砍杀瞬间,猛然感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气与煞气,他本能地将身后的人护住,努力睁开模糊了的眼,眼底却猛然映入一道始料未及的面容!
“……赦!你!”惊讶之极,心底的疑惑被强烈的复杂情感所包围。猛然之间,他的目光,却又划过对方的发与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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