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与远星》第46章

的星舰不同，戈纳原产的星舰并不需要过多的人手进行操作，被赋予了人工智能的星舰系统甚至可以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对人类部队发起攻击。原产星舰的出现说明了戈纳已经建立起了独立的生产线，如果不早日将生产基地拔除，一旦大量戈纳星舰被投入战争，人类方面如今固守的微小优势将荡然无存。
“殿下，我们发现了一艘身份不明的飞船。”永恒号的舰桥上，海瑟恩的副官吉尔伯托·奥顿向他汇报道。班奈特在和卡珊订婚之后就被调离了海瑟恩的副官位置，如今正在蓝渊星帮助卡珊处理国务。
舰桥中心的全息投影仪上投射出了一艘运输船的三维影像，肮脏的外壳和锈迹斑斑的推进器都说明了这是一艘老旧的矿石运输船。
“对方有发什么消息过来吗？”海瑟恩问。
“我们收到过这样一条求救信息。”吉尔伯托按了几个键，一副不断晃动的画面代替了运输船的影像。画面中的人满脸是绝望，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着。
“有人看得到吗？请救救我们！”他几乎是在哭嚎，“我们是从金水星逃出来的矿工，我们的飞船推进器坏掉了，船上的补给也快耗尽了！要是有人能看到这条信息，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再被戈纳抓回去！求求你们！”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海瑟恩皱着眉头，命令吉尔伯托将这段画面再次播放了一遍。
“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第二次播放结束后，吉尔伯托问道，“这艘飞船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这或许是戈纳设下的陷阱也说不定……”
他的话还没说完，海瑟恩就干脆的下达了他的决定。
“派出一支小队，将飞船上的人接过来。”他说。
“接过来？”吉尔伯托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接到永恒号上来？这太危险了。”
“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海瑟恩没有理会吉尔伯托的担忧，“在这些人登舰之后立刻将他们隔离开来，派人对他们进行单独询问。让誓日号把那艘运输船拖回去进行拆分研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还有，把安泽希上校喊过来。”
洛琳接到海瑟恩喊她去舰桥的命令时，已经不像前几次那么吃惊了。她作为幽灵部队在联合部队之中的代表，这段时间一直都呆在永恒号上处理事务。海瑟恩对她的在指挥作战方面的才能十分看重，无论大小的决定他几乎都要先过问一次她的意见。这让洛琳稍微有点不习惯，以前在幽灵部队，一半是因为级别较低，一半是因为她叛徒之女的身份不被人信任，所以很多时候她并不会参与到作战计划的制定之中。她就是一把剑，门罗喊她砍向哪里她就砍向哪里，从来不问为什么。
当洛琳到达舰桥的时候，海瑟恩正面对着整整二十八个投映在屏幕上的监控影像。每一个画面内都有一名刚刚被救援上来的矿工。
“我听说你解救了一艘运输船。”洛琳走到他身边开口，在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她已经习惯了不再用敬语称呼海瑟恩，“这就是所有的乘客？”
海瑟恩点头：“他们自称是从金水星逃出来的矿工，我已经让人在救援他们的时候就将他们隔离开了。”
画面上的矿工们都换下了肮脏破旧的矿工服，每个人都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提供给他们的食物，一看就知道他们之前肯定度过了一段补给艰难的时光。
“你派人问询过他们了吗？”洛琳问。
“在回来的路上就问过了。”海瑟恩在屏幕上点了一下，一个画面被放大了出来，“这是他们的领头人，是金水星上的一个矿工长，就是他驾驶着运输船带领这些矿工逃出来的。”
洛琳又将画面放大了一点，画面上的矿工长已经把所有的食物吃的一点不剩，现在正脱离的躺在床上，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疲惫。
“誓日号上的研究员们已经完成了他们乘坐的飞船的初步拆分检查工作。”海瑟恩站在洛琳身后，伸手越过她的肩膀点开了屏幕边缘的一份报告，“目前得出的结论是，那就是一艘普通的耐俄冈出产的矿产运输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们的口述呢？”洛琳皱起眉头。
海瑟恩点开了另一份文件页面：“这二十八人的口述大体上是一致的，据他们说，戈纳基本上都把他们当做牲畜看，逼着他们无休无止的工作，死了人就再换一批。而金水星本来就是一颗矿产濒临枯竭的矿星，现在经过戈纳的疯狂开采之后已经资源枯竭了，现在戈纳基本上已经放弃了金水星，留下来看守他们的守卫很少，所以他们才有机会逃出来。”
“驾驶运输船是耐俄冈矿工的必备技能吗？”洛琳说。
海瑟恩之前也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对此他专门做过求证：“这些人中有很多人其实以前并不是矿工，在耐俄冈沦陷后，戈纳将很多俘虏都送到矿星去开矿。他们一开始被分到了一个小组，里面又正好有一个人以前当过运输船驾驶员，所以就趁戈纳撤走之后偷了一艘运输船逃了出来。”
洛琳一边听着海瑟恩讲述情况，一边仔细观察着画面上的矿工长。
“金水星资源枯竭应该不是普通矿工能知道的，这条信息是这个矿工长提供的吧。”她开口，“你们有让他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消息吗？”
“他说他以前是金水星矿业公司的主管，本来就清楚金水星的矿产濒临枯竭的事情。”海瑟恩说，“后来他偶然偷听到几个叛变到戈纳阵营的工头谈话，才知道戈纳已经打算将开采重点放到其他星球上去了。”
洛琳似乎还想问什么，只是她一张嘴，海瑟恩就像读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的回答：“他们带来的所有物品都已经隔离检查过了，现在也已经全部销毁。他们在登舰之前都接受过扫描，没有发现任何体内植入物。我们正在和耐俄冈流亡政府联系，希望他们能在数据库中核对一下这些人的公民信息，不过流亡政府那边表示他们的数据库在逃离首都时有一定程度的损毁，他们手上现在的公民信息并不完整。”
洛琳闭上了嘴，海瑟恩明显已经把该做的一切都做完了，那他喊她过来干什么？
“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海瑟恩问道。
“我的看法很重要吗？”洛琳反问，“你手下的指挥官那么多，级别比我高的多的是。”
“他们想什么我不用问都能猜到了。”海瑟恩说。
洛琳叹了口气，关上了矿工长的监控影像：“我目前没看出这些人有什么问题。但是，这艘运输船的出现绝对是戈纳有意为之，否则就凭这么几个矿工和一艘破烂的运输船，他们是不可能逃出戈纳的掌心的。”
海瑟恩赞许的点头。
“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干扰我们的判断。”洛琳继续往下说，“先锋军长途跋涉来到耐俄冈边境，目前十分紧急一个任务就是尽快建立一个基地，而因为矿产枯竭即将被戈纳抛弃的金水星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我觉得戈纳不会把我们看的那么傻。”海瑟恩说。
“没错，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了一艘飞船，又正好得到了这样的信息，只要是有正常智力的指挥官都会起疑。”洛琳说，“但是除了金水星，我们附近并没有任何有住人条件的行星，再说要是金水星真的被戈纳抛弃，这将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所以，正常的做法是派出一小支先头部队去打探金水星的情况，而戈纳方面绝对布置好了能将先头部队一网打尽的埋伏。”海瑟恩接过她的话，“但是戈纳如此费心，却只想对付我们的先头部队，这说不通。”
洛琳没有说话，要是派出人类先锋军真的要派出先头部队前去探查，远星号绝对是当仁不让的选择，而想起那个死在新潮汐星围攻战之中的戈纳，洛琳绝对自己已经隐约的猜到了戈纳的目的。
他们是想要抓住她。
但是她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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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游
“洛琳？”
海瑟恩的声音将洛琳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海瑟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里暗含担忧，“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那一刻，洛琳是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把之前的一切，从戈纳死前的话到她听见虫群低语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海瑟恩。没有原因，洛琳就是有一种直觉，她觉得海瑟恩是和门罗一样值得她托付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