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墨如渊》第17章

老人苍老的声音很刺耳：“司空墨，你就是这么称呼你父亲的吗？”
温渊走到了宣墨身旁，轻轻地握住宣墨的手臂，示意她放下手枪。
温渊开口道：“伯父，别来无恙？”
司空瑞的笑声很尖锐，震得宣墨的耳膜疼：“还是女婿会说话，司空墨，你也学着点。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
宣墨皱眉，扬声道：“我母亲呢。”
司空瑞指了指楼上：“在房间里睡觉呢。不过这会儿，恐怕被你吵醒了，雪儿她肯定能看到你现在在凶我。”
司空瑞的眼神空旷，没有焦点，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
温渊问：“伯父，别墅里除了您和伯母，还有其他人吗？”
司空瑞道：“都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坐吧。司空墨，你去看看你的母亲吧。”
宣墨看向温渊，温渊点点头，宣墨左手手握匕首，右手握抢，绕过司空瑞的轮椅，快步上了楼。
刚一踏上二楼，宣墨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很浓烈的香味里夹杂着诡异的臭味，说是臭味，也并不全是。
正对着楼梯口的那件屋子的门是虚掩着的，宣墨轻轻地推开，发现有一个女子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宣墨回头，发现整栋别墅，除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就只有楼下的司空瑞了。
缓缓地走到窗前，宣墨试探性地叫道：“母亲？”
薄雪似乎没有听到宣墨的叫声，一动不动。
宣墨嗅了嗅，那股奇怪的味道正来自薄雪。
心下一惊，宣墨告诉自己要冷静，手指轻轻地探向了薄雪的鼻息。
那里，没有任何动静。
不知道司空瑞用了什么方法，维持住了薄雪的遗容，但显然，耗费昂贵。薄雪所在的屋子，温度极低，宣墨的手指尖已经开始发里冷，而薄雪的身体在冰凉的空气里映射出微弱的光芒。
宣墨心下起疑，脚步不自觉地来到了这间屋子的阳台，那里，堆放着大量的湖木，湖木泛着冰冷的光芒。
难道，湖木不仅可以纹身，可以杀人，还可以防腐？
那么司空瑞杀人类做什么用？他不是想复兴雪狐族吗？这和雪狼族有什么关系？
宣墨的手一拍上湖木，顿觉头顶上一阵冷风。她就地往屋子门口一滚，这才发现，自己是触动了机关。
在离开薄雪屋子的时候，宣墨取出了随身带的喷雾剂，将几瓶喷雾剂四散了开来，让房间铺上莹莹亮亮的粉末。
随后，宣墨闭上了房门，在心里默哀道，母亲，你可以安息了。
飞快地下了楼梯，发现温渊依然在和司空瑞僵持着。
宣墨站在了司空瑞的身后，沉声道：“司空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当年离开雪狐族的真正原因？”
司空瑞“嘿嘿”道：“你发现了，真聪明呀。”
宣墨和温渊对着望了一眼，心下便明朗了起来。宣墨道：“母亲已经死去多年，你却想让她死而复生。”
温渊接道：“雪狼族有复生的方法，雪狐族由换血的方法，你用此为交换。”
宣墨说道：“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是换血还是复生，都需要雪狐族的成年嫡亲血系贡献出自己，也就是，献祭，所以，你才在等我长大。”
司空瑞坐在轮椅上的身子挪了挪：“你也赞同我的做法吧？”
宣墨可以地移动了下脚落地的位置，这让司空瑞浑身一紧，宣墨笑道：“怕神马？所有机关的控制都在你的轮椅上，你本来就不打算让我和温渊出去。”
司空瑞把轮椅转了个方向，没有面对温渊，也没有面对宣墨，他说：“你来是为了两个普通人类的生命找我算账吗？太愚蠢了，太没有眼光了！”
宣墨摇头：“你错了。我来，是因为你扰乱了我的生活。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如果那个人拦路出现在我面前，那么，他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司空瑞手指指了指空气道：“司空墨，见了父亲，怎么也得行个礼吧？”
宣墨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忽然大叫：“温渊，退出别墅！等我的命令！”
就在温渊疾步后退的时候，别墅里突然伸出巨大的绳索，牢牢地困住了宣墨。
司空瑞说：“我需要等到你成年后，这样你母亲就可以活过来了。你说对了，我也不想复兴雪狐族，只是想让雪儿活过来而已。”
宣墨被绳子吊在了空中，厉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司空瑞的神情立刻癫狂了起来：“雪儿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宣墨说：“莫皇都告诉我了，母亲要阻止你，你们发生了争执，是你！活生生地把母亲给掐死了！然后你又后悔了，又想复活她了，你不觉得，这太晚了吗？”
司空瑞连连摆头：“不，不晚。跟得上。小巫的实验已经快成功了。”
宣墨冷笑：“你以为姓巫的真有那么厉害？雪狼族的祖传复活之法，也只是个传说罢了。”
司空瑞纠正道：“不，不是传说，是上古神秘的仿佛，万物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有死亡，也就有新生。”
宣墨说：“是，有死亡，也有新生，但不一定在同一具躯壳上。你不觉得你让母亲的身体残留在此很残忍吗？母亲很想去投胎，不想呆在你身边，你不知道吗？”
司空瑞说：“不会的，雪儿还等着我和我一起慢慢变老呢，你知道什么？你从小就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的事情，你又了解多少。”司空瑞愤愤地拍着轮椅，这一拍，屋子里的暗器愤愤发射了出来。
好在宣墨只是腰被绳索固定了住，只见她在空中灵活地左避右闪，一个跟头，躲过了所有的暗器。
就在司空瑞准备继续拍开轮椅的机关时，宣墨左手的匕首向绳索上一划，一个落地，再一个前翻，滚到了司空瑞的轮椅身后。
使劲抬腿，直接把司空瑞踢下了轮椅。
扣动扳机，对着司空瑞的心脏和腹部就是两枪。
司空瑞却像没事人似的说：“嘿嘿，杀不死的，雪儿还要和我团聚呢。”
这时，他闻到了浓重的糊味。司空瑞抬头望向楼上，惊呆似的愣住了。
只见楼上火光缭绕，宣墨见状，闪到司空瑞面前，将两把匕首插入了司空瑞的心脏。
司空瑞一边咳嗽着一边断断续续地指着宣墨说：“你好狠，好狠，好狠的心！”
宣墨说：“是你害雪狐族在先！”
司空瑞：“弑父之罪，你可担得起！”
宣墨摇头：“不，我和你从来都没有关系。只有这两把匕首，才能伤到你吧。司空瑞，但愿我这辈子都不愿意看见你，再见了。”
说罢，宣墨跑出了别墅，看到温渊在外焦急地等待，而几架直升飞机已经盘旋在别墅门口的上空。
宣墨摆手道：“温渊，上飞机！”
宣墨向前跑去，抓住了一架直升飞机上垂下来的梯子，而温渊跑向了两外一架。
从最后一架直升飞机上洒下了无数的汽油瓶子，宣墨一手抓住梯子，一手再次扣动扳机，几发过后，别墅便淹没在了火光之中。
然后宣墨爬上了直升飞机，对着驾驶员说：“去香雪山脚下的圣摩那Hotel。”
直升飞机一落地，宣墨就钻进了她的奥迪里，直奔机场。到了机场，迅速的托运行李、安检、登记。
当宣墨身心疲惫地坐在头等舱里，看着飞机飞越过日界线，日界线尽头的夕阳没有终点时，终于感到了前所有未有的轻松。
终于，可以和这一切说再见了。
过去的人，就留在过去。
“乘客您好，本次航班将在六小时后到达纽约。”
宣墨点了一杯鸡尾酒，嘴角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再见了，过去。
大结局＋作者的话（上卷完）
第四十章大结局＋作者的话
早在景城的时候，宣墨就给自己申请了美国纽约曼哈顿的高中，办好了签证，在曼哈顿找好了房子，而一切，只源于宣墨小时候一个模糊的梦。
“墨墨长大一定要去曼哈顿生活哦，那里很现代，也很梦幻。你可以实现你全部的梦想。”
已经忘了是什么样的梦境，还有什么样的人，宣墨就这样为自己定下了纽约的目标。
在曼哈顿上东区的公寓里沉沉地睡了整整一个星期后，宣墨才去学校报道。等选好了课，拿到了登记表格之后，宣墨转身走出校门的时候，忽然想起圣摩那高中。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觉得那已经是前尘往事。
看了新闻，只是听说，圣摩那贵族高中遭遇由太平洋中部岛屿所发射出的核武实验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