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第22章


季小北从沈遇棠怀里出来,迅速的擦干眼泪,眼巴巴从地上捡起脏了的果子,用袖子蹭干净,给沈遇棠行一个礼,“谢谢公子。”
沈遇棠方才还是和颜悦色的模样,看见季小北这幅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样子,微微眯起眼,樱红色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语气有无奈的冰凉,“季小北,到底为什么要与我这样疏远?”
季小北浑身一震,对上沈遇棠那双幽深的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差一点又要奔腾而出,最后只能避开沈遇棠的眼睛,低眉顺眼的应,“公子对奴婢很好。”
“我对你再好,你季小北还是不知好歹不是吗?”沈遇棠轻轻笑了一声,沁了冰一样的冷,“好,那我问你,季小北,你愿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季小北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说不出话,更没有勇气去看沈遇棠,他不会明白的,她何尝不想和他在一起呢,可是,沈遇棠知道血海深仇非报不可,难道她会不知道吗?
就算她不想报仇了,可是她和沈遇棠,这辈子也都没有可能。
“这样的话,我不会再问第二遍。”沈遇棠拉住季小北的手,将她往前一带,强迫她看着自己,眸里的情绪渐渐凝聚,如天边最闪耀的星辰,铺天盖地要将人淹没,“你只需要回答就够了。”
回答,沈遇棠何必执着于一个回答呢,就这样下去多好,总有一天会分离,又何必在之前再添一道伤?
季小北从沈遇棠手里挣脱开,明明以前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今日却是轻轻一动沈遇棠就放开了她。
“承蒙公子厚爱。”季小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说出这样一句话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对上沈遇棠那双痛得要将人撕裂的眼,“奴婢祝公子早日觅得良人。”
他是她的心上人,可他却不是她的良人,同样的,他的良人也不该是她。
“季小北,你真让人寒心。”沈遇棠在一瞬间背过身,脸上的表情来不及看见。
季小北却觉得他的表情应该依旧是淡淡的睥睨一切的模样,那样才是沈遇棠啊,不会痛的沈遇棠。
“下山吧,要下雨了。”
轻飘飘的声音,季小北往山上看去,一道闪电划过,直达天际,仿若硬生生要将其劈成两半,沈遇棠的身姿被闪电照亮,背挺得极直,白袍被风扬起翻飞,却带了一种超脱世外的缥缈无依感,任由谁都无法抓住。
下雨了,就该下山了,可是,这一次,季小北清楚,沈遇棠再也不会拉着她的手往山下走了。?
☆、风雨无情
? 回去的时候,季小北依旧坐在沈遇棠前头,可沈遇棠的手却只是拉着缰绳,再也没有抱着季小北。
季小北被颠簸得厉害,不得不紧紧拉着抱着马,身后的沈遇棠浑身散发着冷若冰霜的气质,春末温暖的天瞬间就犹如寒天飘雪起来。
沈遇棠说她不知好歹,说她让他寒心,可是沈遇棠,若她真的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到头来,受伤最重的还是他。
季小北不要沈遇棠伤心,更不要沈遇棠恨她,与其这样,还不如永远都不要开始,他做他的逍遥公子,她做她的卑微奴才。
可能等不到梨花盛开的那一天了,等不到和沈遇棠一起看梨花的那天了。
季小北看着满路的野花绿树,红了眼眶,沈遇棠骑马的速度快得让她害怕,可她不敢说,也无心欣赏回路的美景,只是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沈府,避免与沈遇棠二人相处的尴尬。
到沈府的时候,沈遇棠直接下马,甚至都未曾看季小北一眼,季小北坐在马背上,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自己默默翻下了马。
刚刚踏地,就有点点滴滴的雨打在她身上,季小北往天边看去,黑云压城城欲催,继而雨点越来越大,如泼洒一般的倒下来,打得她身上隐隐作痛。
季小北奔跑着回自己的小房间,淋了一声雨,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脸颊话落跌在地上,季小北冷得打了一个喷嚏,赶紧着房里找了毛巾擦干自己,又换了干爽的衣裳,才是觉得舒适了些。
一放松下来,季小北突然觉得有些空,呆呆的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什么都不想去回忆,却又偏偏有许多东西压在心里,哭又哭不出来,喊也喊不出来,连找个人倾诉都没有,现在想来,在沈府,除了沈遇棠和徐旭,她结交的人,真的是少得可怜。
也难怪,自己在他人眼里是所谓的背叛原主子的狼心狗肺之人,又怎么会和自己交好呢?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像要把天地淹没一样,季小北一惊,想起那棵小树苗,猛的从床上爬下来,带了油纸伞,急匆匆往沈遇棠房间的方向奔去。
绣花鞋踩在地上溅起点点水花,刚刚换好的衣裳裙摆在花雨中又尽数湿了,季小北没有心情理会,一心一意想要跑到梨树旁边。
奔跑着不多时也到了沈遇棠门前,沈遇棠房门禁闭,季小北只看了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才转头去看梨树。
梨树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来,季小北连忙奔过去,可梨树经过这么多天已经比她高了两个头,季小北无法,只好惦着脚尖很是费劲的将伞撑在梨树上,雨水打在她身上,通过袖口滑到她的身子里去,冷得她一个劲打哆嗦。
轰隆一声,一阵闷雷,在季小北耳边炸开,季小北一吓手一抖,纸伞差一点从手里滑落,缓过神又继续惦着脚尖,雨水无情往她身上怕打,季小北眼里被雨水朦胧,眼前一片模糊。
雨中,似乎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执着纸伞往她而来,季小北心头一酸,分不清到底是哭了还是没有哭,抹了抹眼,沈遇棠离她三步的距离,一身白袍染了雨水,素白的手抓着纸伞的骨柄,面上的表情淡漠得不见一丝情绪。
“回去。”他没有上前,声音被淹没在雨声里,季小北只能从他一张一合的唇型判断出他在说什么,甚至还能感受他那冰冰凉的语气。
季小北摇着头,哽咽得快说不出话来,“雨太大了,我怕梨树被淋坏。”
“我说回去。”沈遇棠微微拔高了音量,眸子微眯,抓着骨柄的指骨泛白,如最剔透的玉。
季小北双手双腿都酸痛不以,沈遇棠染了凉意的声音让她更是觉得想哭,可她还是依旧摇头,她不要回去,梨树是沈遇棠送给她的,如果梨树死了,那么她和沈遇棠唯一的一点点联系也就断了。
二人都静静的看着彼此,一个淡漠得近乎无情,一个执着得近乎偏狂。
在雨水将二人的视线的模糊的时候,季小北看见,沈遇棠凉薄的唇微微挑一个弧度,“既然你想作践自己,那就今天都不要回去了。”
沈遇棠话落,在雨中回身,在季小北的视线里一点点远去,直至行至门口,穿越大雨将目光落在季小北身上,只一眼便收回,入了屋,轻轻关上门,阻隔了季小北所有的视线。
季小北眼睁睁看着沈遇棠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她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不想梨树伤了而已,沈遇棠不明白她的心意,她也不需要他明白了,也不能让他明白。
剪不断理还乱,就这样决绝一些,对二人都是最好的。
雨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季小北冷得身子一直在发抖,浑身都湿透了,双唇苍白如纸,力气也渐渐被抽离,只是靠着意志在撑着。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半个时辰才是终于有缓下来的趋势,季小北这才放心的笑出来,梨树在她眼前变得模糊,她强打精神,往沈遇棠的房间看去,房门禁闭着,没有一丝丝的缝隙。
季小北又再一次体会了一次头重脚轻的滋味,踩着棉花一样的步子晕晕乎乎回自己的房间,连忙又换了衣服滚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以前生病的时候,府里的嬷嬷都会帮她用热水擦身,给她盖厚厚的被子,天大的病,睡醒就会去了一大半,来沈府后生病,会有徐旭给他送药,可是现在她和沈遇棠闹得这么僵,徐旭应该也不会理她了。
沈遇棠以后也都不会理她了,是她亲手把沈遇棠推开的,季小北将头埋进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雨淋太久,体内水分太多,季小北眼睛一眨,眼泪就稀里哗啦往外流,瞬间就把整张脸打湿。
季小北浑浑噩噩,浑身滚烫无力,被子突然一下子让人掀开,季小北一惊,泪眼朦胧的看向来人,就见沈遇棠黑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刚刚沈遇棠让她今天都不准回来,她自作主张回来了,沈遇棠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想到这里,季小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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