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之以衡》第12章


“爸,当你的女儿也太幸福了吧,我要是不想上班,是不是养我一辈子你都答应?”
陆远乐呵一笑,“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公司总得有人经营,你不想上班,就嫁个有本事的人替你经营。”
“不是还有姐姐么,她接手公司就行了。”
陆远奇道:“你刚刚还说自己热爱工作,一副有志青年的模样呢,这才多久,怎么又变卦了。”
不在郑驰强大气场之下的陆以衡,在对话之中依旧还是反应迅速,对答如流。
所以只见陆以衡叹了口气,“这女人的心都是说变就变,反复无常的。”
陆远被她的表情逗乐了,陆以衡突然也觉得食欲好了不少,父女两一顿晚饭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吃过饭,陆以衡还记着没下完的那局棋,于是又拉着陆远去下完,果然结局还是陆以衡惨败。
“这下围棋呢,最重要的是要顾全全局,落子之前大概就要想到布局,而且不能想着一举击败对手,得徐徐图之,在全局范围内控制对手,然后等待时机一到,自然能赢。。。。。。”
陆远给陆以衡讲着围棋诀窍,但陆以衡突然想到了郑驰,郑驰就是在她毫无察觉之中,从生活点滴之中开始参与到她的生活中,不知不觉就让她的行为受到了他的影响,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就像这盘棋局,看着好像她是在按照自己的意愿增加着所执棋子的数量,形势还不错,但其实早已经在对手的计划之内,只等着时机一到,一举歼灭,而且看他对她细心体贴的熟练度,肯定是泡妞实战中磨练出来的,还是要离他远点比较好。
感情中经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对于自己的猜测的确信和对于一些未知风险的畏惧,单方面给对方判了出局,甚至不给对方任何辩解或努力的机会。
“你这孩子,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陆远见陆以衡听得走神了,不由提醒。
陆以衡回过神,“我在思考你刚说的话呢,确实就是当局者迷,爸,你这段话讲得特别有道理,我得自己去消化消化了。”
陆远还在想,难道我讲的真的让她感触这么大么,还得回房间去思考一番。
☆、梅花糕
秋天的清晨,空气都有些寒意,陆以衡晨跑了一圈回来,还是出了一身热汗。陆以衡洗完澡出来,陆远,陆若晨都已经坐在桌前在吃早餐了。
陆若晨难得和她说了句‘早啊’,看起来经过昨天的对话,对陆以衡的态度确实自然了不少。陆远似乎察觉到这两个女儿关系缓和了不少,心里有些讶异之外,也挺高兴的。
桌上除了一碗热腾腾的鲜虾粥,小笼包之外,还有一碟做得很精致的糕点。
陆以衡第一次看到自家餐桌上出现这种食物,不由问道:“刘嫂,你今天做的是什么糕?看起来好漂亮。” 
陆远回答道:“是我让刘嫂做的,这是梅花糕,江南一带的小吃,好多年没吃过,突然很想念。”
陆以衡尝了一口,果然松软可口,于是称赞道:“难怪爸爸想念它,的确好吃。”
“味道是好,但不是当年那个感觉。”陆远突然感叹。
这次倒是陆若晨问道:“什么感觉?”
陆远顿了顿,“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陆若晨也没追问,显然也只是随口一问,而且她不喜欢这种看起来就很高热量的东西,只喝了一碗虾仁粥。对陆远说:“爸,我吃好了,先去公司了。”
陆远点了点头。
等陆若晨走了之后,陆以衡才问:“是不是关于和我妈的回忆。”陆以衡当时听到是江南一带,就想到是陆远当初遇见她妈妈的地方,但当着陆若晨的面又觉得不好问。
陆远倒是没想到她还在想这件事,不过和陆以衡倒是没什么不好说的,于是点了点头。
陆远叹了口气,“我这么说可能对不起若晨的妈妈,但是确实你妈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爸,但你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若晨妈妈的事,你认识我妈的时候,她都去世了。”更何况爱情本身就没有对错之分。
“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对若晨和她妈妈有所亏欠。你妈肯定也这样觉得,加上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所以也没能和我走完这一辈子,说到底是我辜负了她们。”
陆以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陆远是难得情深义重的好男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也可以看出来。对她和陆若晨来说更是好父亲,从来不对谁有所偏颇,所以她相信不管是陆若晨的妈妈还是她的妈妈应该都没有什么遗憾。
陆以衡沉默了一会儿,突发奇想:“爸,我想去妈妈的故乡看看。”。
陆远先是一愣,随后说:“你去看看也行,你从出生之后就从来没有去过,你妈在那没什么亲戚了,但她住的房子我有雇人打理,你去的话可以住那里。”
在陆以衡七岁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那时候她还懵懵懂懂的,虽然伤心,但时间久了,慢慢就淡去了,今天才发觉对她所了解得少之又少,就连她以前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没有在意过。
陆以衡回到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现在不是黄金假期,所以航班还是很空,她轻易地就订到了一张上午十点的航班,现在去机场完全很充足。
等陆以衡收拾好下楼的时候,陆远已经去了公司,她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眼显示是郑驰,因为昨晚的决定,默默挂掉了,想着反正待会要上飞机了,顺手关了机。
陆以衡直接将车开到了机场停车场,没多久就上了飞机,两座城市之间距离不算太远,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陆以衡准备先按着记下的地址去找那个打理旧宅的人,寻找过程中差点被那些众多的小巷给绕晕,好不容易才找到。
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奶奶,但身子骨还很硬朗,听到她的来意,仔细打量了一眼,眼神中还带着慈爱。
那人带着江南一带特有的软糯的口音,掺杂了一些方言,但是陆以衡听懂了,她说的是:“你就是苏瑾的女儿啊,长得真的挺像。”说着就要领陆以衡去苏瑾以前住的房子。
听到苏瑾这个名字,陆以衡觉得恍若隔世,她应该有十几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陆远从来都避免提起这个名字,像是怕触动过去的回忆一样,苏瑾这个名字就和她妈妈本人一样,带着水乡的婉约。
两家隔得不算太远,本来想打听一下关于母亲的事,但是无奈那位奶奶的方言太重,要说多的话估计很难懂,就索性没问。只了解了一下这位奶奶也姓苏,家中有两个儿子。
小巷里还是青石板铺的路,年代已久,又刚下了雨,还挺滑的,陆以衡怕那奶奶摔倒还特意扶着她,却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滑了一下,还是苏奶奶扶了她一把。
陆以衡有些不好意思,苏奶奶倒是爽朗的笑了,一字一顿,“你、这、鞋、滑。”
奶奶把钥匙给了陆以衡,陆以衡诚挚地道了谢。
陆以衡打开门,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但很干净,看得出来打理的人很用心,她推开另一边的窗户,发现正临着河,河上还有人划着小船。
陆以衡突然感叹,原来她妈妈每天在窗户边上看到的是这样迷人的景色,烟雾蒙蒙的水面上,有小船静静地划过,带起水面上的波纹一层一层扩散开来,在偏深色调的房屋与灰暗的天地之间行进着,就像一副水墨画一般,看起来黯淡没有色彩,但却带给人的远超于色彩的浓烈感受。
她拿出带来的单反,拍下了这个画面,也许她并不擅长拍照,但她相信这样的景色哪怕随手拍一张都会很美。
陆以衡把行李放好,只带上了相机,决定到处去走一走,看看她母亲眼中的故乡。
外面又开始下着小雨,江南的雨下起来就跟江南的女子一样温柔,很多时候看起来只是细细密密的雨雾,初开始没什么感觉,只是走在里面久了才发现,衣服头发都被沾湿了。所以等陆以衡意识到真的需要打个伞的时候,已经走了挺远的距离了。
往前走了一阵,渐渐发现好像繁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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