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第3章


,两弦微震,发出低沉的颤音,翠山行风鼓满袖,双掌一切一划,那团毒针彷佛受到无形丝线牵引,立时被他拢入衣内,他轻喝一声,两手向外推出,那卷在袍里的毒针,又朝着发招者的方向射出,那名躲在后方的男子闪避不及,胸口微微一痛,已被暗器刺中。 
他痛呼一声,连忙从怀里摸出解药吞下肚,低头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刺入体内的针,并非沾毒的针尖那一侧,而是针头的部位,没入胸口的深度,恰好就是未沾毒的那几吋,他悚然一惊,知道对手不仅轻功过人,内力也不可小觑,能化寻常物体为伤人之物,且运用自如,若非对方不愿伤人,方才多施几分劲道,那几根钢针透胸而过,甚至朝他的脑袋扔过来,此刻自己哪还有命在,一想至此,难顾同伴死活,先逃再说。 
那姑娘见翠山行动作无比利落,转眼间解决三名敌人,似乎吓了一跳,随即又笑道:「公子,你这功夫挺了不得,用他的钢针刺他自个儿,你瞧见那个人脸上表情没有?简直太精采了。」
翠山行摇摇头,「针上喂毒。」
「咦?」
「我倒忘了他会有解药,罢了。」翠山行长袖一拂,将几枚附在衣上的毒针甩开,看也没看倒在地上的另外两人一眼,淡淡道:「敌人已除,附近应无威胁,妳可以走了。」
她连忙一揖身,「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大名?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但望来日有缘,得报此恩。」
翠山行一心挂念背上的天一剑弦,也没注意那姑娘到底说了什么,走过去拾起伞,撑在头顶上。 
这琵琶袋虽说不易透水,淋久了雨总是不好,他向外走了几步,发现后面之人未动,又停下来。 
伞一斜,人未回身,只露了半边线条分明的侧脸,月色让雨丝晕出一层金黄,宛如薄纱,朦朦胧胧,看不清表情。 
「妳不走,留在此地等那两人清醒么?」
翠山行嗓音清冷,浸润在空寂的雨声里,淅淅沥沥,带来一丝寒气。 
那姑娘微微一惊,忙道:「感谢公子提醒,方才一阵混乱,我有些累了,想在此躲一阵雨,再继续前行,他们一人昏迷,一人穴道被制,应该不会太快醒来。」
翠山行顿了半晌,秀眉一低,扬手收伞,靠在墙边,走到昏迷那人身旁,顺手又封了他的穴道。 
「一个时辰内,应可无虞。」
那姑娘一愣,见翠山行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拐出巷弄,那柄伞没有带走,竟是留了予她。 
她望着那把伞发了一会儿呆,想起主人吩咐,美眸一玻В辉俪僖桑咧辆撸永锩娉槌鲆话呀!!?br /> 原来那井早已被填平,只留了少许深度,那剑的长度恰好可以藏在里面不被发现,她握着剑,信心坚定了几分,娇叱一声,提剑便朝翠山行攻去。 
偷袭来得毫无征兆,翠山行只觉背后寒光一闪,下意识侧身闪避,女子剑招凌厉,风声划过耳畔,宛若大雁低鸣,他足尖一点,跃开六尺,翻身拍出一掌,直朝对方胸口而去,看似轻缓绵软,掌风到处,却卷起满地枯叶翻飞,女子知道翠山行的厉害,不得不回剑自救,攻势方缓,立刻感觉面上压力骤增,向后退了几步,抢来的先机一失,便再也无法近翠山行的身。 
翠山行不愿伤人,随手接下几招,见对方无罢手之意,右腕一振,将她的短剑震开。 
那姑娘连脚步都还没站稳,虎口陡然一痛,登时撒手撤剑,耳边听得一声金属脆响,剑身被掌力带动,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硬生生刺入石墙缝隙之中。 
翠山行将琵琶重新背好,偏着头,淡淡道:「妳我无怨无仇,何故出手伤人?」
他面色平静,语气纯粹疑惑,而非质问。 
那姑娘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的招式竟然如此轻易被化解,心有不甘,伸手想去拔剑,不料那短剑插在石墙里,却是移动不了分毫,愤然松手,恼道:「你与苍是何关系?」
翠山行秀眉一凝,「我并不识得妳口中之人。」
那姑娘咬牙道:「玄宗六弦之首苍,你敢说不认识?」
翠山行摇头道:「未曾听闻。」
女子见他一脸淡然,不似说谎,微微一怔,随后想起他身上所带琵琶,根据王爷府内小仆描述,分明与当日冷泉少之形容相同,若此人非桃山弹琴之人,那么又会是谁?
「你背上之物,可是一只黑玉琵琶?」
「是又如何?」
「此琴天下可有第二把?」
「没有。」
女子柳眉一竖,「既然如此,你还说你不识苍?」
翠山行淡淡道:「不识便是不识,妳要找那人,寻我无用。」
「他为了你伤我长生殿门人,若非相识,为何助你?」
女子咄咄逼人,翠山行倒是不为所动,「我无法代他回答这个问题。」
她轻哼一声,「你若以为这样可以保护他,那是痴人说梦,苍是我家主人的仇敌,就算本姑娘杀不了他,主人也会亲自动手,解决麻烦,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那个人若有我五分功力,妳便杀不了他,我又何须插手。」
翠山行俊容微冷,眉眼间透着一股淡薄的傲气,话说完,不再望她,拾起方才留下的伞,翩然远去。 
那姑娘用尽所有力气,仍取不出钉入墙内的短剑,自知技不如人,恨恨地跺了几脚,虽然师兄们还等在前方,但她可不希望功劳全被抢走,得赶紧跟上去看看情况。 
她急匆匆跑出巷口,向左拐去,却险些与迎面走来之人撞上,那人伸手一扶,缓住了她的步伐。 
「妳家主人是谁?为何要寻苍?」
来人嗓音温和低沉,煞是好听。 
她抬起头,见男子一袭青衣,双眉微扬,眼眸细长,俊秀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清浅笑意,在那儿一站,自有一股超脱凡尘的俊逸,彷佛洞察俗事,再也没什么能破坏他的镇定。 
她忽然想起自家主人,忍不住反问道:「你又是谁?」
「在下恰好路过此地,听见你们谈论六弦之首,一时感兴趣,便驻足了一会儿,若有冒犯,请姑娘见谅。」
「你认识六弦之首?」
男子淡淡一笑,「妳要寻苍,却不知苍的真面目,天下之大,从何找起?若刚才那人真是苍的好友,他出言否认,妳便全盘相信,这般轻率,怎么能报大仇?」
那女子一想也对,恨恨道:「无妨,若那人说谎,师兄自会让他付出代价,我不屑用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师兄他们可不在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全身而退。」
「哦?」
她一心想早点去和师兄会合,随性地摆摆手,「我还有事,不与你谈了,告辞。」
男子伸手一拦,笑道:「且慢。」
他身不动衣不动,脸上笑意温煦,彷佛只抬了抬手,那女子却觉得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在前方,想再多走一步都万般艰难,说了声告辞之后,竟无法移动半分。 
明白眼前人并非易与,她警觉地玻鹧郏改阆胱鍪裁矗俊?br /> 「刚才那人并不认识苍。」
「你又如何知晓?」
男子微微一笑,「因为,我便是苍。」
作者有话要说:
☆、參
远方客栈的灯笼在细雨中透着温暖红光,翠山行加快脚步,往目的地走去。 
行至半途,忽感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他提气站定,却发现一口气堵在胸臆,如何也运不上去。 
他又试了几次,觉得状况越发严重,应是药物作祟,若无解药,一时半刻难除,知道再强行运气只会加速毒素蔓延,便停下动作,蹙眉细思。 
方才与那几人交手,并未察觉中毒征状,此刻神智虽尚称清醒,手脚却渐感无力,从暗器、毒针至那名偷袭的女子,分明有人针对自己而来,不知是否与那名叫做「苍」的人有关。 
翠山行平时甚少插手江湖事,对于玄宗仅是略有耳闻,至于什么六弦或是苍,他没兴趣,也不想了解,此刻一想,只觉厌烦,若他真知道那个人身在何方,倒也省去许多麻烦。 
可惜对方似乎认定他与苍脱不了关系,四名壮硕的男子从屋檐跳落,将翠山行团团围住,为免吸入散在空气中的迷药,口鼻皆用黑布掩住,当前那人左手一扬,自掌心飞出六枝小箭,嗖嗖数声箭鸣,一朝眉心,二朝胸口,其余对着翠山行的双手双腿而来,疾如流星,隐隐夹带雷霆之声,显然贯注了内力,比刚才那几人的功夫又高了不少,箭尖闪着暗芒,看来也是涂了毒药。 
四周皆被包围,左右无路,后退无门,翠山行反应极快,纵身一跃,若在平日,定能轻易避开这六枝小箭,但如今内力流失,高度只及往日一半,眼看淬了毒的利镞往膝盖射来,他足弓一弯,提起最后一丝内力,抬脚踢向箭身侧面,那枝箭准头一偏,向下一沉,恰好撞上另外一枝箭,两力抵销,双双跌落地面。 
小箭速度飞快,要在它射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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