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伊月》第11章


一瞬沉寂,南风傲大笑,响彻山林,惊起山间飞鸟,“我可以把月儿这话,想作愿与我同生共死的意思吗?”
苏雨抬头,男子脸上笑意不在,是认真严肃的冷峻,一种坚定的信念,让人不忍拒绝。
没有再对上身后那双灰色眼睛,转过身,望向越来越近的峰顶,浮云悠悠,缠绕山尖,看不清,辨不明。
“是相信。”苏雨掷出三字,混着风冲入身后人耳中,激荡陈淀,没有波光,静静的。
三字之后,是很长路程的默然,背后男子像是伏在女子背上,越发沉了,苏雨转过身,南风傲整个人面无血色,薄唇紧闭,眼皮下有东西在转着,身子瑟缩,很是难受的模样。
苏雨忙拉住马缰,紧张道,“五哥,五哥。”
背上的人依旧默默,似睡着了般,苏雨蹙眉,眼见已至峰巅,一手托住背后的人,一手紧紧勒住马缰,座下黑马长嘶一声,立止住蹄步。
南风傲闷哼一声,搅人心神的笛音无肆响起,伴着无节奏的声律,苏雨猛觉背部炙烫一片,什么东西隔着衣衫传至肌肤,侧头,南风傲口含乌血,笛音不停,血似无尽。
下马,苏雨探上南风傲鼻息,“五哥,清醒点。”
女子温热的手停在男子苍白的脸上,有些贪恋的靠着掌心,又是一口乌血,“快走!”南风傲竭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的话,眼皮下的灰眸不现,苏雨是震惊,是害怕。抚在男子脸上的手,微颤,坚定道,“不!”
“哈哈哈,”狂肆的笑声略过峰顶,红衣女子立在苏雨面前,“再不走,你会后悔。”
来者正是雪吟,妖娆的红,张狂的笑,血笛近唇,又欲起音。
南风傲猛推苏雨一把,血溅满女子裙边,触目的颜色,让人心慎,紧紧盯着地上的男子,不敢挪开视线,生怕他会就这样消失。
“五哥。”苏雨声音颤抖,已是泪流,脚却是钉在了那里,挪不走。
南风傲趴在地上,喘着气,在笛音之下无力挣扎。
苏雨突冲向雪吟,死死抓着她唇边的血笛,雪吟怒目一瞪,娇咤一声,苏雨被震飞,重重击在崖壁。顿时,眼前一黑,血气上涌,口中腥甜,跌落地面。
勉强撑着崖壁站起身,嘶吼道,“住口。”
隔空又是一掌,苏雨无力再起,只得蜷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不远处南风傲难受几近死去的模样,热泪无助地往外倾泻。
几近绝望之际,南风傲猛地站起,恢复如常,踩着未歇的笛音,一步一步逼近苏雨,近了,看清他的脸了,女子面色一僵,方才的笑顺时消散不见,自己面前这个人是谁?嗜人神色,充满血海深仇的灰色瞳孔……
喉间一紧,接至的疼痛,都让苏雨无法呼吸,男子眼中哪还有半分南风傲的样子,只是发狂的陌生人,狠狠地掐着苏雨的脖颈,不余一丝情感的。
再也无法言语,只剩下眼中的泪,滚滚落着,一行一行,从女子脸蛋滑落,一颗一颗滴在脖颈间的手上,是灼热的伤痛,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情愫,脖间一松,灰眸清冷,盯着苏雨的,是无尽的痛、挣扎,两路清泪亦从男子眼中落下,“走。”南风傲极力抑制自己的动作,拼命讲出这一字,只这一字。
苏雨摇头,泪水摆落,“不!”
“那你就死!”雪吟狠狠道。笛音卷着山间落叶,比方才更猛烈几分。
南风傲仅余的清醒淹没无存,灰眸无情,落在女子喉间,全力地掐着,苏雨已晕厥,瘫软落地。
“南风傲。”夜兰沚厉呵一声,震碎山颠,“你要重拾七年前的伤痛吗?”
或是这声厉呵,亦或是女子已奄奄一息,南风傲眸色一转,陡然将女子抱入怀中,失声痛哭,“月儿,月儿。”
夜兰沚翠笛轻转,雪吟渐落下风,飞身逃脱。
笛入袖中,快步至昏迷的苏雨近前,推开南风傲,夺过苏雨,“你不配。”
南风傲呆立原地,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泪落。
☆、第十八章 噬情情逝是离殇
是夜,不凡,没有月的照耀,显得寂寥,踏月宫在一层一层的黑中笼罩,弥漫失色,外面的人落了几魄,呆滞静立,已经很久。
灯忽灭,似是安顿好了里边的那个人,夜兰沚掩门,悄步走出。
廊间,南风傲的存在,或是太不应该,激起了暂抛一旁的怒意,只一眨眼,夜兰沚已近南风傲跟前,铁拳直击他的心口,男子闷哼一声,扶着身侧廊柱,勉强笑着。
猛地止住临空的第二拳,夜兰沚定立,冷声质问,“你想死?”
南风傲无力哑笑,痛苦、无奈、仇恨,交织一起,只有这样才可以痛快的活。
夜兰沚扯起南风傲的肩,逼视灰眸下的绝望,“听着,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做的是面对,避不了,就正面迎击,她不想你死,知道吗?”
无月的夜盖住南风傲的情绪,阴暗的,死寂的。
夜兰沚陡然放开男子,南风傲无力跌坐在廊间,深深埋头,冷冷的声音自头顶落下,“这不是你。”
不再看他,甩袖步入黑色,只留下地上颓然一人。
女子明眸坚毅,“刀山火海又如何,该来的避不了。”
奄奄一息的微弱,亦没有放弃自己,全力嘶吼而出的,“不”。
“她不想你死。”
“植入噬情蛊,从此,你对她有多少爱,会一毫不差地转化为对她的恨,深深的恨……”
……
多少嘈杂混沌了男子整个人,与今夜一般黑寂,沉寥。
南风傲猛地捂住双耳,以头抢地,痛感刺激自己清醒,痛哭失声,无人来助。
廊末,暗处似血红衣,一直注视着他,死寂中是无尽的疼,雪吟素手停留半空,似想隔着着远远的距离,抚上男子伤痕满满的心,“对不起。”三个字迅速消失在那尽头。
踏月宫外,鸟儿起得早,歌唱愉悦,人的伤痛,毫不知情,只是轻快的唤醒了卧榻上的苏雨。
面上倦容未消,懒懒地舒展身子,只随手披一落地轻纱,缓步走至树下,望着那几只小鸟,似被它们的欢快感染,两窝浅笑,挂在玉色俏脸上,己是未觉,殊不知,这一笑,足以让人倾心。
感到不远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苏雨并不急着回首,仍旧淡淡望着鸟儿,笑意愈浓,轻的脚步声正在靠近,方软软道,“早!”
侧头,夜兰沚面有郁色,不言语,不露笑,所有动作,似是只剩看着眼前这个人,那么认真,又带着忧色。
浅笑,银铃一样清脆,伴着鸟儿鸣叫声,缓置了夜兰沚的心事,原地转了一圈,“夜师父,不记得我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吗?”
这话是打趣,又带着让人无从生气的味道,夜兰沚面色一松,笑了,“嗯,记得的。”好是正经的回答。
苏雨掩面大笑,抹着眼角的泪花,“夜师父,你一定不知道你一本正经的模样有多可爱吧。”哈哈笑声惹得男子忍俊不禁。
少有的,生疏的,手掌落于女子及腰发顶,掌心温度,依旧的,微凉,透过垂落的青丝,夜兰沚淡淡的声音中是柔和的,“没事,便好。”
苏雨顺势握住头顶的手,置在口边哈气,“夜师父的手一直都这么凉。”
任由女子的动作,夜兰沚眸中,流淌着异样的光彩,狭长冰河中,有什么在融化,深深地映着面前一人,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忽然伸臂,女子揽入怀中,砰砰心跳,有力的。
夜兰沚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伴着他身上凉凉的气息,一字一字落下,“你怎么做,我不干涉,但,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每一字,女子的心都加跳一拍,不知是环着身子的臂膀太紧,还是往日淡淡的声音忽然变得亲近,一瞬的窒息,苏雨愣愕,浅笑愈深,缓缓抬臂,回抱夜兰沚,“嗯!”
眼角笑意盈盈,再也抑制不住,泪落,这泪是幸福的,是归属的,夜兰沚轻推怀中女子,拭去俏脸上的泪。
苏雨抬眸,泪水背后,是悦色,让眼前的人不解,哽咽道,“在这里,一个人,很怕,夜师父,一直这样护着我,我……”
一头撞进夜兰沚怀中,泪,肆意浸透他的衣衫,拍着抽噎的人儿,难以名状的感觉,微凉的声音,“不怕,有我。”
只这一句,苏雨再也止不住眼泪,环着夜兰沚的双臂,更紧了紧,复而朗笑。
这笑,猛地凝固,停在脸上,消失,感到苏雨突然的转变,夜兰沚回头,女子视线那头,南风傲,一人伫立,辨不清什样情绪,看着两人。
夜兰沚放开苏雨,与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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