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的江湖》第40章


我想如果柳絮儿这样的女人落在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手里,那真要让他寝食难安了,若是落在一个庸人手里,则是明珠暗投了,但李少冲既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也不是一个庸人,他得到柳絮儿定是如虎添翼。
如果抛开柳絮儿身上那层柳党的色彩,她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绝世尤物。
这么些年来我见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美丽的如江南太仓的王妍,那真是美的不可名状,大姐年轻那会也算的上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儿吧,但她们与柳絮儿比起来都稍稍减了几分颜色,即便是无瑕如果抛去感情的因素,我认为仍然是不如柳絮儿的。
就这样一个人,此刻正在披香殿里做一个普通的侍女,披香殿的侍女说起来高贵,实际上不过是教主身边的仆役,执掌洒扫、饮食、灯烛、衣裳之类的杂事。我第一次注意到她就是因为她的美貌,让我在向杨清回事时一连几次走了神,这当然逃不过杨清的眼睛,当晚她就让人把柳絮儿用轿子抬进了我的书房。
她早说过要犒赏我一个女人,天火教里禁止男女结合,如同丛林和尚们禁止接近女色一样,和尚们为了遵守这个规矩,干脆就不让女人呆在庙里,但落髻山上是男女混居的,不仅混居,在许多堂里,她们都可以担任一些不高级,不冲要的职务。譬如这柳絮儿就曾经担任过主事的职务。男女混处的结果就彰显出这种混账规矩是何等的混账,但天下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奇怪你一面觉得他混账,一面却又不能不去遵循它,即使教主也不好违背。
送柳絮儿来的侍女说是教主赐予你做书房书办的,你谢恩吧。教主所赐,我当然要谢恩,但我不愿接受她,不是我清高假正经,也不是怕她嫉恨我。我是怕自己糟蹋了她,真的,我是怕自己糟蹋了她,这个女人落在我手里真算是明珠暗投了,但她若在李少冲手里呢,我相信她一定会是一个宝贝。
第二天,我去向杨清禀报说,请教主把这个女人赐给李少冲。这话让她感到无比惊讶,她瞪着我瞅了老半天,才说:“你既然不喜欢,就随你送人吧。”她是这样说的,但她一定明白我的意思,至此混乱之际,多拉拢一个人,就多了一份把握。
披香殿的侍女被人誉为是教主的眼睛、耳朵和鼻子,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这些人跟教主时间太久,无不忠心耿耿,她们一日在披香殿待过,将来不论在那,都心系落髻山,都有密信奏事的特权。但我想柳絮儿或许不是这样的人,毕竟她跟李少冲有过一段旧情。
这件事是张凉竹亲口告诉我的,张凉竹在中枢堂巡检司做书办多年,教中许多隐秘的往事他都略知一二,据他说当日充当监刑督办监督执法堂处死赵自极时,赵自极曾大喊自己冤枉,说自己并无一点罪过,所有的罪名都是昔日自己的侍卫长李少冲垂涎于柳絮儿的美色,故意陷害要置他于死地的。
按理像赵自极这样的犯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当日的书办也准备这么做,但被他阻止了,书办见李少冲正当红,当然也不会多事。
李少冲是个聪明人他立即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他很懂得利用柳絮儿,利用她取得了柳党和杨清的好感和信任,为他和陇西集团的打下第一根桩基。
帮了李少冲,我觉得也该帮帮自己,我在想我弄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还不是因为杨清现在的弱势。我的价值是因为我能最大限度地接近她,得到她的信任,她如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我自然也就显示不了自己的重要性。反之,如果杨清强势到令人不得不去仰视,那么李久铭就不得不仰仗我。此外我必须斩断李久铭安插在杨清身边的眼线,如果他能不通过我就知道杨清的一举一动,甚至通过别的途径给杨清施加和我一样的影响力,那我将处于何等地位吗?我一定会被现在更受他欺凌,因为我全无利用价值了嘛。
第一件事一时半会还不能办到,杨清今日的弱势地位是历史形成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我现在必须而且可以从第二件事着手。
我向杨清建议裁汰一批披香殿侍女,理由是今年滇黔大旱收入少,关中又奉兵灾,加之荆湖总舵新近被拭剑堂血洗,今年钱粮一定大受影响,虽然不至于影响中宫监的用度,但值此艰难之际,教主裁汰披香殿侍女可以显示与民同甘共苦之心,我的这一提议得到清议院元老们的赞同。在中宫监内部呢,则得到黛眉丽的拥护,她此刻已经升任副掌宫兼任披香殿主事,正一心想清除异己,此等机会如何能放过?
38。分道扬镳 '本章字数:3152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2 23:09: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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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同意了我的建议,她让我跟黛眉丽一起来拟定裁汰人员的人单,我说这是中宫监的内务,外臣不便插手,这样我又赢得了黛眉丽对我的好感,但杨清不同意我的意见,她坚持让我跟黛眉丽一起来拟定这份名单。我跟黛眉丽说:教主信任我是我的荣幸,但外臣不干涉内务,此乃定规,我不敢违背。这样吧,你来拟定人员名单,我来审核,只要她们没有罪责,就全体通过吧。她自然乐意,一份一百二十人的名单很快拟好送给我,我不动声色地把疑似李久铭亲信的人清除了出去。
这件事做的自然十分隐秘,李久铭无话可说,毕竟他虽然升任我的上司,但在接近杨清的事上,堂里明确说过由我来负责。他私自在杨清身边安插眼线的事本来也就是违规的。经过这件事后,李久铭对我的态度比先前客气多了。
第一步成功,我决定帮助杨清竖立起教主的权威。我决定来演一出苦肉计。
天火教教规规定,每日寅时三刻,在山上的十大使者和各院主都必须赶往落髻山政务堂向教主杨清奏事。但这个规矩在杨清前任后期就逐渐废弛了,那时教主为了笼络大臣们,允许他们巳时上班,以后逐渐成为定例。杨清喜欢晚睡晚起,自然没有恢复这个规矩的意思,我建议她恢复,并作为立威的第一步。她问我如果大家都不遵守,我该怎么办?真狠下心来打那帮老家伙一顿屁股。
我说你可以先打我的屁股,打的越狠越好,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望着我说那你岂不是要恨死我?真要立威,打陆纯好了,那个小老头,看着就让人生气。我忙说不可,我跟她解释说陆纯虽然迂腐,但在育生院地位颇高,他又是韦左使的亲信,打了他只怕让韦左使脸上难看,我们现在还不能得罪韦左使。不光如此,你还要亲自去向韦左使申明此事,她说我们的事请示他作甚,我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说他是个聪明人,我们的这点小把戏瞒不过他,你去跟他说,倒可以封住他的嘴,他不使坏这事就成了**分了。
她点点头,但终究不肯打我,我急了,说这样可不行,你这样优柔寡断,将来怎么做教主呢。要打我一定要打我,你不打,我只好请辞了。她这才同意。于是她先颁布法旨,申明将来谁不遵守法令就要打屁股。法令颁布下来,我第一个表示轻蔑之情,公开发牢骚抵制。大家也多半都没当做回事。所有的势造足了,我就迟到了,于是我被当众褪了裤子按在玉石坊下打了三十军棍。打的我皮开肉绽。
事后,杨清颁布法旨对我严加斥责,我上表请辞,被她驳回,要我上朝,并又申明如若再迟到,仍然要打。李久铭跑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咬牙切齿地说这全是韦千红撺掇的。李久铭没说什么,一面嘱咐我养伤,一面向我告辞,他要去鄂州筹建荆湖总舵。
调李久铭去荆湖筹建总舵是我向杨清建议的,荆湖总舵被毁后,虽有胡武一巡视,但他的能力还足以在一片废墟基础上筹划出一个新的总舵的,李久铭能力堪当,而荆湖总舵地理位置冲要,不管杨清还是临安都不容他不去。
没有李久铭掣肘,我全力辅佐杨清打倒政敌竖立她的绝对权威,一年后李久铭重建荆湖总舵。他奏请杨清要我去巡视,杨清认为这很恰当,就没跟我商量就在政务堂大会上提了出来,大家当然都觉得有必要,我也只能答应。
我知道这是李久铭发泄对我的不满,我此去鄂州,实在是凶多吉少。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我到武昌镇的第二天就被临安来的天使圈禁了起来。随行的护卫,不管是张凉竹的还是杨清的,都被李久铭巧妙地调开了,毕竟新的荆湖总舵是他一手首创,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自然可以呼风唤雨了。
那个天使光溜溜的下巴,一双浑浊泛蓝的眼,他斜着眼打量了我一番后,尖着嗓子说:“派你到天火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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