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都》第10章


刘洋冲王妈点头。
“自然是关着,是,卷帘门关着的。”
刘洋陷入深思,他想问老太太您有没有确定卷帘门是不是锁着的?但是他觉得这种问题根本没必要。然后,他开始回忆那个高个子民警对他报告的一些情况:
高个子民警之前到达天天放心肉店不多时,刑警队聂兰的车辆就赶到了。之所以聂兰会这么迅速,是因为高个子民警离开泉城路之后随王妈的陪同走访了她的两个朋友。王妈在路上提到这两个人,民警突然觉得这两个人的口供很有必要就临时转了个弯。分别是油条铺的刘叔和练太极的李老头。
民警让王妈在警车上等他。
两个人一致地说王妈早上出去的时候很高兴,但是回来的时候有点奇怪。李老头说王妈之前每次回来的时候都跟他打个招呼,而今天早上遛弯回来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好像不认识一样。
而刘叔说,王妈每次都会在回家的路上买他半斤油条,可是今天早上她却没买,她说自己做早饭了。而且王妈每天都是乐呵呵,但是她今天回家时好像有心事,不高兴。
民警问他们王妈有没有拿什么东西。
刘叔说,好像是一个提包,但是她去的时候没有拿。
李老头说,王妈拿着一个东西,但没注意是什么,记得颜色是深色的。因为当时路上有雪,反差很大。
两人提供的证词共同点是发现王妈去的时候心情愉快,回去的时候似乎有心事,要赶着要回家的样子。这能证明什么呢?看来王妈所说的基本属实。
刘洋想。
后来,刑警队的人和高个民警在青岛路和万华巷交叉口汇合。他们在现场调查了一会儿,就走进了旁边的天天放心肉店。
他们发现了什么呢?
没有发现,只有放心肉店的老板。
而肉店老板现在就在一楼的审讯室。
10。赵国森(1)
赵国森点燃一支烟,他侧身倚着办公室的门框向外望。
此刻已经临近中午,外面路边的积雪融化得已经差不多了,只有墙边阴凉处还有大堆的雪纹丝不动。赵国森盯着外面墙边的雪堆,雪融化得实在太快了,天都市的鬼天气永远也别想留住雪,这只能给案子破获带来更大的阻碍。
雪,难道是凶手计划中的一部分?
刺眼的阳光来一阵风,赵国森觉得有点冷了,他把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然后用脚踩了一下,回到了办公室里。
他在等一个人。
他慢慢走到房间一角,随手将衣架上面挂着的那个大号白大褂拿了下来。他双手捏着衣领将大褂子在空中用力一甩,尘土飞扬,不知道是办公室长久没人打扫,还是衣服长时间没有穿过。他只是撇撇嘴,然后将这件白大褂套在了自己的警服外面。
赵国森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走不多时便停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用食指和中指交替地敲击着桌子,然后他抬起左手手臂看表,12:04。他的表情木然,两眼无神,他却并不焦急,但也不是心无顾虑。
赵国森面无表情地对着自己办公室的门。
门开了,进来一个女人。
赵国森低头看看手表道:“你来了。”
女人冲赵国森点点头,她快速走到衣架跟前拿起另一件白大褂套上以后对赵国森说:“我们走吧。”
走廊是冗长的。
赵国森看着他前面的女人,他同这个年轻女人一样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他觉得自己走路晃来晃去,他看看前面,似乎年轻女人也在晃,他们晃动的频率是那么一致,就好像坐在了同一条小船里。然后时间慢了下来,越来越慢,他们也越晃越慢,后来时间干脆停止了,女人和他一样同时迈出了右脚,女人的辫子也停止了晃动,这时有风吹到赵国森的脸上,他的脸就永远冰凉下去。
为什么没有性器官?为什么要这样煮尸?
赵国森需要充足的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他想让时间停下来,他想尽快知道其中的原因,他也坚信自己不久就会得到答案。
女人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前停下了脚步。
女人看了赵国森,他们一起走进屋子。
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他们匆忙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几分钟以后,赵国森说:“聂兰,说说你的大体发现吧。”
10。赵国森(2)
聂兰放下手中事物开口道:“赵老师,泉城路现场的尸体碎片均长5厘米,均宽1厘米,肉片厚度大约也为1厘米;发现7根手指,每根指都被凶手在关节处分离,共分离20段;左手五指齐全,右手只有小拇指和无名指。”
赵国森道:“还有什么?接着说。”
“除手指以外,肉片有些是被煮过或者被滚水浸泡过的。”聂兰看着赵国森严肃的脸继续说道:“这些我在现场时就已经发现了,当时光线昏暗,现在通过详细对比之后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哪一点?只确认了被煮过吗?”赵国森眉头一皱。
“不。是肉,被煮的程度不一致,似乎凶手花了大量时间放在这上面。”聂兰接着说:“而且几乎每片肉被煮的程度都不一致。”说完,聂兰拿起镊子夹起一片放到了赵国森的面前。
赵国森仔细盯着这个东西。他的头有些痒,于是他伸出右臂蹭了蹭头皮,他的头发已经出现了寥寥几根白发,他干法医这行已经二十多年了。说实话,他这是第一次遇见凶手可以把尸体碎到这个程度的,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繁琐地处理每片被碎的肉片。
赵国森抬起头,他看看聂兰,聂兰表情严肃。他说道:“其实,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赵国森接着说:“凶手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毫无意义啊。难道是为了制造假象混淆死亡时间吗?”
“似乎是这样的,要不然怎么解释?”聂兰说道。
赵国森摇摇头说道:“错了,你绝对错了。我这边的内脏当中,胃被煮过的迹象微弱,大肠痕迹明显,而小肠痕迹也很微弱。你看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聂兰眨眨眼睛,她深吸一口气。
“恐怕你也想到了吧,既然可以用来分析死亡时间的胃和小肠没有被煮的话,那凶手他为什么要对其他器官,其他的碎肉片去做那么大量又繁琐的工序呢?又要煮,又要分不同的程度不同热量去煮?”赵国森推推眼镜说道:“说到底这些疑点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我们的任务是对这些物证本身做出分析。这个姑且先不说,接着讨论我们的发现结果,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研究的那些碎肉里面有没有性器官?或者可以用来区别性的组织?”
赵国森的口罩一直蠕动,由于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后,口罩上嘴的部位隐约出现了一道水线。
聂兰说:“没有。单纯的肌肉,脂肪。”
“脂肪,脂肪。”赵国森问道:“有没有类似乳房部分的肉条?”
10。赵国森(3)
“碎肉太多了,还需要时间整理一下,目前来看还没有发现这些。”聂兰说。
赵国森接着问道:“那子宫组织有没有混在被碎掉的肉片里?我的意思是如果死者是女性的话。”
“没发现。”聂兰利索地回答。
赵国森摇摇头说:“我这边也是,没有任何可以区分死者性别的证物。”
“内脏的包裹里也没有?”聂兰问。
“没有性器官”赵国森补充道:“而且缺少右肾和心脏。”
两人沉默了。
一会儿赵国森说:“想不通,这个凶手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呢?”
聂兰也摇摇头,然后低头陷入沉思。
突然,聂兰抓着赵国森的胳膊说:“赵老师,我有办法可以区分死者的性别!”
赵国森看着这个晚辈眉眼弯弯就料到她高兴地笑了,毕竟还是历事不多的法医新手,像个孩子一样喜形于色。不过赵国森非常期待聂兰这个晚辈到底能说哪些子丑寅卯来。
聂兰像个小姑娘一样伸出食指说道:“多聚酶链反应!”
赵国森略显惊讶道:“PCR呀!你怎么想到了用这种方法?”
聂兰说:“我上大学的时候,大概是1991年吧,有天我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了一期《国家法医学杂志》上有篇这样的文章,上面说在体外系统由引物介导将特定 DNA 序列在酶促的作用下进行扩增,能在数小时内将所需特定 DNA 序列扩增至2乘10的6次方个考贝。”
赵国森点点头道:“呃,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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