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把刀之杀手系列》第59章


「别下车。」 
跑车回正,已挡在山路中间。 
月开门,慢条斯理走向翻覆毁损的休旅车,手中的银枪轻松写意地扬起。 
咻、咻。 
在大雨中,微不足道的两声枪响。 
两个冷血的劫匪尚未从翻车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脑浆就从后脑勺朝四方飞溅,毫不废话地瞪大眼睛,愣愣看着两道眉毛中间的黑点。 
单纯凶暴的武装劫匪遇上真正的杀人专家,是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对决的。 
在强风中踩着自信优雅的步伐,月走到车后门,用枪柄敲碎早已龟裂的玻璃。 
后座,叶素芬与律师代表全都吓得无法动弹,外头的冷风一下子灌进,犹如死神的镰刀逼近喉咙,连灵魂都寒毛直竖。 
而死神,正在车外淋着雨。 
「你是帮凶吧?」月看着眼神呆滞的律师代表。 
「不,我是……」律师代表面如土色。 
「真差劲的遗言。」月扣下板机。 
子弹近距离贯进鼻腔的巨大冲击力,将律师代表的颈子往后猛力一扯,喀啦一声倒挂,鲜血与乱七八糟的乳白色脑浆,稀哩哗啦喷泻在身后。 
月冷冷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叶素芬。 
他在等着她的遗言。 
很少有这样的近距离,可以让他将目标最后的嘴脸瞧个清楚。 
「五十六亿,全都拿出来给你……」叶素芬颤抖不已,连话都说不清楚。 
月感到非常好笑,也非常酸苦。 
「如果你早就肯将五十六亿拿出来还给投资人,今天根本就不必坐在这里,跟我的子弹说出这种不三不四的遗言。很遗憾,请你闭上眼睛。通往诱惑的门,都是宽大的………………若记不住这句话,下辈子还是别当人了吧。」 
''
月的枪,毫不留情地指着叶素芬的脑袋。 
叶素芬脑子一热,眼前俱黑。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过去记忆压缩爆发一转即逝的回光返照。叶素芬心里想的,全都是无可救药的边缘挣扎………………逼近愤怒的挣扎。 
「你怎么可以用手中的枪决定一个人的生命!」叶素芬惊恐,几乎要惨叫。 
「杀了你,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月的大衣被强飞吹起。 
「?」叶素芬张大嘴巴。 
「那就是,你以后不会再犯。」月朝车内扣下板机。 
收起,踩着雨水,转身走向白色跑车。 
跑车车上,彦琪打了个冷颤。 
月的身子一晃,斜斜地往跑车车身轻靠。 
这感觉…… 
「喔?」月往麻麻的颈子一摸,果然。 
一枚吹箭没入月的颈椎,特制的神经毒迅速终结了月的所有应变。 
没有别的可能了。 
「终於见识到了月的手段,真的是非常惊人。」 
树顶,一道削瘦的黑影快速绝伦地攀跳而下,落在月的五步之远。 
水花溅起,兽的黑。 
一个拥有无限鬼影之称的恐怖杀手,豺狼。 
月用最大的意志力坐下,看着蹲在地上打量状况的豺狼。 
月的身体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的,脖子以下几乎都失去知觉,但意识却分毫不受影响……蹲在自己面前的,真不愧是善用神经毒吹箭的野性杀手。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跟踪自己,直到最后一刻才现身给予致命一击,除了豺狼,还真不做第二人想。 
「应该还可以说话吧,我没有痲痹你的语言系统,更没要立刻杀死你的意思。」豺狼像野兽一样的脸,带着些许尊敬的笑意。 
豺狼留着如兽毛的长发,赤裸的上身套着黑色的老旧皮夹克,被割花的黑皮裤,赤着一双黑色的脚掌。毫不掩饰自己的黑色本质。 
彦琪没有下车,因为她从后照镜里看见豺狼正微笑看着她,示意她不要有多余的举动,就不会发生无法逆转的憾事似的。 
「你是前些日子失踪很久的豺狼吧?」月平静地看着几乎是兽人模样的刺客。 
「是,那阵子我被国安局的人抓了,说起来真是丢脸,就连现在蹲在这里也不逃出来的,而是给放出来的。」豺狼喀喀喀地笑了起来,露出刻意磨尖的锐利牙齿,朝着车子里的彦琪挥挥手。 
彦琪原本拿着手枪,想要深呼吸赌一口气冲下车,但看见豺狼这个笑嘻嘻的动作后,竟完全不敢动弹。她感觉到一股很严肃的杀意。 
「所以,是国安局聘雇你杀我?」月说,雨水沿着头发倾泄在脸上,扎得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但他却不能够不看清楚自己的剋星。 
那是一种敬意。 
「完全正确。」 
豺狼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你根本就像空气一样,我可没有那么灵的鼻子把你给嗅出来。幸好你要杀谁两千三百万人都知道,这样就简单多了。我只要在暗处咬着叶素芬这蠢女人,等着你随时大驾光临就行了。」 
简单?一点也不简单。 
整座海岛长期以往都找不到月,但豺狼以绝佳的野兽本能办到了。 
「但你还是让我杀死叶素芬了,感激不尽。」月微笑。 
「国安局只叫我宰了你,可没叫我保护那个蠢货,更不管我什么时候下手。基本上我还蛮乐见那个爱抱怨的女人挂点的,你眼巴巴地想宰,就让给你吧。话又说回来,这女人逃成这样子都让你得手,真的是够猛,猛啊!」豺狼竖指,往后指着背后的草绿休旅车。 
「过奖,不过有两件事我还想不透。」月笑笑,没有怨怼。 
「喔?」 
「在饭店时也就罢了,但就像你说的,叶素芬这群人逃成这样子,你都还可以咬着不放,甚至我一路追赶都没发现你在叶素芬附近。你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只是你单纯想听听我的拿手好戏,我会说,一五一时地说,因为这世界上最会保守祕密的就是死人。而且我也蛮欠人说说话的。」豺狼开始演讲起来,毕竟他是个非常寂寞的杀手。 
但豺狼指着车上的彦琪,使了个眼色。 
月同意,带着感谢之意的理解。 
「第二件事,像你这样的杀手,怎么会被国安局那些人给收买?」月说,顿了顿,又开口:「你的吹箭真要命,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挪动我一根指头。」 
杀手行於黑暗之道,却鲜少愿意变成政治的特定打手。 
不过月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既然是全民的盟友,就不免是政府「官员」的敌人。那些暗地里贪赃枉法的大官谁都害怕上了月的猎头网站,月会变成政府高层欲除之后快的标靶一点也不意外。 
豺狼搔搔头,皱眉道:「杀手接单杀人,再正常不过,不过我自己非常不喜欢跟政府打交道,要不是他们放我出去,我才不想接他们的单子。再说,我也不想就这样死掉。」 
「喔?」 
「那些人在我的身上注射了奇怪的药剂,每隔十四天我都得在固定的邮政信箱领取暂时的解药,不然我就会从肌肉组织开始溶解,最后死得像滩烂肉。相信我,我看过那种死状,连苍蝇都懒得靠近的大糟糕。」豺狼指着自己的耳后针孔,说:「杀了你,那些戴口罩穿白色衣服的傢伙才会给我一次性的解药。」 
月用眨眼取代了点头。 
委託人想杀的目标有难易之别,委託人希望目标的死法亦包罗万象,杀手里接单的状态自也各有千秋,供给与需求形成诡异又饱满的链。如果委託人能找到适当的杀手仲介商,就能精准地将仇家人间蒸发,留下美好的买凶回忆。 
豺狼这个傢伙之所以恶名昭彰,并不是他杀人如麻,而在於他擅长猎杀同业,而且老是将同业给吃进肚子里,出於某种不言而喻的偏执。 
「只有杀手才是杀手的天敌」,永远不变的道理。而豺狼更是箇中好手,他不仅接稀松平常的单,也接最困难的单,更接同业之间彼此竞相残杀的单。 
豺狼从不懂得皱眉头,让他的「蝉堡」收藏几乎冠居所有的杀手。 
「该我问你了。会不会觉得栽在我的手上,非常不值得?」豺狼的眼睛很大,在凌乱又肮髒的浏海后面显得格外吓人。 
「不会,你是高手。在我的眼里你跟G不相伯仲。」月笑,用力撑起眉毛,继续说道:「就算我事先发觉你在附近,躺在地上的也绝不会换人。」 
「谢谢,我觉得十分荣幸。吃了你,我一定会变得更聪明。」豺狼叹气,反手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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