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荆丛》第119章


遭暴雨恶淋的凌贤,正在家里发着汗,听到胡同里闹嚷嚷的混乱不堪,也已经跑了出来。正好同凌诚一起,谦让着“肖克星”,进了家门。并与屋里屋外已寻了个遍,依然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影,而更加气急败坏的章怀柔,好言周旋着。 …
嘱咐好弟弟们的沈七凤,将小儿子俊生也留在了下院里,让其同忠驹哥俩儿在一起。自己和热心肠的老侄媳妇儿,抬着满满的一桶水,若无其事地回来了。进门刚好听到已然动怒的章怀柔,冲着凌诚拍着桌子叫嚣:“你姓凌的,将心比比心行吗?谁家没有闺女?要是你的闺女被人拐跑,你还能这样说吗?!”听上去,显然是凌诚劝慰他的话,触到了他的神经。以至,他歇斯底里地发作着。
“你这是放屁!你也配当爹?没见过哪个当爹的象你这样,跟土匪似的动枪动棒的逼闺女!…你闺女那是被人拐的吗?她那是心甘情愿,为了自己的幸福,逃出了你的魔掌!…”暴脾气的凌诚,已失去了规劝的耐性,毫不示弱地“啪啪”回拍着桌子,句句直揭着对方的疮疤。
“你…你信不信老子喝令一声,立刻把你全家给抄灭了?!…”在毒打沈福贵的时候,就与凌诚交过一次手的章怀柔,此时,又已被凌诚噎堵的,暴跳如雷地嚣张着。
“你敢!你出门试试看,俺凌家胡同的人,是不是好欺负的?!…”凌诚一脸不屑地,鄙视着,道。
“哎呀表老爷,你看看这是怎么话说的?!你老人家来到俺家就是客儿,这怎么还跟俺二叔锵锵上了?…您大人大量,俺二叔天生脾气不好,您就多担待着点!…不过,俺二叔话虽说的不中听,但理儿,可真是那么个理儿!…既然你闺女那么喜欢俺小舅,您老就抬抬手,成全了他们,不就你好、他好,大家都好了嘛!…”眼看这剑拔弩张,就要火拚的态势,好心的老侄媳妇儿,赶忙上前打着圆场。
“老大娘呀!你是不知道俺村里的形势啊!…俺村的四类分子,天不黑就必须得关大门,一点自由都没有!…俺怎么能把俺闺女,嫁到他那老地主家呢?!…”已在“肖克星”附耳嘀咕后的章怀柔,嚣张的气焰已弱了许多。面对年龄较大的老侄媳妇儿的一番说辞,急得他直呼对方“大娘”!为不被众人所理解的自己,急赤急咧地辩解着。 …
第一六一章 浑水小人
没讨到半点便宜的章怀柔和“肖克星”,又白白费尽了心思,一个上午连闯了两趟凌家,也没能得到分毫想要的消息。
满肚了邪火无处发泄的他,返回堡后,就再次冲进了沈家,虽被沈金贵扼住了咽喉,已不敢再对其母子下狠手,但,沈家的瓶瓶罐罐,却依然是其泄愤的好工具。
沈金贵之所以能扼住章怀柔那残虐的手,使其不敢再肆意毒打守在家里的自己和母亲。是缘于沈金贵,拿,被章家打的昏死之后,又给扔到河里的三弟沈平贵,来说的事儿。
那晚凌诚果断带走了沈平贵哥仨之后,留下来的沈金贵,其实心里非常清楚章家是不会就此罢手,而停止对自家的惨虐毒打的。望着已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母亲,想到接下去,章家那没完没了的追击报复…自己这羸弱的母亲,又如何还能承受的住?
一夜没能合眼的他,终于想到了效仿“麻婆子”所污害“她的闺女被打死埋掉了”,这用来惨虐自家的借口。也把被章家扔进河里的弟弟,这一铁的事实,做成同样的索套,勒住章怀柔那狠毒的手。
于是,主意打定的他,进一步深入思索着心里的计划。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早,章怀柔就又带着七八个小伙子,再次闯入了沈家,继续逼问他女儿的下落…可令其万万没想到的是,人去房空的沈家,只剩下了沈金贵和吴氏,这娘儿俩…暴跳漫骂着的他,更是喝令着手下,让他们搜寻其他人的藏匿之处。
“甭翻腾了,你们!…章叔,看在你家莲心的份上,我依然尊称你一声’叔‘!你这会儿来的正好,省得俺亲自上门找你了!你把俺家老三弄到哪里去了?昨天下午,你们把他打昏扔到河里之后,为什么到现在,俺三弟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不成你把俺兄弟扔河里给淹死了?然后怕俺家发现,又给偷偷埋了?章叔,你到底把俺三弟弄到哪儿去了?求求您老,快点告诉俺,好吗?…”未待章家众人动手,沈金贵就先声夺人地,句句质问,道。
“你…好你个沈金贵!又在跟老子耍花招,血口喷人是吧?看老子今天,不先灭了你!…”被沈金贵咄咄逼人的一番言辞,追问的头上直冒汗的章怀柔,愕然地呆愣了半天。被以己之道,还己之身的对方,狠狠反咬了这么一口,而无从辩解的他,恼羞成怒地咆哮威胁,道。
“俺这是血口喷人吗?你们难道没把俺家老三打昏吗?难道没把昏死的他拖到河里,给扔到水里吗?…这,可是乡邻乡亲都亲眼目睹到的!还有你这些手下,你问问他们到底做没做?问问他们,俺是在血口喷人吗?…好呀!有种你就灭了俺!…反正俺已写好了两封信,分别交给了俺二弟和四弟了!…俺在信中已郑重说明:一旦俺和俺娘有个好歹,凶手不是别人,就是你!——是你’章怀柔‘,杀人灭口!…那时候,俺家兄弟,就会带上俺的信,连同俺家老三失踪的原因,一同上告到法庭!…”面对章怀柔的咆哮恐吓,一脸不屑的沈金贵,铿锵有力地,句句挟持着他。
“好!算你狠!…你厉害,你姓沈的铁齿钢牙!…老子不敢惹你,不敢惹你娘,行了吧?!…老子TM的,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家那装死的老三!看你到时候,还如何挟制老子!…”没抓到鹰,反倒被鹰啄到了眼睛的章怀柔,那羞怒的表情,实实是再好的丹青圣手,也难以描画。跳脚叫嚣着的他,恶狠狠砸打了一通桌椅用具,才愤恨无奈地离去。

绕过二姐沈小凤的家门,与章莲心一口气奔到了朋友家的沈福贵,向他那同在一起推过沙的朋友说明来意之后,却并未得到对方太大的同情。面色冷寞的对方,不得不勉强收留下沈福贵和章莲心,这对不速之客。
沈福贵这所谓的朋友,姓刘,名侍财。家住迈来河以南的大港村。与凌诚家所住的迈来村,仅隔着与其毗邻的小港村,和迈来小河。
在沈福贵的千托万嘱下,于黄昏之时找到了凌诚家的刘侍财,受到了沈七凤和凌诚的热情款待…好酒好菜吃饱喝足的他,临走还带上了,沈七凤托付其捎给五弟的煎饼和钱。
怎奈,被沈福贵视为知己好友的刘侍财,却真真是辜负了沈福贵姐弟的一腔信任!喝的美滋滋回家的他,只把沈平贵的消息如实转告。而沈七凤托其捎带的钱和煎饼,竟只字未提,自己给偷偷扪下了!这还不算,还对沈福贵挑拔离间,说:他的姐姐和姐夫,嫌他连累了全家,已经明确表示不管他了。
闻听自己的大姐,都已经不肯管自己的沈福贵,既伤心,又生气。更是赌气,不再与自己的姐姐联系。一时之间,又无处可去的他,只好付给刘侍财一些伙食费,暂时借住在了刘家。
安顿下了沈福贵两人的刘侍财,却无耻地瞒着沈福贵,三天两头的去往迈来村,以替其报平安为借口,享受着凌家感恩戴德的礼遇,索要着沈七凤代弟弟,出给他家的粮食钱物…并编借着各种理由,阻拦着想亲自见见妻弟的凌诚。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虽与姐姐赌着气,心里,却依然期盼着姐姐关心的沈福贵,终究没能等到,来自大姐的任何消息。又失望又郁闷的他,也想过求刘侍财再去大姐家跑一趟,可又担心被朋友取笑自己没骨气…羞于开口的他,实在是已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再久留下去了。不顾刘侍财再三挽留的他,带上章莲心,失望地离开了。
与大姐家断了联系,就等于切断了同全家人的信息通道!不知该去往何方的沈福贵,既不敢冒然返回小协二姐家,更是因为心高气傲,赌气不肯去往迈来村。
茫茫然,不知该去向何方的他,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牵着章莲心的手,顺着一路向西的铁道,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当他们漂泊至谷里的火车站时,回望着无处栖身的家乡,百般无奈的这对私奔的恋人,坐上了北上的火车,远远的离开了,这个被围追堵截的地方。

沈福贵他们走了。无耻的刘侍财,害怕自己的丑行败露,亦不敢再踏进凌家半步。
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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