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未央》第37章


蹲在小圣贤庄的一处墙沿上,盖聂无奈的朝下看着。
这里他也只来过两次,第一次他本是来探路,却在前院就碰上了端木蓉,路也没探成,第二次便是今日日间。可他今日心有所系,并没有仔细勘探这里的格局,而路过的地方他虽记得,可也都是前院。
所以,端木蓉到底在哪儿?
忽然,一阵凛冽的杀气袭来,盖聂几乎只是靠着本能闪避。来人一击未成,却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再袭。
盖聂不敢出声,只得拔剑迎上。月下,两把剑皆是发着寒光,十分惹眼。但两人的动作却都是极轻,除了剑刃相接之外,几乎没有声响。
盖聂自是不想多引人过来,可这个人,为何也故意放轻了动作?
那人动作虽轻,招式却极为凌厉,分明是想取他性命。一开始,若不是感觉到杀气,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另一个人也在这里。
这样的高手,即便是儒家,也不多吧。
这些综合起来,盖聂心中,已有了答案。
===============================琴韵莲心完 ================================
作者有话要说:
☆、云散月现(上)/父女情劫
第三十章:云散月现(上)/父女情劫
年纪与他相仿,武功与他不相上下,这样的人就他所知,儒家有两个。儒家二弟子颜路,他曾远远看到过,并非这样的身形。那么剩下的,便只有一人,儒家大弟子,伏念。
伏念从小被端木敬德养大,文治武功皆承袭自他,甚至连性格都几乎如出一辙。
那么对待他与端木蓉这件事,两人的看法也许……也是一致的。
他虽也很想与伏念切磋,却不希望是在这样的条件下。
转眼两人已互拆了数招,月光轻移,盖聂终于看清了对手的面容。伏念比他略年长,看上去也是更为成熟一些。此时他面容坚硬如铁,眼中却隐隐透出一丝赞赏之色。
似乎,有突破口?
“伏兄,且听在下一言。”激烈的对峙中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隙,盖聂急忙开口。
“半夜闯入,无论是何缘由,都不应姑息。”伏念冷硬答着,说话间,攻势却未减分毫。
虽然料想到相似的结果,盖聂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沉。这样的对手,他无法很快脱身,可打得久了,必会被发现,一旦被发现……他都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今的他,已没有无名剑傍身。盖聂将手中剑握紧,架住伏念宛如千钧的一击。现在这把剑不过是随便在铁匠铺挑的一把,不知能否承受得住长虹贯日一击。
不管能不能,他都必须一试。
盖聂双手猛地发力,击退伏念的同时,自己也退了数步。他动作不停,脚下用力一踏,人与剑皆疾速朝前,逼向伏念。
长虹贯日。这招起于漠镇那一战,也曾在骁虎山击退过雾宸,虽用时不多,却也算是战绩斐然。
人与剑一体,仿若惊天一道飞虹,势不可挡。
招行一半,盖聂眼前忽然横出一支紫玉箫。他不欲伤人,急忙收势。可那箫凭空出现,不过紫光一闪,便已生生抵住了他的剑,让他再难近半步。
盖聂并不真心想伤了伏念,因此这招长虹贯日并未使出全力。紫玉箫出现的瞬间,他也的确有心避让。但即便如此,他本以为是可以击退伏念的一招,不过微微收势,竟就被另一人轻易接下……还仅是用了一支箫。
他微微侧过脸,看向来人。
月光下,少年年轻的面庞清润如初。
颜路。盖聂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将剑撤回。
颜路虽然面色一如既往,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急切。事情发生的突然,伏念微微皱眉,刚要开口,却被颜路抢了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打架!”
话语中怒气并不算重,但本是极温和的人,稍稍加重语气也是极为异常的。因此,虽然那句话将伏念也一并批评了进去,他却没执着于这一点。
眉间褶皱加深,伏念冷冷问道:“怎么了?”
颜路手收回身侧,握紧了玉箫:“师父,刚刚去了百草殿。”
百草殿存放各种药材,相当于儒家的药房。知道此事的伏念尚且不解,不知此事的盖聂便更加迷茫了。
在两道视线的注视下,颜路缓缓抬起头,语气悲怆道:“虽然不知原因,但师父,似乎对蓉儿起了杀心。”
其余两人皆是一惊,盖聂急忙问道:“她现在在哪儿?”
颜路抬手一指:“东,三十丈。”话音刚落,盖聂已没了踪影。
本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的端木蓉被解锁发出的“哗啦啦”的噪声吵醒,她只以为是颜路来送东西,没怎么在意。
慢悠悠的换了姿势坐好,她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张开的嘴却忽然凝在那里。
端木敬德刚刚踏入房内,见她如此,不由得一拂袖:“成何体统!”
体统也不能制止打哈欠啊。端木蓉腹诽着,用袖子遮住半张脸将哈欠打完,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女儿参见爹。”
端木敬德绷着脸走进来,在屋子正中站直,单手负在身后,也不回应端木蓉的见礼,只道:“今日,盖聂来了。”
端木蓉微微皱眉道:“他来干什么?”
端木敬德顿了一下,却是没理她,自顾自厉声道:“端木蓉,关于你擅自离家,与陌生男子出游一事,你可有话说?”
他表情一向都很严肃,可今日,还是有些不寻常。端木蓉呆呆的注视他半响,最后低下了头,淡淡道:“女儿,无话可说。”
端木敬德接着道:“你此等行为,一目无尊长,二有辱身份,三败坏门风。事到如今,盖聂若愿意要你还好,他既不愿,那我儒家却也不能再留你!”
端木蓉震惊的抬头,望进他冷如寒谭的眼中,声音不由得微微有些发颤:“你要赶我走?”
端木敬德轻轻摇摇头,她面上刚刚有些喜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一挥手,门外一个仆役端着托盘走进来。
她目力不差,一下子就看清了置于其上的东西。瞬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
之前,她隐隐感觉到,盖聂就这样抛下她,或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她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时间久了,渐渐也就没什么芥蒂。只等着哪天,他或许会亲自来向她说明原因。可如今,他来了,却是来表达不愿要她的么……
毕竟相处不久,盖聂在她生命中,不过是个过客。这样的抛弃,她挺多也就是失望一下,伤心一下。时日一长,许就淡忘了。
可这个人不同。这个人生她养她,与她血脉相连。她真的无法相信,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想杀她!
她忽然有些站不住,踉跄的退了半步,右手扶住身后的墙壁。而那个人,淡淡的看着她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动容,没有一丝动摇。
她毕竟还小,如何撑得过这样的打击?一时间,只觉得心中、脑中通通翻江倒海,混乱至极。
时间缓缓流过,端木敬德定定的看着她,那个仆役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静谧的夜里,只有蝉鸣划过。
端木蓉的手在微微发抖,但她却用力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右手离开墙壁,她又重新站好,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人,低吟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她轻笑一声,又补道:“这就是小圣贤庄众位‘圣贤’所坚守的儒家道义么?”生不被儒家所接受,却要为了坚守儒家的道义而死么?这种论调是如此的可笑。
端木敬德轻轻蹙了蹙眉,没有接话。
端木蓉目光扫过仆役端着的那个托盘。那东西的正中摆着一个精致的白色瓶子,但无论外表如何,都无法掩盖里面装的是夺人命的毒药的事实。
她难掩哀伤,目光不自觉移开,却恰巧落在端木敬德腰间所佩的太阿剑上。
视线顿在那里久久不移,连她自己都不知为何。
见女儿愣愣的盯着自己,端木敬德低头一看,自觉明白了几分。他抬手解下自己腰间的太阿剑,单手递了出去。
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又很快明白过来。也许是打击太大就麻木了,端木蓉坦然的接过太阿剑。
她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又自小与百药为伍,一般的毒物到她身上,并不一定能发挥应有的效力。
他会准备毒杀她,到底是忘记了这回事,还是故意要留她一条生路?不过,是非曲直又有何用?他递出太阿剑的那一刻,所有的后路,都已被斩断。
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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