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剑侣》第51章


对这双铁衫帮徒血淋淋的表演,云裳似乎不屑一顾,她只是轻蔑的撇了一下唇,便领先放步急奔,在炊烟四起之时,他们赶到了肥西。
翌晨,他们在肥西选购了三匹骏马,经台肥,过蚌埠,渡淮河,直达宿县。
石弓山在宿县以西不足二百里,快马加鞭,一日可达,不过他们长途跋涉,人马都显出疲态,日影刚刚偏西,便在窗县歇了下来。
长生客栈,是宿县规模较大的一个家,他们要了两间上房,略略梳洗一下,就到食堂进餐,时已过午,食客依然不少。他们要了几样菜肴,默默的饮食着。
饭后,冷瑶光瞅着云裳,轻轻一叹,道:“云姐……”
云裳道:“什么事?”
冷瑶光道:“小弟对云裳姐……咳,十分感激……”
云裳淡淡道:“我听你说过了。”
冷瑶光道:“石弓山近在咫尺……”
云裳道:“是不需要我了?”
冷瑶光道:“云姐言重了,小弟怎能那么不近人情……”
云裳道:“嗯,是另有一种说法?”
冷瑶光道:“咱们萍水相逢,承蒙云姐义援手……”
云裳道:“这没有什么,如果你我易地面处,你同样会拔刀相助的。”
冷瑶道:“只是小弟却深感不安!”
云裳道:“大可不必,我不过为了满足好奇心而已。”
冷瑶光一怔道:“满足好奇之心?”
云裳道:“不错,因为我发觉江湖之上,正笼罩着一股诡秘的阴影,你却是那阴影的重点所在。”
冷瑶光呆了一呆道:“云姐说对了,小弟自年前赴塞外探亲开始,就隐入一个极端诡秘的处境之中,此后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一切经过,似乎别人早有安排……”
云裳道:“所以你就不必感激我了,我帮助你不过是为了揭开那神秘的内幕罢了。”
冷瑶光原想辞谢云裳的,如此一来,他倒不便坚持了。
不过,对云裳,冷瑶光绝无好感,因为她那傲视群伦的神态,对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实在是一种侮辱,而且她美丽的粉颊之上,始终是一副晚娘的面孔,如果不是顾念她有救命之恩,他早就下逐客令了。
其次,云裳是一个性格执拗,难以相处的人物,她很少说话,但说话就是命令,不容任何不作半点反驳。索媸秉性驯良,倒没有什么不满,冷瑶光却感到仰人鼻息,是一桩难以忍受之事。
云裳不再理会冷瑶光,她叫来店伙,道:“伙计,你知道无德大夫住在哪儿?”
店伙道:“客官是问那查神医么?他住在石弓山镇头一片枣林中,客官到达石弓山一问便知。”
云裳挥手遣走店伙,回头对冷瑶光道:“早点歇息吧!明儿见。”
云裳回房去了,索媸却悠悠一叹道:“云姐姐真是一个奇人,我能有她一半就好了。”
冷瑶光哼了一声,道:“你要像她?哼!最好你还是回天残谷去吧!”
索媸一怔道:“你似乎对她有点不满?”
冷瑶光道:“难道你要我像这么的没有半点骨气?”
索媸道:“云姐姐的脾气是大了一点,但她救了咱们,而且这一路之上,没有她,咱们只怕难以这么顺利的到达。”
冷瑶光一叹道:“是的,咱们欠她的太多了,所谓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以报,所以我不愿再欠她的了。”
索媸道:“不要固执吧!大哥,欠多欠少还不都是欠,有什么比欠救命之恩还大呢?”
冷瑶光道:“不错,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只是我觉得她太过神秘,无论正邪两道,见了她像是碰到魂索命的鬼魅一般。而咱们对她却丝毫都不了解。”
索媸道:“这有什么要紧,只要她对咱们没有恶意,何必管她是什么出身来历。”
冷瑶光无可奈何,只好以一声叹息,结束了这段谈话。
由宿县至石弓山,他们走了两日才到达。在镇上歇了一夜,次日一早就直奔镇头。
在一片广大的枣林之中,耸立着…幢高大的建筑,深林密青,一屋巍然,如此境界,当真别有情趣。
此时才是晨初时分.求医者已络绎于途,由庄门至枣林,携老扶少的病人,已逾百人之数。
云裳领着冷、索二人,越过那些排队候医者直奔庄门,由于他们服饰华丽,器宇轩昂,他们不守秩序的越规行为,没有人敢哼出一声。
当他们跨进庄门,目光所及,三人全都为之一呆。
原来庄门之内,是一个挂号的所在,也是很少病人能够通过的一道难关。
挂号分做五处,计官、绅、豪、富、民五等,求医之人,须先将自己分类,按个人身分前往挂号。
冷瑶光等落拓江湖,第一个就无法确定自己的身分。
其次是另有一个越级挂号之处,上列五类均可越级挂号,但诊金要按一般挂号的十倍收费。
诊金之高,也骇人听闻,平民诊断一次为二两,每高一类,以五倍计算。以官场之人为例,诊断一次,即需白银十二两,越级挂号,就要一百二十两,除了当真可以买命,谁愿意花掉如此之多的白花花的银子?但求医者竟摩肩接踵,就不得不使他们大感讶异。
另一怪异之处,是贿赂公行,原来这位查神医,每日只看九名病人,多一名出十万两黄金也不看。因而石弓山镇就出了一种新与行业,他们到平民挂号,在取得诊断权利之后,再以三两纹银让给急需求医而未能挂号之人,这般人美其名为“蚤仙”。
在如此情形之下,冷瑶光不由大为失望,他不仅无法确定自己的身分,也无法凑足二百两白银,那么千里求医,只是在浪费时日而已。
他在发愕之时,云裳已向第一等“官”类挂号之处走去,冷瑶光认为这是一种狂妄的行为,他不明白像云裳这般深沉之人,何以会有如此轻率的举动。因此,他不愿跟去瞧看,以避免彼此难堪。
片刻之后,云裳回来了,她扬了一下手中的红色纸条道:“挂妥了,咱们进去吧!”
冷瑶光愕然道:“已付过了诊金?”
云裳道:“诊金先付,是那无德大夫的规定,咱们既来求医,自然也难例外。”
冷瑶光双唇微动,终于将满腹疑虑忍了下来。他不便对云裳盘根究底,却认为这位一脸肃杀之色的姑娘,神秘得使他十分不安。
顺着走廊,他们进入一间宽敞的诊断室,那无德大夫正在为一身材高大、脸色焦黄之人诊病.另有一双中年男女,在一侧默坐相候。
无德大夫,是一个年约六旬之人,此入方面大耳,长髯佛胸,论长相,倒是极为不俗。
约莫半盏热茶,无德大夫为脸色焦黄之人写一纸处方道:“进去服药,我想你不必再来了。”
脸色焦黄之人点点头持着处方跨进一道暗门。
无德大大口光一转,向冷瑶光道:“过来。”
冷瑶光应声立起,道:“大夫是叫我么?”
无德大夫道:“你认为我在叫谁?”
冷瑶光微微一怔,他想不到这位济世活人的一代神医,不仅面无表情.说起话来又那么令人难堪,但为了求他医治毒伤,只好将怒火隐而不发。
经过望、闻、问、切,无德大夫也替他写了一张处方,道:“进去。”
进去二字十分简单,个中含意却极为明白,那脸色焦黄之人不也是进去服药了么?冷瑶光微一迟疑,终于进入那一道祸福难知的暗门之内。
诊断室中的另一双男女,也经过诊断进入暗门,无德大夫立起身形,道:“贵友服药之后在庄门相候,两位可以走了。”
进了暗门的病人,没有一个去而复回,他们是由另一通道走向庄门,应该是一件无可置疑之事,因而云掌及索媸不再迟疑,她们退出诊断室,由原路迳奔庄门。
行经适才挂号之处,云裳心头一栗道:“不好,咱们只怕中了狡计了!”
索媸道:“不错,这些人一个都不见了,可能事有蹊跷。”
她们说话之间,已然奔至庄门,那般携老扶少的求医之人,像忽然在天地之间消失了一般。
一股骇人的杀机,迅速布满云裳的粉颊,她身形一晃,捷逾闪电。以无可比拟的速度,向庄门飞奔而入。索媸起步稍迟,已失去云裳的所在。
“云姐姐,等等我——”
索媸跟踪急追,由挂号之处进入诊断室,再由暗门闯入另一院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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