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第48章


第二本红皮讲得是一些轻灵取巧的武功招式,无甚异常。当年陆福生确实看过这本书,不过她对这些拳脚功夫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没有了解。
第三本黄皮讲得是内功心法的修炼,陆福生翻过,然而并没有看懂。想当年她学书法是还临过这本书。那绿隐师太也是个才女,不仅丹青画的好,书法也是一绝。一手簪花小楷写的极好,雄逸而有媚姿,是颜真卿一派。陆福生的颜体小楷就是临这本书学来的。小时候沈子忱与她吵架,撞歪了笔山,毛笔滚到书棱上,因是极品蜀锦,吸水极快,因此书角上有一大块墨渍。再看看沈昊手中合着的书,墨渍至今犹在。
注:
1。攸宁:出自《诗经?鸿雁之什?斯干》:“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2。陶陶:出自《诗经?王风?君子阳阳》:“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3。惠然:出自《诗经?邶风?终风》:“终风且霾,惠然肯来。”
4。文茵:出自《诗经?秦风?小戎》:“文茵畅毂,驾我骐瘢А!?br /> 5。渥丹:出自《诗经?秦风?终南》:“颜如渥丹,其君也哉。”欧阳修的《秋声赋》里也说:“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黟然黑者为星星。”作者好恶,跃然纸上。
6。嘉卉:出自《诗经?谷风之什?四月》:“山有嘉卉,侯栗侯梅。”
7。斯年:出自《诗经?文王之什?下武》:“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这也是当初福生为什么会撕《下武》;沈子忱看到《下武》被撕会怒的原因。
8。一剪梅花万样娇:周邦彦《一剪梅》一剪梅花万样娇。斜插梅枝,略点眉梢。轻盈微笑舞低回,何事尊前拍误招。夜渐寒深酒渐消。袖里时闻玉钏敲。城头谁恁促残更,银漏何如,且慢明朝。《一剪梅》词牌名出处。
☆、矛盾
43。矛盾
《阮郎归》一书虽是至宝,可南宫阔却对它不甚爱惜。长生蛊之制法伤人性命,不是正派功夫,因此除了青色那一本在密室里锁着之外,其它两本都在陆福生房里。
真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竟然就为了这么两本小孩子的玩物就背叛了兄弟,忍当内应,害的自己的兄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陆福生的满腔恼怒尚未行于色,沈昊已然发作:“你是谁?谁准你进这书房的?”
陆福生几乎都要冷笑:我是谁?是你为你儿子从小聘下的妻室,是你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干女儿。是被你害的家破人亡的兄弟南宫阔的女儿。
陆福生硬生生忍下。如今她已怀着他儿子的孩子,可名分未定,她要如何说自己的身份呢?公子的侍妾还是侥幸怀娠的侍女?
陆福生扶着肚子艰难的福了福身:“回老爷。妾陆氏福生,大公子的房里人。公子怜妾有孕,百无聊赖身子不便,特许妾随意出入书房找些书看,打发时间。”
沈昊留意了一眼陆福生进书房时走的门,房中小门,恰好将卧室与书房打通。陆福生确实就是从这个小门进来的。
沈昊面有不怿之色,问道:“你近来都在公子的房间住着么?”
陆福生点点头:“回老爷,是的。”
沈昊大怒,拍案而起:“尔不过区区一婢妾,名分未定,怎能常居于公子寝处?新妇将来,若瞧见你,成何体统?”
陆福生低着头不说话,只听沈昊又道:“你虽有孕,但男女不知。即便得男,亦是庶出孽子,身份低贱!你家公子倒提过要纳你为妾的事。可公子纳妾,必当以府里人为先。外面进来的,干不干净都不知道。好了,今日有事,并不得空说你你退下吧。”
陆福生道:“是。”如此便要离开。
可到了门口,沈昊却又叫住了她:“婢妾当住偏房,你家公子的房间是给正室所住的。新妇将来,你须赶快搬出去。既然有孕,你就当安心养胎,日后还是少在你家公子面前转悠。”
陆福生又福了福身:“是。妾谨记。”
沈昊做事倒是雷厉风行,不一会儿就有丫鬟婆子过来收拾东西,沈子忱回来之前陆福生已经顺利搬到了偏院。
偏院简陋,及不上正房万一。陆福生坐在床边抚着肚子,眼中竟还是那本《阮郎归》的模样。
陆福生看着自己鼓囊囊的肚子,喃喃说道:“陶陶,你被你爷爷这样骂,心里肯定很难受。娘也很难受,但是没有办法。你的外公外婆都死了,舅舅也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只能这么寄人篱下。你再忍忍。再过一两个月你爹爹就要娶正妻了,他会有别人,还会有他们生的嫡子。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我们可以过我们的日子,正好没有人打扰。娘不会要你待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以后再没有人可以羞辱践踏我们!等你赵伯伯赎出你薇儿阿姨和申琳阿姨,娘就带你离开。娘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咱们都能好好的就够了。”
“你竟连我也不打算要了么?”门外传出声音,紧接着“支呦”一声门就被推开。陆福生抬头,竟是沈子忱。
陆福生急忙起身:“公子。”
沈子忱按下她:“不用起身。我知道父亲来了,他必定是给你脸色看了。你先不要恼,再忍忍,我会再想法子的。”
陆福生点点头:“妾知道。妾都懂。老爷刚刚来也不算给妾脸色看。老爷说的句句在理。福生是公子的婢妾,总是住在公子的房间确实不像话。”
沈子忱道:“福生,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委屈,是我对不住你。”
陆福生看着沈子忱没有说话,沈子忱却道:“要不,我日后就搬来和你一起住,就要气气他们。”
陆福生忙道:“公子,使不得。”
沈子忱索性撒起了娇:“什么使不得?我就要和你一起住。”
陆福生长叹了一口气:“公子,你这是何苦呢?公子总会再娶正妻的。”
沈子忱却认真起来,盯住陆福生的眼睛说道:“福生,你该明白我心意。”
陆福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仿佛万事对她来说都不重要:“明白又如何?”
沈子忱看她这样却恼了:“陆福生,你不要再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我真心待你,你何以总是如此做张做势?”
陆福生见沈子忱是真的动了怒,急忙陪着笑脸拉住沈子忱的衣袖:“公子不要生气,是妾错了……”
沈子忱甩开她:“我不要你再对我这般虚情假意!”
陆福生又想起了那本黄色封皮的《阮郎归》,她沉了脸,索性连笑都懒得装了:“公子,您想要孩子,妾可以给您生;您想要玩物,妾可以乖乖侍奉在您身边;您想要娶妻纳妾,妾可以什么都不争,什么名分都不要待在您的偏院。您还想要什么?妾哪有那么多东西给您?”
沈子忱扭头,一下子掐住了陆福生的肩膀,他用着狠力,手背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陆福生疼得皱眉,却仍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沈子忱低声说:“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陆福生坚决地“嗯”了一声。
沈子忱有些歇斯底里:“陆福生,你究竟要什么?我到底是哪一点做得还不够好?为什么?我们都已经有孩子了,你还要做什么?”
陆福生冷冷道:“不做什么。公子什么做得都很好,只不过恰好妾都不喜欢罢了。”
沈子忱亦是冷笑:“不喜欢?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你这么不喜欢我,当初眼巴巴地跑来沈府做什么?当初在和笙坊的时候你不是说我们再无瓜葛了么?那你又跑来招惹我做什么?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又说不喜欢我?你就是瞧着沈家朱门玉户有心攀附罢了!枉我一直以为你心比天高,竟是我有眼无珠。你别以为你有了我的孩子就可以从此拿捏我。这孩子不只是我的,还是你的,你若执意不肯要,我再不拦你。”
沈子忱放开陆福生扭身就要离开。临到门前却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前一阵子我宠你不过是听说你有了孩子一时兴起罢了,你别当了真。”
沈子忱大怒着从陆福生房间里离开,此后他便未再来过,只是把惠然送过来照顾她。陆福生料想他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不过生气也好,至少不用她日日想着法子敷衍奉承他了。
赵谐成也与陆福生通过一次信,说是薇儿之事已有眉目,信中还夹了一个小玩物给她。
那是像是一枚书签,薄薄的绿帛,周围嵌着钢丝固定,制成一片叶子的模样。上面还题着字,规规矩矩的小楷写的《道德经》。赵谐成多病羸弱,无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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