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少奶奶》第237章

用力拽断碧玺的链子，他将那颗珠子紧紧握在手心里。
如果当年她不曾救过他，他也不会那么爱她，把她装在心里十几年。
有缘，却无奈缘浅。
驾驶座上的加藤俊雄担心地看了一眼范斯岑。楚墨菡这个中国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迷倒那么多男人？
范斯岑没有理会加藤俊雄的目光，冷漠地吞吐着烟圈，静默地看着远处的陆军总医院的住院楼。
一道道烟圈弥漫了他的视线，远远地，出现一个娇俏纤细的身影，那耳上的绿宝石耳坠折射的光透过烟雾迷乱了范斯岑的眼。
他将碧玺珠子放进口袋，掐断雪茄，便打开车门。他的身体还没钻出车门，就看到一辆轿车停在墨菡身旁，顾宸宇从车内走出来。
范斯岑脸上的兴奋在看到楚墨菡被顾宸宇搂入怀中时，化为乌有。
他失落地握紧拳头，慢慢坐回车内。
隔着车窗，他看到墨菡那张沐浴在幸福中的笑脸，心麻木了。
“少主……”加藤俊雄探寻着范斯岑的眼睛。
“开车！”范斯岑闭上眼睛，朝加藤俊雄挥了一下手。
他若现在出去，只会被顾宸宇嘲笑。
他不希望被人看到他失败者的落寞。
父亲说过，要想活着，就要永远做强者，只许胜利不许输。
他是冷血的范斯岑！
永远不败的范斯岑！
可是在面对墨菡的时候，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车缓缓经过顾宸宇的车，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楚墨菡身上，久久，久久，收不回视线……
楚墨菡突然感到背脊寒冷，她推开顾宸宇，四顾，一辆熟悉的车消失在远远的街角。斯岑？
“怎么了？”顾宸宇握紧楚墨菡的手，关心地问。
“我好像看到斯岑……”楚墨菡犹豫着回答。
好久没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怎样，还在做那危险的生意吗？斯岑也是个可怜的人，她真希望他能放下刀尖舔血的生意，好好过日子。
顾宸宇皱着眉看向远处，已经没有范斯岑的踪迹。
“宇少，墨菡。”唐镌出现在楚墨菡身后，儒雅有礼地跟两打招呼。
顾宸宇伸出手，与唐镌握了握。如果按唐锦西叫，他得叫唐镌一声大哥，可是这声“大哥”他一直不愿叫出口，因为他从来没把唐锦西看成是他的女人。
“要不要一起坐坐？”唐镌淡淡地笑着提议。
“好！我请客。”顾宸宇收回手，环着楚墨菡的肩膀，洒脱地答应，“好多事，我都该谢谢你。”
“前面的居品香不错。”唐镌微弯了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向组织上打了报告，他的上线郭先生曾力图阻止，可是他离意已决，上面无法，便准了他的请求。
这一次离别，也许再没有见面的机会。
顾宸宇牵着楚墨菡的手，跟在唐镌身后，走向不远处的居品香。
雨嘉看着他们离开，便问开车的李祈安：“李副官，我们不跟上去？”
“不用。宇少能保护自己跟少夫人。”李祈安一手支着下巴，淡漠地回道。
这段时间宇少彻底整顿了刑军，去除异已，所以是相对平安期。只是督军府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暗流汹涌。冯圆圆死后，冯家人到督军府大闹一场，似乎是被督军用几万两银子摆平，可是那冯家人并不是那种肯善罢甘休的人。
“哦。”雨嘉崇拜地看着李祈安的侧脸，发现夕阳映出阴影的他的侧脸特别性格。他不是属于漂亮的那一款，而是很性格的那一种，是她心仪的那一种男人。越是相处，她越是喜欢他，甚至都到了痴迷的地步。
“我带你去吃点什么。”李祈安发动汽车，淡漠地说道，似建议却又似乎只是一种告知。因为他根本没给雨嘉选择的机会。
雨嘉双手合十，握在胸前，露出一个甜美的笑，用力点头。她想跟他单独约会想了好久，可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这是观音菩萨听到她的祈祷了吗？
李祈安突然心潮暗涌，有一种想去抚摸雨嘉笑脸的冲动。
……
居品香是一家传统的旧式酒楼，古色古香的装饰，传统的美味佳肴，虽然不像西餐厅那么洋气，却能让人倍感温馨。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很高兴，席间，顾宸宇跟唐镌喝了好几杯酒，言谈间尽是对对方的欣赏。
“你俩少喝几杯。唐镌下午要急诊。”楚墨菡按住顾宸宇拿着酒杯的手，说道。每个星期的固定时间，唐镌都会有两天要值急诊，她不希望唐镌喝多酒误事。手术台上不能有半点马虎，那关系的是人命安危。
“墨菡，我……下午就要离开邢郡……”唐镌干了杯中的酒后，有些落寞地说道。
“离开邢郡？”楚墨菡不明白地看着唐镌。他事先没透露过要休假的事。
楚墨菡诧异的同时，顾宸宇也不解地看着唐镌，等着他的解释。
“嗯。离开邢郡！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唐镌的目光痛楚地看着楚墨菡，有一种斗士扼腕的悲壮。坐在顾宸宇身边的楚墨菡看着那么幸福，幸福得就像灿烂的太阳花。那光芒会刺痛他的眼。
“唐镌……你别因为……”楚墨菡有些尴尬，也有些抱歉。唐镌一定是因为她，才要放弃好好的工作，离开邢郡。她对他的愧疚更深。
“不是因为你。”不想让楚墨菡伤心，唐镌立刻露出一个坦然的笑，“我只是厌倦了做一名外科医生。每天看到那么多受伤的人，我会神经错乱。”
楚墨菡感激地眨着雾湿的眼睛，笑容带着几分歉意：“唐镌，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一个大男人，会照顾自己。倒是你，要幸福。”唐镌说完，就看向顾宸宇。
顾宸宇朝唐镌点了一下头：“放心，我会给她幸福。”
“锦西不懂事，你多海涵。实在受不了，就休了吧。”唐镌想起自己那个正从滁州赶过来的路上的妹妹，便叹了口气。锦西根本不适合顾宸宇，硬要嫁进去，其实伤害的是她自己。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锦西身在迷雾中，看不清楚。
“只要锦西答应，我随时可以放手。”顾宸宇松了一口气。他娶了唐锦西却没给对方任何承诺，没碰对方一下，唐镌这个当哥的如此大度，竟然一点儿不怪他。他也不能再那么卑鄙地利用唐锦西。
“那就好。锦西是个傻女孩，只是被我妈宠坏了。”唐镌努力维护着自己的妹妹。他知道锦西的大小姐脾气不是一般大，顾宸宇能容忍她这么久而不把她休了，也算是够有涵养。
“有的人相爱，却无缘，有的人有缘，却无爱，有的人有缘有爱，却无分。也许这才是命运的真谛。”楚墨菡突然开口，说出一段颇有哲理的话。
“也有的人有缘有爱有分。比如我跟你。”顾宸宇将楚墨菡的手紧紧合在掌心中，深沉地看着她的眼睛。他很吃味墨菡跟唐镌共有的过去。
“所以宇少才更要好好珍惜。”唐镌的心有些受伤，但是他仍表现得很洒脱，温文尔雅地笑着用手帕擦了擦嘴，起身告别。
楚墨菡心酸地看着唐镌离开，没有说话。她还记得当年，他离开滁州时，曾经紧紧抱住她，给他爱的承诺。转眼，物是人非，她对他的爱竟已变质，变成纯粹的友情。
是她伤了唐镌。
顾宸宇突然用力将筷子摔到桌上，紧绷着一张脸：“如果真那么不舍，就把他追回来！”
“顾宸宇，你什么意思？”楚墨菡回过头，不满地瞪着顾宸宇。她把唐镌伤到远走，他倒有意见了。
“我吃醋！”顾宸宇霸气地说道。
虽然他知道墨菡爱的人是自己，可是看她如此留恋唐镌，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你娶两个姨太太的时候，我还吃醋呢。你说，你怎么补偿我？”楚墨菡傲骄的睨着顾宸宇。
“我把她们都休了。”顾宸宇自知理亏，便收起霸气。
“这可是你说的。”楚墨菡嫣然笑道，“我可没逼你。”
她一直介怀那两个女人，只是没有表现得太小气。她要的爱，一直是一对一的专情。她把整个人给他，他也要回她全部。
“我似乎被你吃定了。”顾宸宇状似懊恼地说道。
“我的目标就是把你化成我的绕指柔。”楚墨菡说完，就笑着起身，要跑下楼。
顾宸宇几个大步就把她追到。他从后面紧紧抱住她的腰：“我做你的绕指柔，你不许在乎唐镌。”
“唐镌早就不是咱们之间的障碍。”楚墨菡变相地给了顾宸宇承诺。
顾宸宇痴狂地吻住她，不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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