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木》第99章


从T市回来,盛桐就请假了,她窝在房间里整整两天没有出门,和刘亚丽互加了微信,还神情恍惚地让刘亚丽把杨景瑞的照片发了过来,她仔细地端详着照片里的男人,把照片放到最大,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不吃不喝,一直看着。
茫茫人海,她以为此生再不会相见。一开始的几年,她活在想念里,不能回去,因为回去就以意味着这场出走毫无意义,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一定又会让至亲至爱遭遇危险;后来,对于危险的恐惧被时间淡化,但她已经不敢回去,过去的记忆变得越来越陌生,每每回忆起来,就像在看别人的故事,再回去,一切都变了,还能有什么意义。
当然她也做过梦,梦到杨景瑞突然出现在眼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她揽进怀里,梦里她紧紧地抱住杨景瑞,笑着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坏人再也找不到我们,再也不会伤害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美梦成真了,杨景瑞真的出现了,可是刘亚丽却说,他结婚了,他的孩子都会跑了,在会议室,他认出她了吗?一声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会议室是在躲着她吗?那为什么又要派车送她?他有新的家了,有妻子有孩子,他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女人?
盛桐紧紧抱着床上的大灰狼玩偶,对着玩偶说话:“大灰狼……我该怎么办?想再看看他、抱抱他、听他的声音,他会恨我吧……他还会再喜欢我吗?我要不要做个坏女人,甩掉男朋友,把他抢回来……不行,我不能那样,不能像我妈那样……”
杨景瑞回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刘秘书叫去了办公室。
他问:“你的出差报告呢?”
刘秘书:“出差?哦,那个……还没来得及写。”
杨景瑞:“那就别写了,当面汇报吧,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我们未来影视广告的合作对象,你一字不落地把过程汇报一遍。”
刘秘书被唬地一愣一愣的,心说,要是原话说出来,说盛桐以为杨总是个老头子,合作的事就肯定没戏了,于是眼珠一转,编了一套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说辞,不徐不疾地汇报给杨景瑞。
“我先和老同学打招呼,她认出了我,我们就在车上随便聊了聊,聊到了杨总,她先是一愣,说完全想不到我们这么大规模的药企领导人竟然是个青年才俊,她夸您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刘秘书blabla说了一堆,杨景瑞脸色越来越沉,在听到她说盛桐有一个男朋友,也是在药企工作以后,他打断了刘秘书:“行了,你出去吧!”
盛桐两天假还没休完,大表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在电话里挺着急:“julie,你在哪儿呢,快来公司,有急事。”
盛桐颓废地躺在床上:“什么急事等不到明天?我不去,我假还没休完……”
大表哥:“你上次去提案的活儿有眉目了,人家那边让你马上过去谈合作细节,我说今天过去不方便得等明天,人家说必须今天,他们派车过来接你。”
“什么!”盛桐从床上蹦起来,慌乱的在卧室里转圈。
大表哥说:“你在家等着,我把你家地址发过去,让司机直接去你家接你。”
“别呀,我不去,你别发!”盛桐冲他喊。
“已经发了,赶紧收拾下,加油!julie!相信你!”
来接盛桐的司机很客气,年龄看起来挺大了,一路上没什么话,车里很安静,可是盛桐心乱如麻,要怎么办?是杨景瑞故意安排的吗?如果见到了他,要说些什么?这么多年练就的理智,在即将要见到杨景瑞时,都没用了。
到地方了,她从车上下来,没站稳,高跟鞋一拐,差点崴了脚,多亏出来接她的刘亚丽上前搀了一把。
刘亚丽带着她进了公司的办公楼,悄声告诉她:“杨总推了今天的日程,等你很久了。”
上了电梯,穿过走廊,越走,她越胆怯,越想逃离。
刘亚丽在敲门了,她听到里面的人说:“请进。”
她跟在刘亚丽身后,眼见着那个人越来越近。
“杨总,客人到了。”
“好,你出去吧。”那个人斜倚在会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翻看资料,随便摆摆手,让刘秘书出去。
刘秘书朝盛桐眨眨眼,转身出去了。
盛桐一直站着,杨景瑞不说话,也不看她,她轻咳了一声,他假装没听见,她不知道,杨景瑞叫她来又不搭理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的腿有些麻了,跺了跺脚,杨景瑞终于放下资料抬起头来,然后站了起来,向她走来。
盛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他轻声问:“等多久了?”
盛桐看看表:“十五分钟。”
杨景瑞:“等人的滋味儿好受吗?”
盛桐抿了抿嘴,没说话。
杨景瑞伸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看他,四目相对,盛桐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
他问:“认识我吗?”
“杨……”盛桐顿了顿,“杨总。”
“请问,我哪里青年才俊?又是哪里气度不凡?”
盛桐不知道刘亚丽编了那一套说辞,听的一头雾水,只好闭嘴不言。
她越不说话,杨景瑞心里的火气就越大,等你、找你,整整十一年,到头来,你装作不认识我,连和我说句话都这么吝啬。
他拽住盛桐的胳膊,大力地把她摔在了沙发,俯身压了上去,摁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恨恨地问:“再看,我是谁?”
盛桐的脚踝磕到了一边的桌腿,疼得她抽了一口凉气。
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不是她梦里的杨景瑞,眼神是陌生的、语气是陌生的、动作也是陌生的,她讨厌这个粗鲁野蛮的人,别过脸不看他,挣扎着要逃开他的束缚。
感觉到盛桐的反抗,杨景瑞的手劲更大了,余光撇过盛桐的手腕,已经被摁出了红印子,他又心疼、又心痛、狠着心没有松手。
僵持了一阵,盛桐渐渐没了力气,她转过头来,瞪着杨景瑞,开口道:“杨总,您平时就是这么招待女人的?”
“不认我是吧?”杨景瑞发起狠来,捏住盛桐的下颌要强吻她。
恰在此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了,市场总监肖恩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景瑞!西北那边有……”
肖恩看到办公室里的一幕,愣了两秒钟,转身出去了,想想不对劲,又闯了进去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肖恩是杨景瑞的老搭档,杨景瑞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和他做搭档,后来他又跟着杨景瑞从外企出走,一起创业做医药销售公司,已经是近十年的老朋友,所以从来进出总经理办公室都很随意,也没人敢拦他。
刚才他看到杨景瑞双眼发红死死摁着身下的女人要强吻上去,而女人一副誓死不从的表情,他本来想当没看见,又一想,觉得要出事儿,所以连忙进来阻拦。
“景瑞,你松手,你疯了吗?这……你没见她不愿意……你想犯罪吗?”
杨景瑞的情绪还很激动,无奈旁边站着个人,还在冲着他唠哩唠叨,他只好先站起来,踢了一脚旁边的真皮沙发,背过身去,对身后已经坐起来的盛桐说:“你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
盛桐站起来,一句话没说,顶着被蹭得蓬乱乱的头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杨景瑞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心被撕碎了,碎成血肉模糊的渣渣,痛不欲生却想死也死不了,只能生生地受着。
盛桐恨死了自己的窝囊,她想回身给杨景瑞一个狠狠的巴掌,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人,但她只敢在心里想,连转过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今儿怎么了?怎么对女人……”
盛桐走后,肖恩坐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杨景瑞,他跟杨景瑞搭档这么多年,从没见他红过眼,也没见他对女人这样过,这是头一次。
杨景瑞点了根烟,不接他的茬,问他:“西北那边怎么了?”
肖恩见他不想说,就直接说正事:“咱们赞助的研讨会出问题了,X市的徐教授说他身体有恙,不能进行开幕演讲了,我联系了别的省的专家,能替上,但是西北地区的问题咱们必须想办法痛快解决了,“长青”那个老太婆太TM嚣张了,隔几天使一个阴招,市场是她这么玩儿的吗!”
杨景瑞吐了口烟,说起工作,他渐渐平静下来,问肖恩:“你有什么办法?”
肖恩叹了口气:“能想的办法我都想了,“长青药业”虽说这些年没什么发展,但也是有三十多年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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