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策》第2章


唤惺Ω福 ?br /> 他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薄唇轻启:“随你。”
她抱着瓷盘回房了。
梁牧转头看她,乌黑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素朴的木簪子,随着她走路的动作,那垂落的青丝在她身后摇摆,莫名为她增添一丝少女的活泼与灵动。
年方十八?丈夫出征五年,孩儿两岁?
梁牧笑了笑,转身回了书房。
书房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烟青长袍的男子,长相温和,却也只是温和,与他一比,少了一份儒雅与精致。那人见到梁牧走近,对他点了点头,道:“二爷。”
“嗯。”
梁牧走进书房。
这房间不算大,但与一般富贵人家的书房相比,它又是大的了。房里的装饰与摆设都很简单,房中四壁有两面都挂着书画,靠近案几的那面墙被两个极大的檀木柜子给挡住了,柜子分成了许多格,放置了一些精致的瓷器、玉器与书。
案几左侧不远处有一张弥勒榻,上头放置着矮几,矮几上坐着一只小檀香炉。
这书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商人家的,倒处处透着读书人的风雅。
他进门便在那弥勒榻上坐下了,掀开檀香炉盖,捣了捣里头那檀香粉末,“上个月的账目整理妥当了?”
“妥当了,已经交给方先生了。”男子道:“二爷,你让合斐去收粮食的事……”
梁牧漫不经心地盖上香炉盖,一股淡淡的檀香自通孔袅袅而升,“他出发了?”
“已经出发了。”男子似是不解,“据我所知,现如今宋王与韩王正遥遥对峙,战局处于僵持,其他各路势力也正在观望当中,这时候去收粮食……”
“郑呈啊,你跟着我也好些年了吧。”
“是,郑呈跟着二爷快十年了。”
“怎么还这么笨?”梁牧看了他一眼,“赵、燕都被灭了,现如今天下大势,一分为二,就看韩宋之争,各路势力是什么?你以为现在还能有人置身事外看热闹么?”
“这……”郑呈皱眉道:“二爷的意思是,他们不得不选了?”
“不得不选……”梁牧将手放在香炉上端,就着那袅娜的檀香悠悠摆动,“现在能坐山观虎斗的人……”他眯起眼睛,“只有我。”
————————————————————
栎城。
偌大的主宫殿内坐着一个宽眉星目的男子,一袭深黑长袍,气度不凡,却坐在台阶上,身后是宽大的案几,案几后面挂着一张行军布阵图。在暗黄的烛光里,他的脸像是那行军图一般,透着森然的紧张气息。
他一会用手扶着额头,深深叹气;一会又低下头,似是深思。
离着一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着盔甲,腰间佩剑的将军。与这男子一比,将军就显得泰然多了,只是每一次在看向这坐在台阶上男子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丝急切,暗含担忧。
“主公……”他声音有些嘶哑,欲言又止地顿了顿,好一会才又说道:“哎,这事儿担心也没用……”
那坐在台阶上的男子并不想说话,拇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拧着眉头又叹了口气。
那将军见状也不再说话了,跟着叹气,仰起头看了眼高高的横梁。
两个人在这偌大的宫殿内轮番唉声叹气了那么一些时候,终于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侍女,在门槛处给绊了跤,连滚带爬地还直往殿里走,嘴里喊着:“宋王,宋王……”
坐在台阶上的男子一见到她就立马站起身,疾步生风地走过去,“怎么样了?”
“夫人,夫人她生了……”那侍女好容易才把这句话说出口,没等说下一句。
宋王又急惶惶问道:“男孩女孩?”
侍女道:“恭喜宋王,是小世子。”
宋王一听,喜上眉梢,长舒了一口气。
“恭喜主公!”
“给兄弟们摆酒上肉,今天我高兴!”宋王重重拍了拍将军的肩,又大步向门外走去,“快带我去看看,我儿长得像我还是像他娘亲!”
整座栎城因为小世子的降生,蒙上了一层喜庆的味道,连带一路上的灯火都开心得一跳一跳,时明时暗,应和着宋王疾步而生的轻风。
眉目俊朗的男人风风火火走进了后宫。
床上沾着血污与汗渍的棉被、床单已经都被侍女们处理了,珠帘里一个面容娇美的女人半靠坐在床榻上,面色还泛着潮红,嘴唇却煞白的,温柔如水的眼波中透着无限的欣喜,这股欣喜在见到脚步生风的宋王身影时,达到了极致。
她虚弱地看了眼站在床边的婆子,“芝姑姑……”
芝姑姑抬眼就看到了宋王,急忙将手里的襁褓给递了过去,“宋王您瞧,小世子长得可像您了,瞧瞧这小鼻子小嘴的,还有这眼睛……”
床上的女子轻笑道:“芝姑姑净会说话讨大王欢心,小孩子的眼睛都没睁开呢。”
宋王小心翼翼将孩子抱到怀里,乐道:“我看芝姑姑说对了,我儿就是像我。”
“大王,给我们的孩儿赐个名字罢。”
宋王抱着孩子,思忖顷刻,“我儿如我心意,就叫如意。”
“谢大王。”
宋王温和地点头,朝一旁的几个侍女婆子使了使眼色,“你们先下去罢。”他抱着孩子坐到了床边,将孩子放在棉被上,伸手轻轻逗了逗他,“姡О。獯巍憧墒谴蠊σ患疑潞⒍液芨咝恕!?br /> 姡耍成欤屯返溃骸罢馐俏矣Ω梦笸踝龅摹!?br /> 门轻轻关上了,把一屋子的温馨和乐给锁在了里头,徒留出几丝暖黄的光线,铺到门外柱子边坐在石阶上的小人儿身上,却硬生生给他烙出一个孤寂的小人影。
这小孩约莫五六岁年纪,样貌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与宋王类似的俊朗,却没有他那般的男儿气概,反多了一些儒雅的斯文气息。
小孩儿绞着双手坐在凉薄的月光里,伴随着喜悦出了房门的一干婆子与侍女竟没有人注意到他,他被笼罩在柱子的阴影中,小嘴嗫嚅着,轻轻说着一些话,不知是什么,只能从他的语声里听到一些稚嫩的委屈与酸楚。
月本无情,大约是被这孤寂的小孩打动了,竟也做起传情的活儿来了。
它将这小孩的委屈与酸楚捎带了千里,一股脑儿倒给了那正躺在床上,心口疼得厉害的女人。
“怎么回事?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这会疼成这样?”梁牧皱眉看着床上的人,“大夫看过之后说了什么?”
一旁的侍女回道:“二爷,大夫说这姑娘是心病,医不了。”
“心病?甚么样的心病?”
侍女道:“大夫没说,只说了这病只得熬,得看姑娘自己了。”
听了这话,梁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床上疼得翻来滚去的人却反而笑出声,她指节惨白泛青,死死抓着胸口的布帛,唇边逸出一丝冷笑,喘道:“这年头做大夫倒是赚钱,什么话……只要……说出口,那就是银子了。”
梁牧无奈摇头道:“你就别惦记这诊金了,我白送你,不让你还。”
“嘁,谁稀罕……”她还想说下去,胸口像是蓦地被鹰的利爪给抓了一把似的,疼得她龇牙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侍女见她疼成这样,有些害怕,“二爷……要不,再让那大夫来看看罢?”
梁牧皱着的眉始终没有松开,沉默了一会,他道:“你去叫修衣来看看。”
侍女领命下去了,没一会,就脚步匆匆地带着个一身布衣的男人进了屋,斯斯文文的男子,眉间眼里都是凛然的正气,与他一比,站在床边的梁牧倒是显得邪气不羁了。
修衣与梁牧是旧识。
以往算是个闲人,到处走给人看病,后来遇上了梁牧不知怎的,就留在了府中。在府中西北角给设置了一个庭院,说是庭院其实就是修衣的私人药庐。他走过许多地方给人瞧病,名声在外,久而久之那药庐就成了他的窝,时常也有不少人慕名前来求医。
修衣虽说温和,却也爱端点“神医架子”,一般人的请邀,他是不应的。
当然,梁牧不是一般人。
“她不知何故心口疼得厉害,你给她看看。”
修衣见梁牧神色凝重,也不多说,在一边坐下就开始给号脉,“这几天,她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梁牧一愣,看向一边的侍女,“小圆,她吃过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每日就是吃那些个饱肚的。”小圆细细一回想,“喔,姑娘似乎很爱吃些零嘴玩意儿,总喜欢去庖厨里自己做些稀奇的东西吃。”
“瓜子?”梁牧想起她这几日宝贝似?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