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土匪下堂夫》第41章


“什么?”栾涛傻眼。
“人已找好就在外面。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莫辜负了丞相一片苦心。”
再傻栾涛也听懂了薛功义的意思。可是……
薛功义见他低头不语,嘴角撇出浅浅的弧度。手指轻敲案几,旁边是一卷纤帛。栾涛刚进来时没太注意那卷东西,这时细看方大吃一惊。那分明是——圣旨。
“栾公子心存疑虑是么?呵,我薛功义掌廷尉十二载,从未法外容情。今日若非有圣旨在,你以为薛某仅仅是怜惜丞相花甲之年即将痛失爱子吗?”
“我……”
栾涛转身要逃,两名狱吏闯进门来,将他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不,薛大夫!送我回大牢,送我回大牢!”
薛功义轻轻摇头,“到了这里,可是由不得你。”
“薛大夫,薛大夫,我可以给我爹写信,就说此事与你无关,放我回去!我、我,我不要女人!”
“这是什么话?”薛功义眼睛一瞪,“公子是聪明人,切莫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好好想想如何享受眼下春宵美景才是正经啊!”
啪啪!
薛功义轻击手掌,吱呀一声门开,一女袅袅踱进门来。
此女皮肤细白,美目流波。上着丁香色衫子,下配雪青色绣花百褶裙,腰系藕色丝带,看上去极其素净。
栾涛暗呼,完了,吾命休矣!
薛功义看时候差不多了,吩咐道:“好生伺候,薛某不便打扰,这就回去了。”
女人微微欠身。
“栾公子。”女人轻移莲步,“奴婢绿藻,这就伺候公子就寝吧。”
栾涛闻声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这是里外套间,自己所处正是外间,书橱嵌
在西墙,书案就在书橱前。茶炉在窗下,早有煮好的茶散发淡淡余香,想必茶已经冷了。
女人欺身上前解他腰带,栾涛就觉心漏跳一拍。
“不行。”他奋力挣扎只觉力气越来越小,女人也不怕,反而缠了上来。
“公子,是嫌奴婢手拙吗?”
“不。”
女人温柔一笑,“那公子还等什么?”
“你别过来。”
栾涛左躲右闪,拼全力抢至门前猛推,不料门已上锁。
……
栾涛这边上演虎入羊口,宣室里四只等待消息的正将打马吊大业进行得轰轰烈烈。
皇帝去小舅子家串门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今天小舅子一家进宫回访,皇帝着实惊了一下。
“什么,什么?姜升,谁来了?”
姜升的背又一次和大腿形成一个标准直角,“禀皇上,蒙将军兄弟与夫人请求面圣。”
一听是真的,龙颜大悦,一边喊宣,一边问姜升,“朕穿哪件衣服见蒙夫人啊?”
其实没人敢挑皇帝穿什么衣服,倒是皇帝可以挑臣子给自己带什么礼物。一见木箱里的豆腐块,顿时眉开眼笑。刚要准备,解墨卿悄悄冲皇帝抛去一个媚眼。皇帝心里一动,临时支开两只小舅子,笑嘻嘻道:“夫人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安分的事,怕小舅子罚,想让朕帮忙求情啊!”
真是龙嘴吐不出象牙!解墨卿忍了又忍,没念叨出狗嘴两个字。伸手入怀,皇帝眼睛紧紧盯着那只手,心说果然有玄机!哪知竟是一封信。
“皇上看看这个,墨卿可是忠心可鉴,为皇上分忧来了!”
皇帝坏坏一笑,“夫人要进内府?”
解墨卿猛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暴揍面前那条龙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最近崩溃!
☆、洗冤
廷尉府这个地方没人喜欢来,皇帝也不例外。
打了一夜马吊,廷尉这边消息传来,皇帝强打精神钻进御撵。
御驾到时,女医已经检验完毕,君前跪禀:“绿藻未有行房痕迹,仍为完璧之身。”言辞简练,说出了上位二人最想听到的结果。
挥退女医,皇帝看薛功义。薛功义也是一夜未睡,此刻双眼熬得通红。向皇帝微微颔首,有人在皇帝面前垂下一道金色纱帘。 
“皇上,已请太医看过,栾涛没有性命之忧,只是要多养些时日方可痊愈。”
“嗯。”
“可传绿藻?”
“传。”
绿藻被带上堂,不敢抬头,上位悠悠道:“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道来,不得隐瞒。”
“奴婢不敢隐瞒。”绿藻低低伏下*身子。
“奴婢按照大人吩咐伺候公子就寝。哪知公子并不许奴婢近身。初时以为是公子嫌弃奴婢身份低微,奴婢好言相劝,公子不为所动。后奴婢就觉公子有些不妥。”
皇帝与薛功义对视,薛功义问:“有何不妥?”
“公子看着像是失力,又出了汗。奴婢便扶他上床歇息……”绿藻仔细回忆。最初栾涛呼吸紊乱,渐渐开始神志不清,这才由着绿藻上前扶他。绿藻此时也察觉栾涛情形不对,又想许是他过渡紧张所至,也就没太往心里去。扶栾涛躺下,便解开了他的衣服。衣服缓缓解开,不由芳心大动。
栾涛本是肤色偏白,此刻微微发红,大汗之下仿佛披着一层泛光水衣。向上看去,两颊酡红犹如半醉,双目微阖却遗落半分朦胧,薄唇一张一翕喃喃念叨着什么,绿藻附耳去听,却又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绿藻本为秦楼之人早已认命,不图会碰到才姿上乘恩客,却仍在此刻搅动了一湖心水。
她俯身贴上滚烫胸膛温柔轻抚,试图缓解对方的紧张……
“奴婢没料到、没料到公子竟然……”
薛功义轻咳,“如何?”
绿藻小脸发烫,启齿艰难,“不举。”
“下去吧。”
皇帝觉得没有必要再听下去。
绿藻看向薛功义,薛功义点点头,“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拿上速速离开。记住,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一个字,懂吗?我是说哪怕是一个字,嗯?”
“是,奴婢晓得厉害。”
就像一场戏落下帷幕,皇帝与薛功义同时松口气。
“早间绿藻禀告,栾涛后半夜已然人事不省,且盗汗不止。”
皇帝叹息同时又有些担忧,“太医如何说?”
“气虚盗汗,心塞郁结,百纳不顺。”
“可结案了?”
“正是。”薛功义收拾起手边几分脉案呈给皇帝,“三份脉案,一份为今早刚刚得到的,一份乃栾涛刚入狱时的,最早一份乃他十六岁时的。三份脉案所述大同小异,栾涛这病是假不了。臣还得知一事,据丞相府中管事讲,很早的时候栾涛每年要病上三两次,大夫来了也看不出病因。后来他换掉了房里伺候的人,一个侍女未留,身边伺候的全部为男僮,那病也未再犯。直到他十六岁再次复发,一病竟是数月。可见,他真是碰不得女人。也从而证实,那夜行凶的另有其人。只是杀人嫁祸一事,定有蹊跷。”
“杀人嫁祸一事可另案再查,眼下便先将栾涛放了吧。”
薛功义高深一笑,摇头道:“还不到时候。”
“就讨厌你话只说一半。”皇帝佯怒。
“皇上息怒。”薛功义耐心解释,“栾涛杀人一案满城风雨,而他的隐疾虽说可为他洗脱罪名,却又不能公示于众,必会惹来猜疑。栾涛这怪病倒是可做文章,但若要堵住悠悠众人之口,还需假以时日。何时他痊愈,再放他不迟。臣会找大夫仔细看护,几日牢狱之灾想必也不是太难捱过。”
薛功义说得极为巧妙,皇帝当即听懂了。薛功义留了一手,可以说大大的一手。他是要验看栾涛这病发作时间,以最终证明那夜栾涛没有杀人的能力。毕竟,丞相公子不举这种事是不能公布的,那就只有在他的怪病上做文章了。
果然老谋深算,想不服都不行。
当然皇帝也有疑虑,“你找的人可靠吗?”
薛功义成竹在胸,“此女乃是秦楼清妓初次接客。臣许她的,怕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栾涛若是无病,青葵之死于他而言便只有一半活命希望。栾涛是死是活与此女而言已不重要,但帮得栾家留后,想必丞相不会亏待于她。若是可证明栾涛隐疾缠身,助其洗脱罪名,她借此脱离妓籍,寻个好人家嫁了,倒不失美事一桩。此女乃聪明人,自知该怎么做。”
“这女人碰到你,倒真是好运气!”皇帝叹笑。
薛功义并没有沾沾自喜,“此计乃皇上所定非臣所想,吾皇英明!”
这马屁拍的虽美,皇帝却不受,“并非是朕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有人提点了朕,朕只是觉得可一试。”
“哦,竟然有这等人才。”薛功义颇为好奇。
“那人你认识,朕就不便说出他的名字了。”解决了大麻烦,皇帝心情格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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