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往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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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恍惚虚幻地溜达在华灯初放的大街上。下了很长时间的雨,空气很清新,高文甚至感到丝丝寒意。
高文后来经常回想他悄然离开常珊之后独自溜达的这个秋日的傍晚,因为就在这个傍晚高文被自杀的念头牢牢地控制住了。
高文只有想到死,他的心情才能安详平静。
高文在以前多次产生过自杀的念头,但从来没有这次真切。
高文现在才意识到真正的自杀念头是毫无诗意的,也无悲壮可言。
有的就是平静。
只有彻底绝望的人才能拥有这份平静。
高文以前曾责怪一些自杀了的人,他们在自杀之前为何不去干如何如何轰天动地的事,比如杀死仇人,比如在XX场合制造爆炸事件,现在高文懂得了,如果还想杀人,还想制造事端,确切地说,如果还能杀人,还能制造事端,他(她)就不会自杀了。
高文第一次对万念俱灰有了真切的感受。高文以前经常说到“万念俱灰”这个成语,都是隔靴搔痒。
现在不同了。
现在他真正感到了万念俱灰。却不知道为什么忘念俱灰。
常珊在无意中扮演了落井下石的角色。高文隐约记起常珊说到丽江大地址什么的,高文知道那里死了很多人,人死的越多是不是书就越好卖?
当然,高文也不责怪常珊,只是在常珊让他把他们的初恋第一次做爱写出来卖钱的时候,高文感到太过分了,并没有心灵被刺痛的感觉,高文没有理由责怪她的麻木,其实他自己就非常麻木。麻木到分不清《北京往事》是不是真的是剽窃!甚至剽窃郝青那至今还蒙在鼓里的父母的作品?高文没有听到常珊后面的话,听到了高文也不会害怕,高文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何在政治上无所畏惧,在所不辞。当初知道有内部文件不让再版《北京往事》的时候,高文感到荣耀。那种异常的恐惧,脆弱的心理状态,甚至错乱的人格,在政治面前荡然无存。相反却成倍地在道德情感上体现。
捍卫也有极限,天赋更为重要,高文的政治勇气显然来自天赋。
是不是必须要付出代价?
常珊找不到亲切地重逢的感觉。
他也找不到。
其实,常珊带着的预期更多,见面时扭曲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他自己被自己伤害。
自己被自己击中。
他不怪任何人,他只怪自己。
其实,在往铁轨方向走去的时候,他连自己也不怪了。
卧轨是高文从众多自杀方案中最后确定的方案。
高文知道诗人海子就是卧轨自杀的。
还有那个美丽的俄国女人安娜也是卧轨自杀的。
托尔斯泰有关安娜卧轨自杀的描述之所以动人心魄,高文觉得主要来自安娜之死的宿命意味。为了安娜的自杀,托尔斯泰做了大量的隐含不露的铺垫。
高文想了想今天的日期,这日期对高文来说既不是吉祥日也不是灾难日,而是一个普通平常的日子。
高文觉得那些星相之类的东西全是骗人的玩意儿,高文不知道自己何时信那种玩意儿的,出门办事还要看一下皇历,高文为自己的迷信而感到可笑。
高文知道他之所以迷信是因为心灵虚弱。
高文知道坚强的人是不会迷信的。文人
高文患抑郁症之后才迷信的。意识到抑郁症之后,高文自杀前平静的心态又被搅翻了。心灵上隐隐约约又横着那把尖刀。高文也没忘记他的诺奖之作,甚至脑际叠印出散乱的情节和画面。但它的分量已式微,高文甚至不明白子无须有的而且注定不能面市的一部构思中的小说当初是如何支撑他的。寄希望于诺贝尔文学奖对自己的验名正身,本身就是病太的妄想,是以病治病,高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幸亏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否则他会立即变疯。
高文向铁轨方向走去的步伐加快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进一步笼罩着他,惶然中他突然疑问:有《北京往事》这本书吗?我真的是剽窃来的吗?书中事我怎么知道的?戈壁滩上的两位老师叙叙旧,我就能写出关于北京的这么厚的书?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啊。常珊怎么说的?常珊说书的作者会是郝青的父母?她父母究竟是作什么的?她为什么从来没让我见过,自己也从不提?她父母还在人世吗?仅仅是那句歌词在折磨我吗?常珊怎么会提到郝青父母?当初是我主动找的郝青,还是郝青追到新疆来要揭发我?《北京往事》怎么也不像是我写的。我怎么能写出“北京往事”呢?这是不是一个更大更深的梦?我一直生活在重重叠叠的梦中?要挟我的,让我生让我死的全是梦?全是幻影?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是:《北京往事》真的不是我写的吗?还有盛珠,还有千善子,她们也都是幻影吗?我真的跟她们做过爱?道貌岸然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我不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地痞吗?我的梦真的是获诺贝尔文学奖?什么是诺贝尔文学奖?十几个顽固偏见的王八蛋院士把持的那个破奖叫诺贝尔奖?
《北京往事》第二章(3)
还有,那一次次拯救我的那个大作是完全是胡思乱想,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怎么能跟诺贝尔粘上边呢?除了有那么多奖金,诺贝尔怎么还有治疗心理疾病的功效?这不是一部荒诞小说吗?怎么连在一起的?怎么发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梦,全是梦,全是幻觉。
高文强迫自己仰望天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正常了
天空一无所有。
《北京往事》第三章(1)
施大爷的房间成了柯迪的卧室。施大爷死后不久,盛珠就把柯迪接到北京来治疗。
盛珠对外人说柯迪是他的弟弟。
柯迪、高文、盛珠同住一起,表面上高文和盛珠是夫妻俩,谁也不知道盛珠和瘦小的神态痴傻的柯迪才是真正的夫妻。这个奇特的家庭和睦存在,是以柯迪失去了正常思维为前提的。
柯迪在北京主要是接受气功治疗。在盛珠的狱友刘薇爸爸当主治医生的那所医院,柯迪进行了一个疗程的治疗,没有预期的效果。
盛珠决定把柯迪接到北京来治疗。
盛珠结识一位姓曹的气功师,这位气功师在文化餐厅后面的一条小胡同内办了一个气功诊所,这个诊所对精神系统的毛病有特殊的疗效。
盛珠每天上午把柯迪带去让气功师发一次功,柯迪在被发了一个星期的功之后,盛珠觉得柯迪的状况有明显改变,睑上不仅有了红晕,嘴角上的白沫也不见了。
盛珠信心大增。
这天晚上,盛珠把柯迪安顿睡下之后,回到自己屋子等着高文。
盛珠在床边刚坐下,柯迪在那边嘟嘟嚷嚷地嚷嚷着什么一。
盛珠立即走过去。
“怎么啦,”盛珠用手摸着柯迪的睑,“哪儿不舒服吗?”
“大衣,我要盖着大衣。”柯迪说话慢声细语,外人根本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精神有严重障碍的人,他说话时的表情也很沉静。
“大衣今天在外面晒时淋了雨,湿湿的,明天晾干了再盖好吗?”
“不行。我要盖大衣。谢校长知道大衣是在新疆买的,不信你去问谢校长。是在石河子的广汇大厦买的。别骗我了,薛老师,别骗我了……”
柯迪在胡言乱语的时候表情一点也不疯狂,而像是在跟人促膝恳谈一样。
“大衣是在新疆买的,’不是他们在家里带去的。”盛珠给柯迪掖了掖被子,“谢校长已经知道了。”
盛珠这么一说,柯迪就不再说了。每当柯迪说到大衣的时候,盛珠就说:
“大衣是在新疆买的,不是他们在家里带去的。谢校长已经知道了。”
有一次吃饭时,盛珠在说这话时漏了后面一句,柯迪停箸的嘴,久久不动,盛珠非常奇怪,一个劲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柯迪依旧一动不动。
盛珠猛然想起,便补充道:“谢校长已经知道了。”
这时候,柯达嘴角露出笑意,很轻松地扒拉开米饭了。
盛珠觉得何迪在露出笑意的时候,好像脑子里一块石头被搬走了。
“大衣事件”是柯迪患病的最初诱因,高文在《冰天雪地》中几乎照搬了生活中的实例,“大衣事件”发生的时候盛珠不在新疆,“大衣事件”发生之前柯迪还没有丝毫忧郁症的迹象,在患精神病之前柯迪清楚记得,他患忧郁症就是自“大衣事件”开始的。同样是患忧郁症,高文通过“诺贝尔奖”救治自己,柯迪却奇怪地被所谓的“大衣事件”所左右。内涵不一样,效果不一样,一样的是别人都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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