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秘密》第156章


阿觉被噎得没话说了,他想了想又说:“我回去就跟爸啦说,我不去多吉林寺学经了,也不去受什么比丘戒,我也不当活佛了,我还俗。然后,我们结婚,你就有了名分。”
“结婚?我嫁给你是有了名分,可你的名分又在哪儿呢?我们俩在德勒府谁会安生呢?别幼稚了,还是回去念你的经吧。嘿,我这一辈子就是受人欺辱的命。”
“那怎么办?你说啊,我听你的。”
“你就没有为自己想想?”
“你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我都蒙了,还想什么啊。你想了,你告诉我。”
“你真想听我说?”
“那还有假。”
“其实也简单,与其在爸啦眼皮底下活得不快活,你又不愿意和白玛少爷一妻二夫,那我们就分门立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岂不是更好。”
“你的意思是……分家?”
琼达笑了,温柔地说:“我这是瞎出主意,你爸啦会同意吗?肯定不会!”
阿觉犹豫了,琢磨着。
“你也别为难了,我看哪,你就舍了我吧,还是回去做你的吉塘活佛。至少,还可以从德勒府按年领你的僧人份。”
“不,你说得对,只有分了家,我在德勒府说话才有分量,才有支配权,这样对你、对我都有保障。对,我回去就跟爸啦摊牌,我是他亲儿子,他不能不依我。”
“我可不想看到你为了我父子反目,你就算提出分家,也要跟爸啦好好商量,懂吗?”琼达假装好心地说。
“懂,懂。”阿觉开心了,又抱过琼达狂吻起来。
琼达好不容易腾出嘴来,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你今晚……别走了。”
第四十一章 达赖喇嘛的圣物
格勒和帕甲从大昭寺金顶的过道里出来。格勒阴险地说:“……让阿觉去见琼达,现在的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等着吧,德勒府那座庞大的碉楼已经震裂了一条缝,看扎西还能撑多久。”
“二太太真是不同凡响,我们办不到的事情,她轻而易举……”帕甲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爷,我是说,二太太把拉萨这边的情况已经传递到了境外,我们的美国朋友正在世界上大造舆论呢。她真有能耐,她怎么传出去的呢?”
“琼达自有她的渠道。”格勒说着,朝天上指了指,又说:“你不懂,我不懂,天上的佛菩萨懂,不要多打听了。”
“阿觉这张牌用好了,人民会议的请愿活动就能出大彩儿。”
格勒心怀叵测地说:“这是一箭双雕的妙招儿。既可以离间德勒府和解放军的关系,又能增加人民会议的分量,我舍了这个小娘们儿,也算值了。”
阿觉两天没回来了,扎西并不担心他的安全,他无处可去,一定和琼达在一起。让他匪夷所思的是,土登格勒对这个年轻人下这么大的本钱,用意何在?他在心里推演着对手的计划,有些茫然。
刚珠四下寻找扎西,见他坐在屋顶,便从楼梯爬了上去,把一张单子递给他说:“军区医院的化验单,叶大夫亲自带人做的化验。”
扎西接过单子,仔细地看了看说:“那瓶茅台酒里……放了安眠药。”
“对,有人故意陷害白玛少爷。”
“白玛这个人重情义,守规矩,酒后乱性,我才不信呢。”
“一定是琼达指使人干的,目的很明确,是让他们兄弟反目。”
“格勒的所作所为,有些操之过急,这不是他的一贯作风。是什么事儿让他这样迫不及待呢?背后一定有一个大阴谋。”
贡布带着十几名康巴马匪在拉萨河边的玛尼堆前搭起了帐篷,马匪们有的搭灶熬茶,有的有劲儿没地儿使,抱在一起摔跤,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央宗一个人走到玛尼堆前,她突然一激灵,想起了被小普次追杀的那个夜晚。突然,塔巴打断了她的回忆,塔巴说:“小姐,你看。”
央宗转身望去,远处一名警察给贡布送来了一封信,他们正在说着什么。一会儿,贡布开怀大笑,冲马匪们嚷道:“帕甲大人可真他奶奶的大雪天里送牛粪呀,兄弟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再没粮草银子,咱就得扎脖子了。”
“当家的,走啊,我们跟你去。”马匪们来了精神叫嚷着。
“别,去领银子,又不是去抢钱,去那么多人干嘛,两名兄弟就够了。”贡布说完,一边朝自己的马走去,一边冲远处的央宗大声地说:“夫人,和兄弟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他翻身上马,带着两名马匪随警察走了。
警察把贡布领到了市政衙门,帕甲坐在阳伞下面,正向两名军官布置任务:“……街上的情况要掌握准数,要时刻监视解放军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他说完,冲军官摆了摆手,两个人离开了。
贡布上前,奉承地说:“帕甲大人,您现如今的气派非往日可比啊。”
帕甲打着官腔,问道:“你好久没来拉萨了吧?”
“那次……差点儿没叫扎西和北郊大寺的喇嘛给逮了,有几年没敢来了。”
“吓破胆儿啦?”
“我怕他?我是怕……在拉萨露面,给帕甲大人惹麻烦。”
“麻烦?哈哈……贡布,这回我要让你惹个大麻烦,不光是你和兄弟们,还有我,还有这布达拉宫上面的老爷们,我们一起惹个大麻烦,越大越好。”
“帕甲大人,又给我们兄弟露脸的机会了。你说吧,谁敢跟您作对,只要您差遣,我带兄弟们抄了他,绝不含糊。”
帕甲摆了摆手,义愤填膺地说:“不是跟我作对,是我们藏人中间有人想把汉人的红五星缝在自己的胸口上,跟我们雪域高原的佛法大业作对。”
“谁?谁敢?”
“德勒府。这回不是你我的私事儿,是为神圣的佛法大业效力,我想让你去帮一帮德勒府的二少爷。”
“您是说……让我去帮吉塘活佛?”贡布不解地问。
“没错。”
“这我就听不懂了,扎西和吉塘活佛是父子啊?”
“父子也有反目的时候。”帕甲说着,冲贡布招手,贡布凑上耳朵,他耳语片刻后,问道:“懂了吗?兄弟们这趟来拉萨千里迢迢很辛苦,不能白来一趟,我得帮你们想个捞银子的辙。”
贡布开心了,他信誓旦旦地说:“懂了,懂了,我全懂了。帕甲大人,这事儿交给我,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第二天,阿觉领着两个小喇嘛回了德勒府,他正式向扎西提出了分家的请求。扎西在地上来回踱步,他忽然转过身来,逼视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阿觉,他问道:“分家?是你的主意,还是小姨娘的主意?”
“是我们的主意,一起商量的。”阿觉答道。
扎西突然爆发,他大声地吼道:“荒唐……透顶!为了一个女子变成这副模样,浑浑噩噩,不辨事理,你还是一个活佛吗?连个普通的喇嘛都不如!”
“你以为我贪恋女色,是个荒淫无耻的喇嘛?”阿觉迎着扎西,无畏地说。
“难道不是吗!你是修行人,要恪守清规戒律,你现在……犯了色戒!”
“小姨娘不是色,不是!我也不想戒!”
刚珠见情形不好,上前拉阿觉,低声地说:“少爷,就少说几句,别惹……”
阿觉冲他发火,骂道:“滚,滚开!”
“你别拦着,让他说,说个痛快,我看他能搅出什么理来。”扎西吼道。
“说就说。我还不大懂事的时候,就被你们扔到寺院里去了,整天被一群老喇嘛围着,逼我读经,给我立规矩,我稍有不从,他们就扇我嘴巴,还用鞭子抽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疼爱过我。爸啦,你去那个蛮荒边地看过我吗?没有,十几年了,从来没有!我想家了,就掏出这个闻一闻。”阿觉说着,从怀里拿出香奈儿的瓶子,又说:“这里面有阿妈啦的味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小姨娘吗?因为阿妈啦不在了,我从小姨娘身上找到了阿妈啦的味道,她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到我是德勒府的孩子,是拉萨大贵族家的少爷……”阿觉说到激动处,他哭了起来。
扎西走到他身旁,看着泪流满面的阿觉,他像研究一幅壁画似的打量着,最后说:“你真是委屈啊,没有在我和阿妈啦的膝下长大,而是每天伴着清灯古佛经书,寂寞啊。可是!在我们雪域圣地,能够出家礼佛当喇嘛,那是造化!是几世修来的造化!有多少小喇嘛因为没吃没喝进了寺院,甘当奴役,而你却是养尊处优的活佛。我刚刚去了热振寺,热振活佛的转世灵童也不过三岁而已,他同样要离开父母双亲,到寺里坐床,到神佛座下修行,他比你当年还小!想家,想阿妈啦,那是你今天做下如此荒唐之事的理由吗?都是它害了你!”?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