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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说,“第一件我要做的事,我出去雇个人先把嘉利高伯射死,然后……”所以这就看出她根本不在玩游戏。但安娜佩和媚琪却确实是天生的同志,媚琪玩这游戏时一学便精,还是她加了一些润饰使游戏变得更轻松。根据媚琪的新意见,那个死去而留钱给你的奇人,并不是你所爱的任何人,并且为了这样的缘故,甚至也不是你所认识的任何人。这是某个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你的人。他那样想“那个女孩应该要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我死时我将留给她一百万块钱。”
而且这人的死并不是短寿,且还要没有痛苦。你的那位赐福者应该年寿已满,舒舒服服地准备离去的,在睡梦中便那么安安静静地离去了,一直去到天堂之上。这些润饰使得安娜佩和媚琪以一种更其宁静的心境来玩这游戏。媚琪玩得很严肃,而且不只是很严肃,应该是极严肃,这两位女孩子友谊的惟一的误会,发生在一次安娜佩宣称她第一件要用她那百万块钱买的东西,将是一件银狐大衣,这好像给了媚琪一巴掌似的。当媚琪透过气来时,她叫着说,她真想不到安娜佩怎么做这样的一件事,银狐大衣是如此的平常。安娜佩为了防卫自己的爱好也反驳说它们并不平常,媚琪又说他们平常,她还加道每个人都有一件银狐大衣。她更还继续说道,那时头脑可有点昏乱了,她说是要是她自己穿了狠狐大衣便不会死了。以后几天,虽然这两个女孩天天见面,她们的谈话减少而又非常谨慎;她们也一次都没有玩过她们的游戏,于是一天早晨安娜佩一到办公室,便到媚琪那里说她已改变主意,她再不用她百万块钱中的任何一部分来买银狐大衣了,一收到遗产她要即刻选一件貂皮大衣。媚琪笑了,眼睛也有了光彩。
“我以为,”她说“你做了一件绝对正确的事。”
现在,她们沿着五街走去,她们又重新玩这游戏。这是九月里天气一再施虐的一天,暑气炙人,风里夹着阵阵沙土。人们都低头踉跄而行,但这两位女孩子依然笔挺挺直荡荡地走去,神气煞像年轻的公主在作午后的散步。她们现在不再依着那些开头的规矩而开始游戏了,安娜佩迳自从中开始。
“好了,”她说:“这样你已得到这一百万块钱,那么第一件事你将作什么?”
“喂,第一件事我要做的,”媚琪说:“我将买件貂皮大衣。”
但她说得很呆板,好像她只是如所期望地把她记得的答案说出罢了。
“是的,”安娜佩说,“我以为你应该的,那种极其乌黑的貂皮。”
但她也是如同背诵似的说。天气很热,毛皮,不管它怎么乌黑、光滑、柔软,想起来总够可怕的。她们沉默地一路走去好一会,于是媚琪的眼睛为一家店铺橱窗吸引住了。冷艳可爱的光辉与那雅洁高贵的乌黑在这里便大有区别了。
“不,”媚琪说,“我要钱回来,第一件事我不买貂皮大衣了,知道我干什么吗?我必要买一串珍珠,真的珍珠。”
安娜佩的眼睛也转过来跟着媚琪的。
“是的,”她说,很慢,“我想那真是一个好主意而也更聪明,因为你戴珍珠能配任何东西。”
她们一同走向橱窗去站在那里紧贴着它。里面只有一样东西——一串双圈的大而圆滑的珍珠,用深绿色的宝石扣扣在一小巧粉红色的柔软的头颈上。
“你猜它们值多少钱?”安娜佩说。
“走啊,我不知道,”媚琪说“很贵,我猜。”
“像要一千元?”安娜佩说。
“啊。我猜像是还要多些,”媚琪说“因为有绿宝石啊。”
“喂,像要一万块吧!”安娜佩说。
“走吧,那我也不知道的。”
媚琪说。魔鬼在安娜佩的肋部暗暗怂恿她,“你敢进去问问他们的价钱?”她说。“开玩笑。”
媚琪说。
“你敢?”安娜佩说。
“为什么,像这样的店今天下午根本没开门。”
媚琪说。
“是的,它开着的哩,”安娜佩说,“有人刚刚出来,那边有个看门的,你敢?”
“好吧,”媚琪说,“但你必须也来。”
冷冷地她们对着看门人轻柔地说着多谢,以使他引她们进店。店是一间很凉快,清静而宽大优美的房子,有着嵌板的墙壁,柔软的地毯。但这两位女孩的表情是极其轻蔑而不屑似的,就像她们站在猪圈里。一个瘦瘦的干净的店员走到她们这里来鞠着躬。他那洁净的脸对她们的出现并不显出惊奇。
“午安。”
他说,他暗示着她们如果肯赏光接受他那温柔的致候,那他永远也忘不了的。
“下午好。”
安娜佩和媚琪一起说,语调也一样冷涩。
“要什么……?”店员说。
“啊,我们只是看看。”
安娜佩说。那好像她是在一个高座上向下面说话。店员鞠了一躬。
“我的朋友和我凑巧从这里经过。”
媚琪说。顿了一下,好像听听语辞似的。
“我的朋友和我,”她又说下去,“仅是凑巧想知道你们橱窗里那串珍珠要好多钱?”
“喔,是的,”店员说,“那双圈的。那是廿二万块钱,夫人。”
“我知道。”
媚琪说。店员又鞠了一躬。
“一条非常漂亮的项链,”他说,“你们要看一看吗?”
“不,谢谢你。”
安娜佩说。
“我的朋友和我仅是偶然经过的。”
媚琪说。她们转身出去,她们那副神气已像是走到囚车在等着她们的地方去了。店员跳前一步打开门,她们掠过他时他又鞠了躬。两位女孩沿着五号街走去,轻蔑的气色依然在她们脸上。
“真是的,”安娜佩说,“你怎能想像那样的事。”
“二十五万!”媚琪说:“一百万元的四分之一就在那里了。”
“他发神经的。”
安娜佩说。她们继续走下去,慢慢地轻蔑的气色没有了,然后她们变得很颓唐,她们凛然的姿态和步伐也消失了。她们俩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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