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旗袍》第27章


“你不跟俺抢,俺就放心了。咱村里,俺看着除了俺,也就是白老师还能配得上子安哥哥了。”二妮很自负。
二妮又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没有看见曹子安的影,便对站在门口的白香衣说:“他可能家去了,俺到他家里去找他。”
白香衣轻轻吁了一口气,回到屋里,感念了一会儿二妮,又集中起精神,批改作业。还没有批完一本,听见曹子安在门外问:“白老师,有开水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曹子安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走了进来。白香衣自他规矩起来后,对他的态度改善了不少,提起暖壶,给他倒上水。
端着水,曹子安却站在那儿不走,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白香衣。
白香衣被他盯得不自在,就找话说:“曹老师,刚才你去哪儿了?二妮来找过你。”
“咱不提她好吗?咱也不提春生,就谈谈咱俩的事。”曹子安拿定了主意,破釜沉舟,和白香衣说个明白。
“你这话我不明白。”白香衣冷淡的说。
“俺知道,你为二妮吃味呢!可就算俺有二妮,你也有春生啊,咱们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不用嫌弃谁……”
“等等。”白香衣打断了曹子安的话,诘问道:“这话更不明白,你和二妮怎么样,碍不到我什么,我吃什么味?再就是拉扯上人家春生干什么?”
“咱们都不是三岁的孩子,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和二妮只是逢场作戏,现在是真心和你好。你和春生勾勾搭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俺看得明明白白,春生因为你,还打过我一顿,我是为你挨打啊!”
白香衣气得脸色煞白,一指屋门说:“滚出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醒醒吧,咱们俩才是一类的人,都是文化人,有共同语言,有共同的事业。二妮和春生都是满头高粱花子的庄户人,跟咱们走不到一块的……”
白香衣气懵了,顺手抓起墨水瓶砸过去,嘴里狂喊:“滚,滚……”
墨水瓶打偏了,打在墙上,迸溅出一个红艳艳的大花。
曹子安见白香衣动了真怒,似疯如狂,便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临出门,仍不死心地说:“白老师,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你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现在我就告诉你,就是世界上的男人死绝了,你也没戏!”白香衣对着曹子安的背影歇斯底里。
曹子安没敢在学校多做停留,慌里慌张地回了曹家庄,他知道这次的漏子捅大了,春生一旦知道,非把他活剐了不可。他没想到,家也不是避难所,二妮正热情似火地等着他呢。一见二妮,他就没有好气,往外赶二妮,二妮赖着不走。他就摩拳擦掌想动粗,却反被二妮撂倒在地上,压上一对大屁股,使他上半截呼吸困难,下半截臭屁滚滚。
恶人自有恶人磨,二妮人虽然不恶,却正是一杯卤水,对付曹子安这碗小豆腐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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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野汉子
更新时间2009…1…4 10:41:45 字数:5067
21野汉子
二妮成了曹子安的影子。曹子安上课,二妮就坐在教室门口纳鞋底儿,或者找白香衣说话;下课了,她立刻赶到曹子安身边。她要守着来之不易的好女婿,防备被别的女人抢走。
没出一个月,曹子安就缴械投降,和二妮举行了婚礼。白香衣送给他们一块背面作喜帐。在挂满喜帐的新房里,一身红衣服的二妮抑制不住兴奋,情不自禁唱了几句吕剧《借年》里拜天地的一段,博得满堂喝彩,曹子安却恨不能钻进老鼠洞里。
狗改不了吃屎,曹子安并没有放弃勾引白香衣的心思,不敢明目张胆,却免不了暗送秋波。白香衣不是给他吃一计软钉子,就是给二妮敲敲边鼓,让她念念紧箍咒。
忽然曹子安心血来潮,找孔怀玉说学校里应该有一个校长,以便更好地管理学校。
孔怀玉听了好笑,张口说:“鸡腚大的地方,数来数去就你们俩人,要啥校长?”
“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小也是个单位。俺曹家庄小学就一个人,人家还有任命校长的红头文件呢。”曹子安说的有理有据。
“那我去公社时提提。你小子想当官哩,事成了你得给我两瓶子你们曹家庄的烧刀子。”曹家庄的烧刀子香透四里八乡,是好酒的男人们的挚爱。
“好说,好说。”曹子安连声应承。
不等事成,曹子安就抱了一坛子烧刀子送到孔怀玉家里。孔怀玉过意不去,忙杀了一只当年的小公鸡,配着青椒炒了,和曹子安喝了个天昏地暗,尽欢而散。曹子安没等出孔怀玉家的大门,就把一肚子的嫩鸡肉搁在了天井里。孔怀玉家的为这事足足絮叨了半年,说白白糟践了一只黑毛红冠子的大公鸡。
曹子安早也盼,晚也盼,孔怀玉终于拿着一张纸片走进学校,顶头的红字和五角星耀人的眼睛,隔着老远就能看见。曹子安迎上去,充满期待地搓着手明知故问:“书记,你手里拿的啥?”
“任命校长的文件。”孔怀玉严肃地回答。
曹子安伸出手,但是孔怀玉并没有把文件给他,而是越过他,进了白香衣的屋,他说:“白老师,恭喜你,组织上信任你,任命你为孔家屋子小学的校长了。”
院子里的曹子安听得一清二楚,也听得目瞪口呆,孔怀玉离开学校时,他急追着问:“书记,这是咋回事?”
孔怀玉说:“就这样啊,没问题。”
“应该我是校长,咋成了她?”
“就应该是她啊!人家是正式教师,而你是民办教师,当然是她了。这可是组织上说的,不是我说的。”
“可是我那一坛子烧刀子。”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喝了烧刀子,你也吃了俺家的小公鸡。”孔怀玉说完,倒背着手踱到大街上,和几个靠墙根晒太阳的老头开荤玩笑去了。
曹子安终于认命了,原来想着当了校长,就能名正言顺地对白香衣指手画脚,抓小辫子,穿小鞋子,不怕她不乖乖就范。可是如今,惹毛了她,谁抓谁的小辫子,谁给谁穿小鞋子却不言而喻了。
村里的老人说:“七月十五定旱涝。”可是在白香衣重返孔家屋子的第三个年头上,老天爷却有意颠覆了这句话。
七月十五是鬼节,香衣早早准备下供品,让春晖去给宝柜上坟。春晖刚要出门,天上就急急地落下雨来。春晖说下雨去不成了,就伸手要拿那些供品解馋。白香衣拦着不让,说到这个时节了,没有大雨可下,天一会儿就能晴,坟还是要上的。
老天爷却似乎和她较劲,雨越下越大,瓢泼一样,直到晚上还没有停。厨房就离他们住的屋两三步远,雨大得愣让白香衣进不了厨房,供品终于成了春晖的腹中餐。急骤的雨声不间歇的响了一夜,黎明的时候才渐渐稀落了。白香衣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哗啦哗啦地趟水,小黄亲昵地哼哼。
她穿戴整齐,打开房门,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水光。春生站在没到腿肚子的水里,弯着腰,疏通地沟。小黄围着他撒欢,扑腾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学校的地基比较高,水很快就排下去了,村里地势较洼的人家,水都流进了屋子。土坯房泡在水里,撑不了多少时辰,有几栋房子就在人们的惊叫声里,轰然倒塌。所幸发生在白天,没有人员伤亡。公社干部光着沾满泥巴的脚巴丫子,挨家挨户动员村民们到堤坝上去,那里已经打起了一长溜简易窝棚。
村民们冒着毛毛雨,扶老携幼,吵吵嚷嚷地向堤坝进发。路过学校,他们看见白香衣蹲在小菜园里,不慌不忙地清洗白菜叶子上的泥水,神情专注而从容,弥漫了一村子的恐慌,竟没有丝毫惊扰到她。
玉翠拖着小孙子存粮走过,看到这个光景,离开稀稀拉拉的队伍,走进了学校。她又气又急,老远就咋咋呼呼:“白老师,都啥时候了?命值钱,还是这几棵烂白菜值钱?赶紧收拾东西,跟俺一块上大坝。”
“我不去了,乱哄哄的,闹得慌。”白香衣笑吟吟站起身来,翘起唯一没有沾上泥巴的小拇指理了理头发,不慌不忙地说,“嫂子你看,我的白菜种的还好吧?”
“不看,不看!你得马上跟我走。”玉翠风风火火地拉着白香衣的衣袖,向屋里走,“快收拾东西。”
白香衣挣脱了玉翠,态度坚决地说:“嫂子,我真不去。学校这里地基高,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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