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发现社会》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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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方面说,笔者更愿意将“青年领袖”们视为一群穿戴着光鲜或古老的时代价值的模特。换句话说,人们用自己的方式推选出几个“青年领袖”,一方面,这是一个开放社会对青年才俊的奖赏,是一个理性社会自我激励在某种意义上的实现;另一方面,这也为我们平凡无奇的生活添选一点亮色。虽然这些才子佳人在某种程度上被称为“引领时代精神”,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遂其心愿左右整个社会,让社会在他们的哨声里齐头并进。
如上所述,从契约的角度来说,无设这些青年荣获怎样的“领袖”头衔,社会并没有赎予他们任何强制力,让他们可以逼迫台下或远程的看客换上被摊派的衣裳,走到T型台上去合唱。
如有媒体指出,青年领袖的出现,实际上是中国社会走向开放的一个标志性的事件。
“他们(指李彦宏等)奋斗之初不属于哪一个利益团体,没有把自己的未来交给某一个‘家长’。他们没有家族资产可以继承,也没有某一个组织的照顾和扶持,但他们也因此而拥有了更宽广的天地。……他们的传奇,是这个时代的传奇,是开放时代的必然。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更多的开放,更多的希望。”(《开放的时代创造青年领袖》,《新京报》2006年4月21日)
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已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究其根源,就在于中国从一个积贫积弱的封闭社会走向了一个人各有志的开放的社会,因为开放,中国人正在源源不断地获得历史的酬劳。
如果说上世纪七八年代末以来的思想解放开始了“领袖下凡”,那么,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在经济和文化生活上的成长,同样为“凡上领袖”提供了良好的契机。我们因此看到许多寻常人家的子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非凡成就,并被一些媒体或团体,追捧为“商界领袖”或“娱乐领袖”。“领袖下凡”与“凡上领袖”所为我们一起展示的,就是一个社会、一个国家从封闭走向开放的动人图景。领袖与凡人之间的政治樊篱被彻底打破,没有高高在上与低低在下的区别。
传播本质上都是双向交流。对于旧有观念与仪式的瓦解,仅靠“领袖下凡”显然仍不足以完成。如果我们有着开阔的心胸检讨过去,就不得不承认对“英明领袖”的崇拜与对自我的放逐曾经导致中国历史上一场整体性的社会灾难。但是,对“包罗万象的领袖”的防治,以及有关记忆伤痕的弥合,并不是通过抛弃“领袖”这一词汇所能解决。相反,我们更应该对“领袖”正本清源,通过“领袖下凡”和“凡上领袖”见证“领袖”回归平凡。
今日中国,世易时移。正是由于以上诸种原因,在这个渐次开放的转型时期,我们应该抛弃原有的关于政洽或意识形态的旧识或歧见,鼓励更多的“青年领袖”出来抛头露面。事实证明,这个社会不但没有因为众多“青年领袖”的出现遭受亏损,反而因为他们的活力四射有所增益。就像“意见领袖”在公共空间代表着“观点掮客”一样,各行各业的“青年领袖”,同样以时代价值与生活进步的掮客姿态出现于公共视野,但是他们并不实施任何强制的说服。至于“买卖”是否会成功、价值是否被引领,则完全取决于各自判断,毕竟在“人的生意”上强买强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更何况,我们现在应该批评的不是“领袖”太多,而焉“领袖”太少人人生龙活虎,国家才有希望。
一个人的传统
人生而现代,却无往不在传统之中。
在《死亡诗社》这部电影的开篇,校长问学生们什么是威尔顿教会学校的四大支柱。在大庭广众之下,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是“传统、荣誉、纪律、优秀”。然而在私下里,学生们则把这所按部就班、载满荣誉的名校视为“地狱”。
新来的基丁老师讲的每句话都显得那样意味深长,“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为了不枉度“不纵即逝”的青春,年轻人应该迎难而上,敢于祧战传统和权威。当然,如果我们视界开阔,就不难发现,敢于创新与挑战权威,同样是一种传统。所谓“挑战传统”可能是以一种新的传统挑战另一种传统。
【传统即信息】
什么是“传统”?《现代汉语词典》里关于传统的经典解释是“世代相传、具有特点的社会因素,如文化、道德、思想和制度等。”如果我们将文化、道德、思想以及制度等都视为一种信息变量,就不难发现,所谓传统同样是可变的。即使传播如此发达的今天,也没有人能给我们一个关于中国传统的精确指标。从传播学角度来说,因为时光永无歇息地流逝,传统在传播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加入新的元素。比如,新的传统(噪声)不断地被发明,而旧的传统(信息)在一点点消逝。新旧交替或交嫌,才有了我们今天的传统。
传统即信息。换言之,传统作为信息整体而存在,在时间和空间中不断地编码与流播。然而,任何信息都有开放性,所谓“隔墙有耳”“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是这个道理。当传统变成信号发射,会有各种各样的噪声(积极或消极)加入进来。由此,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以下两点结论:
①旧传统不可能完整地传达到下一个时代;
②旧传统可能为本地或他者新传统的发明提供材料。
当传统被视为信息,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中国传统中充满悖论。毕竟,信息有真有伪,它只追求传播,并不负责绝对正确。
如明恩溥在《中国人的素质》里所指出,“中国政治家的生活和国事文件,好像卢梭的忏悔一样,充满着最崇高的情感和最卑鄙的行为。他杀了一万个人,然后引述盂子的一段话,讲人的生命是神圣的。他把修河堤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结果使全省惨遭洪水之害,然后他再悲叹耕者失其田”。
作为鸦片战争以来对中国人性剖析最深刻的人士之一,明恩溥的批评,同样可以作为一种外来信息加入到对中国传统的改造。
【传统的发明】
谈到传统的改造,我们有必要回顾一个经典的“寓言”。
实验人员把五只猴子关进一个笼子里。笼子上面挂着一串香蕉和一个自动喷水装置,只要有猴子拿香蕉,马上会有水喷向笼子,将五只猴子淋湿。每次尝试都失败后,最后猴子们达成共识:不要碰香蕉,否则水会喷出来。
后来,实验人员把其中一只猴子换掉,换进一只新猴(A猴)。“A猴”看到香蕉,立刻去拿,结果被另外四只猴子暴打一顿。因为那四只猴子认为“A猴”的行为会让它们淋水,因此齐心协力制止“A猴”碰香蕉。当“A猴”的每次尝试都会引来一阵暴打,它便很快接受了香蕉屁股摸不得的所谓“猴子共识”。
用相同的步骤,实验人员陆续换掉了所有旧猴。当新来的“B猴”想拿香蒸时也遭到其他猴子的慕打。有意思的是,维持秩序者同样也包括“A猴”。当禁忌变成了一种传统,“A猴”变成了传统的忠实捍卫者。就这样,当笼中猴子都被换成新猴子,也没有哪只猴子敢动笼子顶上的香蕉。它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香蕉成为禁忌。即使实验人员早已经挪走了喷水装置,猴群仍会通过他律与自律来维护它们的“猴子共识”。这便是“传统”的由来。
当然,这里的传统是一种消极的传统。就像房龙在《宽容》里写的一样,第一个走出山谷的人,回来后注定要被乱棍打死。套用哈维尔关于人权与主权的叙述,这个故事同样告诉我们,“人是上帝的造物,传统是人的造物”。传统只有不断地被发明,被改造,真正以人为本,传统才会有价值。
关于传统如何被发明,在霍布斯鲍姆主编的《传统的发明》一书中有详细叙述:“那些表面看来或者声称是古老的‘传统’,其起源的时间往往是相当晚近的,而且有时是被发明出来的”。作者通过对威尔士的民族服装、苏格兰的典籍再造、英国皇家仪式变迁、英国统治下印度庆典礼仪的变化、非洲民族对英国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模仿以及1870至1914年英、法、德三国民族节日和大众文化方面的变化等不同的个案来详尽地论证“传统是被发明”这一似乎违背常识的看法。在这里,传统不再是不变的、恒定的历史连续性叙述的神话,而是源于晚近历史的“发明”和“生产”。
在中国,最好的例子莫过于汉人的头发。清军人关时,为了保住所谓“头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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