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一家:从大陆到台湾的父子残局》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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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会想,这样吃,营养够吗?学校怕小朋友营养太差,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许多鱼肝油,第二节下课,就要小朋友去吃鱼肝油,一人发一个米做的、白色而且浅浅的杯子,领到一小杯鱼肝油,腥腥的,小朋友只得捏着鼻子喝下去,然后把那个杯子也吃掉。还要喝脱脂奶粉冲的牛奶,一点都不香。
有的零嘴到今天也许还看得到,如西瓜糖。但是真的跟牛皮一样难咬难化的牛皮糖就不容易见到了,是咖啡色的,盘成小长方形的一条,硬得跟鞋底一样。还有麦芽糖,小贩把一个大白铁盒绑在脚踏车后头,打开盒子,里面是绕了许多圈的麦芽糖,像一大捆白绳子也似,埋在白粉里,有小拇指粗细,一毛钱可以买一寸,卖糖的用一把宽宽的小刀,咔嗒一声切了下来。也可以抽,一毛抽一次,同样的,卖糖的欧吉桑把一个木片轮子使劲地打个转,小朋友就用那枝木柄尖针死命地一剁,看看扎在哪里?结果多半是“一寸”,那是又大又宽的三角形,闭着眼也掷得到的空间。要是想得到一尺,就要掷中比鱼肠还要细的小小空隙,隔出许多大小三角地带的铁丝,却尽可能的粗,让你就是中了,也多半扎在铁丝上弹下来,只得重新再剁。真扎出一尺两尺,就可以绕在手腕上两圈三圈,嘴里甜个一上午。今天中药里的甘草片,当年也是零嘴之一种,可见真没什么好吃的东西。我们大多没有零花钱买零嘴吃,吃的常常是树上摘下来的果子,有芭乐、连雾、龙眼、芒果、番茄等等,当然没有今天买来的甜,却也吃得津津有味。酸酸的酢浆草、微甜的花心,也都可吃。田路的边上,就常常采集得到野果,各种各样,也说不出名字,好像也没有毒,小朋友就送到嘴里吃吃看。
那个时候小朋友有蛔虫的很多,我们都有过,有蛔虫的小孩一眼便认得出,脸上有一小块一小块的白斑。学校就会发打虫药给我们,吃下去灵得很,第二天大号就拉出虫来,白白的一条条,也有从嘴里咳出来的,习惯了,也不觉得可怕。还有一种蛲虫,细细小小的在肛门处蠕动,奇痒难耐,也很容易看出来,因为有此虫的小朋友常常抓屁股。女生留长发,还可能会有头虱,依然用学校发的药粉扑在头发上,再用一块大白布包起来,头虱就会死掉。在还没有这种粉的时候,有人用煤油擦头,据说很痛。有的女生被她们的父母干脆剃光了头发,跟男生一样,同学们笑她们两天也就没事了。多年后有女生把剃光头当做一种正式的“发型”,这是当年的我们死也想不到的。
穷孩子常常光着脚来上学,还真不少。有的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双鞋,却舍不得穿,依然光着脚,把鞋子提到了校门口才穿,也有抱怨为什么一定要穿鞋?他们也许世世代代都没有穿过鞋。那样的鞋自然不会是皮鞋,是幼狮牌跟回力牌的球鞋为多,里面的橡胶很容易在温度升高时软化,于是一脱鞋就臭不可闻,脚丫里也黑黑的。我们家后来变得很穷,但是依然勉强有双鞋穿,可是没法子常常有新鞋,旧鞋穿到不行,家里连姑妈家的孩子一共六个,姑妈没法什么都照应得到。我的鞋破了,就得自己补,补了又补补了又补,最后咬合不住,都成了拖鞋。我只好也把鞋子提在手中,光脚上学,到了学校门口再穿上。
有一年运动会前,学校宣布要大家穿白鞋,我仅有的鞋是黑的,一双幼狮牌,我们家无法给我买一双白鞋,姑妈穷则变变则通,她把我的黑鞋用粉笔涂成白色。
运动会开始,头一个节目是大阅兵,每班的小朋友都排得整整齐齐,列队从司令台前经过,是不是好像叫做分列式?我以为是分“裂”式。当然步伐要整齐,步步都跺得很重,没想到我的鞋子一路跺啊跺的,白粉便一路地掉,跺到了司令台前,又恢复了原来的黑色,放眼全场,万白丛中一点黑,我害怕得要命,担心当场让老师给抓了出来。
好在没被发现,也许是老师不忍抓吧?
但是也养成了我一生都好光脚的习惯,穿上了拖鞋,总是会忘掉,常常光着脚转来转去整间屋子找拖鞋,穷根之深也如此。
孩子跟动物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同,依然开开心心地活着。玩具是没有的事,或者可以这样说,我们也不知道玩具是什么。有一盒积木就非常了不得了,可能还是人家的孩子长大不玩了,送的。但是孩子照样有得玩,男孩玩骑马打仗,两个男孩四只手彼此搭着,就是马跟马鞍了,让一个身体较轻的男孩跨坐上去,常常那个马上英雄便是我,然后找另一组对冲厮杀,直到把对方拉下马来为止。总是不分彼此地在地上滚成一团才罢,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谁受了伤。即使受了伤,也无所谓,男孩这里肿肿那里破破,平平常常。
我们会用竹片跟橡皮筋做成枪,一扣机簧,橡皮筋就射出去,要打谁就打得着谁。橡皮筋是好东西,用处多得很。很多的橡皮筋串在一起,可做成为弹弓,最好配上芭乐树枝的弹弓架子,跟英雄有了趁手的武器一样的得意。女生把橡皮筋连成长长的线,下了课就跳橡皮筋玩,一边跳一边唱着口诀:“小皮球,香蕉油,满地开花二十一……”便是用小小的纸片,也能折出许多可以用橡皮筋打出去的子弹,子弹有许多种折法,有的让人打中了痛到不行。还可以在桌上弹橡皮筋,谁把谁的那一根压住,就赢了,这是赌橡皮筋。
一块木头,只要有一把小刀,就可以削成一个陀螺,磨得细细圆圆的,尾尖打入一根铁钉,找根细绳上下缠绕得满满的,使劲地往外一扔一带,陀螺就在地面上转个不停。别人可以用他的陀螺砸你的,砸碎了就是他赢。因此我们也学会了找木瘤子做陀螺,又滑又硬,很难砸碎。
光着脚丫,只以脚跟在泥土地上旋一个圆圆的坑,我们就可以开始打弹珠了。怎么打,怎么样可以算赢,怎么是输,怎么又要回到出发点重来,都有一定的规则,小孩子可以打上整天,讲究的功夫是,把人家的弹珠清脆叭的一声打得离洞老远,自己的却只在原地飞快地旋转,帅极了。
还有“打野弹”,站着扔出玻璃珠,要有好眼力,瞄准了别人的弹珠使劲掷出去,务必把人家的打成两半,打碎了人家的弹珠,就有权保有那两三个碎片,装在袋子里,随时拿出来炫耀:“你看这是阿毛的弹子,我打的!”谁都会多看上两眼,分析分析,赞叹一番。
我们只要用一块石子儿,在地上划上许多方块,然后扔出一片扁平的小石子儿,踢啊踢的,那就是跳房子。单脚双脚,交叉来回,也都有一定的规则,这样的游戏,男女皆宜。
谁家里没有养几只鸡啊?把公鸡抓来,不用经过它的同意,拔掉几根尾巴上的毛,斑斓夺目,用来做毽子,再好不过了。毽子有许多种踢法,边跳边配合着口诀:“……七拐八拐飘洋过海……”巧巧妙妙,这个运动也曾发展成全校的活动,连老师都迷上了,下课的时候,老有许多老师不回办公室,就在走廊上踢毽子,小朋友看得兴奋不已,北师附小还举行过踢毽子比赛,还有老师组。我姐姐毽子踢得好,能踢出许多花样,配合口诀动作,运动之美跟体操也差不多了,为什么后来这种运动就没了?
大晴天而无处可去的话,只要趴在土地上,拔一根草心,轻轻轻轻地,插在随地可以见到的小洞里。静静地趴着,专心地看着,世界变得好小,却很怪异而真实。小草有没有动静,要靠经验,只要见出苗头,迅疾一抽,草根上便带出一只小虫,它在大惊之下,蜷缩着成一粒小球,比绿豆还小。
便只这样,也能得到许多快乐。此后,要是到了河边,见到了更大的洞,就轻易地能钓上螃蟹了。
穷于财货,决不等于穷于生命的情趣,便是在地狱里,也应该能够找到点儿乐子,我相信。
打断桎梏
至今想不出原因,也没耐性多想,怎么功课到了中学便一落千丈?是不是进入了少年的青春期,对什么事情都有反叛的意识?也许在学校里学习情绪松弛,老师对于学生的要求远非小学可比,父亲似乎也开始忙于他自己的研究,见面的机会很少。逃学更方便,上学好像可以凭自由意志,这倒是从前没有享受过的感觉。初中三年,我读了五年,分别是附中跟建中,说起来也是名校了,却没有读出一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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