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1979年》第123章

87奔突的地下火之歌 胡从经
90 重读《清代文字狱档》 韦庆远
94图书馆见闻 盛巽昌
101苏东坡的“八面受敌”法 汪家熔
102鲁迅的求书治学 高进贤
104“襄王枕上原无梦” 杨牧之
108　1978年美国出版的几种畅销小说 施咸荣
108“不发表就发霉”（纽约航讯） 董鼎山
113法国在读书 肖 曼
117“八重洲书籍中心”及其他 刘德有
119论翻译书 傅 雷
124知识的播种者 倪 平
129忆武库街 舒 芜
134延安（书摘） 王安娜
150鲁迅与书籍装帧 黄 可
152文史工具书及其用法（三） 武 雷
158一九七九年部分新书目录
目录
共产党人应该讲修养
共产党人应不应该讲修养？
共产党是以实现共产主义为目的的政党。共产主义是人类历史上空前艰巨、空前伟大的事业。要想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共产主义战士，显然必须使自己的思想经过千锤百炼，也就是必须加强思想上的修养，才能担当这个重任，这是毫无疑义的。
中国共产党成立到现在已经五十八年了。在革命的道路上，有无数共产党人表现了崇高的共产主义精神。这种精神是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头脑里固有的吗？也不是。这种精神只能是在革命斗争实践中，虚心学习、严格锻炼的结果，也就是不断加强思想修养的结果。然而今天为什么还要提出共产党人应不应该讲修养的问题呢？就因为近十几年，这个问题又搞乱了。
林彪和“四人帮”是反对讲修养的。他们在“修养”前面加上“闭门”两个字，叫作“闭门修养”。好象凡讲修养，一定闭门。于是谁讲修养，谁就成了唯心主义。不但是唯心主义，而且是修正主义。理由是：“修养”有个“修”字，“修正主义”也有个“修”字。于是就证明了一条“伟大”的定理：“越养越修”。从此以后，“修养”也就变成禁区了。
他们不准人家讲修养，那么能讲什么呢？林彪有一句话，叫作“灵魂深处爆发革命”。这种“爆发”是什么意思，人们一开始还不太明白，不过很快也就清楚了。这就是彻底抛开人类社会一切正当的行为规范，包括起码的公共生活准则，可以不顾人间羞耻，肆意胡作非为。什么共产主义道德，什么公共秩序，什么人类文明，通通砸个稀烂！果然，随着他们在灵魂深处“爆发革命”，不要说个人操守已被炸得粉碎，就是社会生活的起码秩序和公德，几乎都被这种爆炸的气浪冲得无影无踪了。
林彪和“四人帮”这一小撮，从道德品质和思想修养上看，本来是衣冠禽兽。他们的灵魂，早已腐朽透顶，“爆发”不“爆发”，都是一个样。问题是他们妄想用自己的丑恶灵魂去改造我们党，改造我们的社会。一方面，他们反对讲修养；一方面又推广他们那一套地主资产阶级作风。所以他们在自己横行的十年期间，严重地破坏了中国共产党的党风，同时也给社会造成深刻的精神创伤，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内伤”。
这种“内伤”是多方面的，它使我们整个民族除了遭到物质上的浩劫以外，还蒙受了一场精神上的灾难。只举两个例子就可以说明：
一，忠心耿耿的共产党人，必须承认自己“有罪”，否则就是没有做到“正确对待”。
二，明知一个干部很好，却必须把他打倒，否则就是立场错误，划不清界限。
除了丧尽廉耻的败类以外，任何人在上述两种情况下都是非常痛苦的。因此这种创伤，是很难平复的。即使平复了，也永远留下一处伤疤。这是因为，这种创伤虽然主要是外界暴力造成的，但它毕竟通过了自己的思想。如果自己思想上壁垒森严，可能遭受“外伤”，却不致遭受“内伤”。
提到这种创伤，不是为了使人懊悔或消沉，而是要正视它，从中作出必要的结论：人是要讲修养的，共产党人尤其是要讲修养的。一般地说，哪个阶级都要讲修养，都要按照本阶级的需要来培养人才，包括本阶级的领袖。当然，各个阶级修养的内容和方法是不一样的。共产党人要有党性。党性是无产阶级阶级性的集中表现。无产阶级是人类历史上最先进的阶级。它的社会地位使它具有人类最高尚的美德。这种美德在共产党人的思想品质中得到最集中的表现，这就是共产主义精神。
共产主义精神不是偶然灵机一动就能得到的，也不是哪个先知的灵光一闪就可以启示出来的。这种精神，是要经过平素严格的修养和锻炼，才能培育出来的。这种修养，包括看书学习，也包括实践活动。实践是取得直接经验，看书是取得间接经验。不论直接经验还是间接经验，都来源于实践。因此，修养决不是关起门来修身养性，而是要投身到现实的斗争中去。当然，在一定时间和一定条件下，也可以（甚至也需要）个人深入反省，总结经验教训。把问题想通了，就可以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不过更重要的，还是社会的实践。事实证明，同别人（包括组织）的接触，对个人的修养起着决定的作用。友好的接触（同志的帮助和批评），可以起很大作用；敌对的接触（与敌人作斗争），也可以起很大的作用。就连讲究“养气”的孟子，他实际上也是在社会实践中进行思想修养的。比如他说的修养过程：“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除了“天将降大任”这句神秘的话语以外，下面所说的，不都是社会生活的实际磨炼吗？不过孟子自己未必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修养的含义，不光指道德品质，而且也包括知识、才能和技巧。“这位演员很有修养。”表明他有很高的表演水平。这水平，正是他长期勤学苦练和从事舞台实践的结果。同样，各行各业的专家，都对自己那一行有很深的造诣。这种造诣，就是修养。
因此，必须为“修养”恢复名誉。它不是可耻的象征，而是为了使思想意识、道德品质、知识才能和生活作风达到更高水平所必须经过的途径。人是要有点精神的，不能混混噩噩度过一生。共产党人不但应当在自然界留下自己的痕迹，把地球改造得更美好，而且应当把社会推向前进，消灭一切阶级，创造一个共产主义社会。要具有这种精神、力量和本领，就要自觉地加强思想意识和思想方法的修养。共产主义世界观是科学，它不会自发在头脑里产生的。
必须抓紧思想意识修养，对于共产党人来说，掌握政权以后比掌握政权以前更加重要。掌权以前，斗争条件是艰苦的，危险的。当时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或是在敌人统治下面作秘密工作，不但要吃苦，而且要经历各种艰难险阻。那时当一个共产党员，不单没有什么名利可图，而且要随时准备牺牲自己的一切。在这种条件下，做个党员是要有比较充分的思想准备的。同时，严峻的斗争实践，也有力地促进一个人政治思想水平迅速提高。
掌握了全国政权以后，情况发生了根本变化。总的来说，和平环境代替了战争环境。天下是自己的天下。共产党在全国人民中有了更高的威信。在这种情况下，资产阶级思想很容易侵蚀党的组织。虽然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是很艰巨的任务，但是和当年打游击、做地下工作，毕竟大不相同了。因此，在某种人看来，入党不但不必冒什么危险，而且简直成为一种有利可图的事情。另外，一些经过艰苦岁月考验的同志，在新的环境里也可能产生追求享乐的思想。这时如果不抓紧思想意识的修养，党就有蜕化的危险。毛泽东同志在全国解放前夕已经预见到这一点，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早就警告过：
“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敌人的武力是不能征服我们的，这点已经得到证明了。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
“中国的革命是伟大的，但革命以后的路程更长，工作更伟大，更艰苦。这一点现在就必须向党内讲明白，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