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吐槽役的正义物语》第74章

明明素不相识，明明从来没见过这红发的少年，但咸涩的眼泪仍无法控制地落到唇边，心甘情愿地咽下。
“咳咳，咳咳咳。。。。。。。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为什么会想要哭泣？明明是在我生命尽头突然出现的，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是为什么会。。。。。。。。）少年在内心哭号，宣泄，吼叫。
“你是艾伦对吧？我叫费艾维，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说说你的故事吗？在——你人生的尽头。”说着听起来十分冒犯人的话，如同早已熟识多年的老朋友般，红发少年很自来熟的直接盘腿坐在了金发少年身旁。
在这吹雪的寒日，红发少年就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炉，要把周围的一切都融化掉一般，温暖着金发少年已经冻僵的身躯。
“我的。。。。。。故事？咳咳咳。。。。。。。”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不速之客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金发少年只是有些呆滞地问。
“没错，毕竟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死去也很无聊吧？你看，我连记录用的纸和笔都准备好了哟~”一边说着，红发少年还像嫌气不死人似的就这样掏出了笔记本和羽毛笔。
“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不管你是谁，那么，总之都谢谢了。”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金发少年聚起溃散的神采，开始燃烧最后的生命，讲述起，他自己那卑微的故事。
————
少年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
（大概是从出生就被抛弃了吧？）自从懂事以来，这一念头就一直在少年脑海里回响。
同他相依为命的，是无论做什么事都很冲动的哥哥。
“大笨蛋。”——少年是每次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那个笨蛋却只会傻呵呵的对自己笑。
两个人，就算在贫民窟，也是最底层的被掠夺者。
被当作出气筒殴打，捉弄。
一次又一次挡在少年前面的，是那个笨蛋哥哥。
生来就被厌弃的他们，不曾拥有姓名。
“就叫兰斯与艾伦吧，你叫艾伦，我叫兰斯哟~定下啦，不许反悔！”
（明明就是单方面的决定嘛。）少年鼓起脸，生气地想。
——即使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哪怕红肿的脸使说话都口齿不清，那个笨蛋仍开朗地笑了，说道。
贫民窟最末端的角落里，是他们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每天晚上，一起啃着抢来的，被汗水沾湿的发霉面包。望着夜空寻找那传说中的星星。
被蒸汽所笼罩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漆黑深邃的云里，星星在哭泣。
星星在注视着，想要帮助，却无能为力。
人类为什么要破坏这蓝天？
人类为什么要设置出森严的等级？
人类为什么要互相伤害？
这是星星的心声，少年能够听见。
即使这样，兄弟二人依旧为了活着，为了梦而期待明天的到来。
一天天长大，在灰色的天空下。
没有钱上学，只能羡慕地看着那些背着书包坐进蒸汽车里孩子们。
完全是两个世界。
“我一定会让艾伦上学的！”这是那个笨蛋豪情万丈的誓言。
因为没有钱，因为贫穷，所以连梦想都如此卑贱。
相互依偎，靠聚群来获取温暖，舔舐着那看不见的伤口。
今天少年也在被人欺负。
今天哥哥也因少年而遍体鳞伤。
“我很开心哪！”笨蛋永远都是笨蛋，说着笨蛋才会说的笨蛋之话。
兄弟两个走出了平民窟，来到外面的世界。
永远充斥蒸汽与尘埃的世界。
少年在广场上卖报纸。
哥哥到水泥厂去打工。
黑洞洞的烟囱，喷出灰色的烟雾。
不断吞噬着，不断聚合着。
星星在注视，星星在哭泣。
蠕虫般的人类，驾驶着排出各种尾气的蒸汽车。
“马上钱就够了！”不知什么时候，这句话变成了笨蛋的口头禅。
少年只是摇摇头。
已经不需要了。
——
那个卖报纸的少年病倒了。
似乎是吸入了过多的烟雾，得了严重的肺病。
冷漠的市民，将这一消息当作下午茶的糖块在议论。
少年躺在床上咳嗽。
并不是十分严重的病，但他们却连医生也看不起。
哥哥敲访了每一位医生的门。
却没有人能够来为少年治病。
“还差一点，就能请到医生了。”
从来都是笨蛋的他，原来也会有惊慌失措的一天。
烟囱里从未停止吐息那黑烟。
哥哥更加卖力的在工厂里工作。
哥哥一晚上也没有回家。
少年一个人捂着胸咳嗽，仍坚持站在门口等待那个笨蛋蓝色的身影。
“听说有个男孩掉进了碎石机去了。”
“啊啊，真可怕呢，果然是野蛮的工厂哪。”
风靡于大街小巷的今日话题。
（骗人的！骗人的！）
少年终于拥有了一笔去医院的钱。
与抚恤金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块凝固的，被烧制好的水泥。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个笨蛋！大笨蛋！兰斯。。。。。。。哥哥！”
少年在等待死亡。
星星想要帮忙。
但被黑烟与蒸汽遮住的它，
什么也干不了。
将钱捐给了孤儿院，少年回到了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的地方。
满怀着恐惧，期待死亡。
————
金发的少年睡着了，就这么安心的睡去。
替他阖上双眼，一直在做记录的红发少年站了起来，散漫地伸了个懒腰。
“星星吗。。。。。。。。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它的照顾了。”
房子开始燃烧，暗色的炎融化了积起的皑皑白雪，掩盖了本来的色彩。
“做个好梦吧，艾伦。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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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议！抗议！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啊！！！”
金发的男孩恼怒地跳到红发少年的背上，骑上他头顶，大闹道。
“没错，小爷这么厉害的人物竟然到半途就被你说死了，伯曼尼特你这个故事编的太差劲了！”一旁的蓝发男孩也跟着开始起哄。
“你这个笨蛋就别丢脸了，关键是这货竟然敢套用我们俩个的名字弄出这么搓的故事才是重点啊！”在揪着少年一头红毛不放的同时，男孩还不忘踹小伙伴一脚。
红发的少年有些无奈地也将蓝发男孩抱起来，轻声哄道：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编一个更加艾伦，更加兰斯一点的故事。”
“魂淡！你果然是找打！”
就在三人玩闹之际，一个严肃的声音打断了这故事后的游嬉时间。
“元首大人，有实验体暴动了。”
有着褐色皮肤的男人恭敬地立在门口，会报道。
少年收起了那副慵懒，玩世不恭的样子，把艾伦与兰斯放下，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带着一丝抱怨与调笑地说：
“罗伊德你太过拘谨了，都是家人的话，放松点嘛。还有，当着小孩子面讨论这些可不好哟。”
“你也大不了我们多少好吗？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话一出，两个男孩就不乐意地叫起来。
“哈哈，嗨，嗨，你们不是小孩子了，那么我就先失陪一下，你们自己去找别的小朋友或者科瑞特哥哥玩吧。”
说着，少年便随着其异常信任的秘书长出去了。
（说的对哪，我的伙伴们。。。。。。。。）少年想着，皱了皱眉，厌恶地捂住鼻子，步入了外面那喧嚣的蒸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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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怪物在哭泣。
破碎的器皿，散落的器官，四溅的血与满处的尸体。
怪物为什么哭泣？
“呜呜呜呜呜。。。。。。。。。”
曾经是人类的怪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实验体1230，嗯！就是你吧！可真让人惊喜呢！”带着兴奋活泼的语气，少年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呜呜呜呜呜呜。。。。。。。。”
“该哭的人是我才对吧？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人才，科瑞特又要骂人了，哎——”
“告诉我吧，你的烦恼。倾诉出来——”
少年一点也不嫌弃那丑陋的怪物，向他伸出了手，发起蜜糖般的邀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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