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九墨》第13章


却见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着某一处指指点点,都不做过多停留,引得姜墨九心生好奇,却要努力按捺着,慢慢的走过去看看。
走的愈发近了,便能从闹市中听清有妇人哭喊的声音,并着各种闲言碎语。
“你不知她家儿子病了吗。”
“造孽太多了,难道不是报应?”
“听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神仙,被怪罪了。”
“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明,倒也是活该。”
“谁敢治呦,注定要死的,救不回来了。”
“缺大德了。。。”
“得罪神明了啊。。。”
“不得好死的。”
终于走到了,姜墨九心情格外沉重的张望着,气派庄严的医馆门上写着医者仁心,却是大门紧闭落了锁,想必是有急事出去。
只听妇人声嘶力竭的哭着:“我的儿啊!”
略略扫了一眼,姜墨九再不忍直视,妇人哭的肝肠寸断,支撑不住委顿的跪倒在地,旁边的男子仰躺在地,面色发黑,气若游丝。
姜墨九继续听着身边人的闲言碎语,终究拼成了一个圆满的故事。
原来妇人儿子是名猎人,某日山上打猎回来后,突生疾病。初时并不在意,以为是寻常风寒,没有请大夫,草草的吃了两贴药,却不想药喝了下去,人越发的病的厉害了,连起身都不能了。妇人没有办法寻遍了城中的大夫,皆是无人能治,都要她来到这里,请坐堂大夫一探究竟。
她满怀期冀的来了,偏生大夫急诊出门数日,并不得归,也不知还要继续等上几日。眼看着儿子病的愈发严重,水米不能入口,妇人实在是慌了。
姜墨九忍不住嗟叹,果然是造化弄人了。
萧七言皱紧眉头,停下脚步,姜墨九不敢多话,默默在他身边站定,看着他掐着手指念念有词的算着什么。
“这家儿子身染重病,若不是此刻救治,必定会落下残疾,但大夫此刻人并不在此,应当明日早些能到。只是苦了他母亲,若干年后,她觉得自己大限将至,一把火烧死了自己和儿子…”
姜墨九和萧七言对视着沉默无言。
“那如何帮一帮呢?”
“你想要如何?”
“如若我治好了他…”姜墨九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萧七言急切的打断:“不可。”
看着姜墨九困惑不解的眼神,萧七言解释道:“他命中有此一劫,倒不如等他病后引得他自己想着学一些手艺,让他可以以此为生,倒也不算虚度今后光阴,能够户口度日,拖累老母。”
“那该教他一些什么手艺才好?”姜墨九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紧接着皱紧眉头,苦苦思索着,想起来的又总觉得不妥当。
“我倒是觉得绣花合适,他母亲本就是出彩的绣娘。”
“一个大男人,你让他学绣花?”姜墨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引来萧七言重重拍了脑袋一下。
“男人怎么了?女子能做的男子怎么做不得?”
姜墨九讪讪的笑着:“说出去不太…”
“好听重要还是钱实惠?”萧七言翻着白眼:“再不然你让他学会打造首饰,但是到时他站都站不起,还是要连累他的母亲扶着他,女子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力气,整日里负担他还要苦不堪言。”
“那做小东西的手艺人呢?”姜墨九不想要同他争吵,殷勤的给着建议。
萧七言沉吟了片刻后,不耐烦道:“我不管,随你,又不是我的事我管那么多干嘛。”
姜墨九捂着嘴努力克制着不要笑出声音,萧七言啊,真是他见过的最口是心非的生物了。
萧七言恼火的看着姜墨九的表情,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重重跺脚发泄怒火,干脆跺脚转身走了。
“你倒是等等我呀。”
姜墨九笑嘻嘻的追了上来,萧七言懒得理他。
自从那日之后,裴翊云再不曾传来任何消息,萧七言长记性的并不去联系。
他心内憋着一口气,总不信了!白桦能比他好?
天下间,除了魔主,还有谁能比得过他呢。
萧七言踌躇满志的想着,转念又是心灰意冷了,魔族的辉煌终究是曾经了,倒不知魔主如今在什么地方,过的如何,为何总是不传信过来。
唉,头疼。
第13章 十三章
“吃饭啦!”姜墨九寻不到萧七言,索性站在院内高声喊着。
端坐在屋脊上的萧七言从满心纠结中回过神来,既然闹了这么一场,便再也无所畏惧了。
萧七言索性恢复回了该吃吃该喝喝,嘴毒挑剔的状态。
有什么大不了,既然算不得是魔族与天族的事,私人的事算得了什么。
日子平静无波的过了几个月,天气渐渐冷了,虽未落雪,到底是三九已至,姜墨九整日在屋内睡觉,并不愿意出门。
萧七言也不想理会姜墨九做了什么,只要能让他一天两顿的吃好喝好,便万事大吉。
他虽不畏寒冷,更不想要冬眠,仍整日里将自己困在屋内,无非是想要为恢复功力,寻一寻法子。奈何每次走不过一周天,都是剧痛难忍,无法继续。
想来仙魔大战时,留下的伤并不能愈合,只能继续这么苟延残喘。
萧七言心存不甘,赌气发狠的一试再试,除了平添痛苦,再无其他功效,奈何他并不愿意放弃。
心内对仙族的厌恶日益增加,连带着姜墨九也猜忌了起来。
眼见着已经年末了,愈发受挫的萧七言心内越来暴躁不安了起来,看着姜墨九分外的不顺眼了,总能想起当年叛出魔族的妖族们。
偏生姜墨九仍旧一无所知的,强忍着困倦,为他备好了饭菜端了过来。
萧七言沉默许久,看着姜墨九昏昏沉沉的一一摆放妥当,努力的克制着哈欠,才开了口:“眼见着过年了,在凡间也是大日子,你不必回家的?”
面对萧七言的试探,姜墨九倏然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活了这么久,过年能算的什么大日子。”
“你总归还有朋友亲眷,不必聚一聚?”
“有什么好聚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事一般,姜墨九突然有着萎靡不振,又强打气精神来:“大家都命长的很,不差此时了。”
萧七言并没有得到什么想要的答复,心内很是不满,但又不想再继续说什么,索性大手一挥,放姜墨九继续去睡觉了。
姜墨九也就打着哈欠远走,并没有在意萧七言与他说话的用意。
萧七言也明白,自己有些急功近利,可总归是心有不安,才会这样。
几个月来,他不曾联系过裴翊云,裴翊云更不曾主动问候与他。萧七言心内懊恼,莫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否应当候着脸皮,先行的登门道歉。
可想来想去,终究是没勇气迈不出第一步。
心内明明理直气壮的想着,我并没有做错,却仍是不安的怀疑,是否做错了什么。当真是纠结万分了。
与姜墨九一起围了炉,算是潦草过了年,萧七言听着隔壁院落内的欢声笑语,并着漫天的烟花,照夜空几如白昼,心内格外不是滋味了。
唉,当真是纠结,偏偏此刻佳人并不懂他的纠结了。
过了年后,姜墨九如同睡醒一般的清醒了起来,他虽是厌烦在天寒地冻中出门,到底心内惦念着柏颜玉,想着去看一看,毕竟一年到头,用了他许多树枝总是过意不去的。
索性对萧七言说,要去没有熏肉的柏树枝了,要去山上捡一捡。
萧七言自然无不可,大手一挥放任姜墨九该干嘛干嘛,或许他对姜墨九的行程并不在意,所以从来也不曾问过,只要不打扰他了便好。
姜墨九带了许多东西,满心欢喜的想着,这个柏颜玉一定喜欢,那个柏颜玉一定用得上,打包了一个硕大的包裹,兴致勃勃的奔着山上去了。
哪里想到,正见山中精怪相聚,聚精会神的听着柏颜玉站在中央,双手挥舞说的义愤填膺。
姜墨九掰着手指算算日子,不禁恍然大悟,原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今儿是初五。
姜墨九心存了好奇,忍不住笑着放缓了脚步,慢慢的靠了过去,想要给柏颜玉一个惊吓。
“我虽是树植,到底也是山中活的年岁最长的,自然见不得你们被人欺负!但你们总归要遇到事情第一时间对我讲的。”
姜墨九心内美滋滋的盘算着,原来柏颜玉这么厉害呢,是不是代表自己也很厉害,毕竟自己也算得千年大妖了,虽是在萧七言面前不值一提,若是单拿出来,也算是厉害了吧。
姜墨九竖起耳朵继续听着:“山上大的很,我也不能够什么事情都知晓的…”
“山中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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