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烟暖》第104章


,屋子里空空如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暖烟,好久不见。”忽然身后传来谁的声音。
薛蓝田骤然回眸,却看到一个清俊少年,斜倚着门扉,面上似笑非笑,淡淡瞅着她。薛蓝田心中一动,这个人好眼熟,仿佛自己在哪里见过。是谁呢,他竟知道自己是郁暖烟。
“暖烟妹妹真是狠心,竟然这么快就忘了我了。”那男子面露委屈,缓缓走近了。
薛蓝田怔怔盯着他看,忽然惊呼道,“二皇子?你是???”竟然是影照的二皇子。薛蓝田这下受得惊吓可不小,他不是应该呆在影照的皇宫里么,怎么跋山涉水的来到了月行的宁襄郡。
“呵,终于想起来了。”那男子轻轻舒了一口气,“应该有两三年没有见过了吧。”
薛蓝田轻轻退后一步,却被轻轻揽住纤腰,头顶传来略带轻佻的笑,“怎么,见到我,不高兴。”薛蓝田别过头去,不去看那双愈加危险的双瞳。挣扎间牵动胸前的伤口,疼的面色一白。
略显粗粝的大手轻轻抚上瘦削憔悴的面庞,话语中带出淡淡的怜惜,“才几年不见,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看来你也受了不少苦,该听话了,和我回去吧。”
薛蓝田微微蹙眉,挣开了二皇子的怀抱。低眉冷然道,“不知为何殿下会认为臣女会
和殿下回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来找她,自己何时竟变成了如此关键的一个人物。薛蓝田淡淡蹙起眉头,如此下去,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那二皇子听后淡淡一笑,“呵,为了找你,我可费了不少心思。放心,回家,便安全了。”
回家,这是多有诱惑力的一个词语啊,可是她能这么轻易的便和他回去么。他是一国的皇子,他所要的恐怕不只有让她回家这么简单。“请殿下明说。”薛蓝田淡淡的看着他,秋水照影的一双深瞳仿佛能看穿一切。
那二皇子轻轻一笑,“本想给你个惊喜,那么便告诉你吧。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皇子妃。”
“什么?”薛蓝田彻底惊住了,望着二皇子危险的笑容缓缓凑近,温热的气息吹在耳边,“怎么,做影照的皇子妃不高兴么?还是高兴的过了头?”
薛蓝田强强定住心神,“难道殿下不知,小女早已有婚约么。”
二皇子笑意更深,食指轻轻挑起薛蓝田小巧的下巴,嘴角挂着危险的笑意,“呵,我自然知晓。有了你,还愁那穆清徽不乖乖自投罗网?”
薛蓝田心中一凛,原来他打的是这样一个算盘,冷哼道,“男儿志在四方,断不会为儿女私情所累。更何况我虽与那穆清徽有婚约,却是连面都没见过,若论是为救我而轻易现身,我看殿下是要失望了。”
二皇子的眼波闪了闪,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你还不知道,呵,他竟没有告诉你。”
薛蓝田淡淡蹙着眉,心中有些不安,竟有些不敢听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二皇子忽然止住了笑意,直直盯着薛蓝田的眼,一字一句道,“好,让我来告诉你,听好了。那个一直跟着你的舒少白,便是影照定远侯的世子穆清徽”
什么薛蓝田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是啊,自己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来自影照,被那么多人追杀,他认识月行的君王权贵。他的母亲姓舒,而穆字的右边下面有少,上面是白。
二皇子站在一旁含笑看着薛蓝田的面色一分分惨白下去,“现在你知道了吧,是不是很震惊。那么你说,他会不会为了你牺牲了自己?”
会不会,他会不会那样做呢。薛蓝田的心一分分地凉下去,冰寒彻骨,无力为继。她不确定,她竟然不能确定,从一开始,她就看不懂他的心。
“江山,美人。我穆清筠想要的东西,都要得到而你,在侯府里乖乖养伤,等着我来接你。”穆清筠笑得肆意,眼神睥睨间意气风发。
薛蓝田只是在一旁一动不动地冷冷看着他。忽然觉得胸中一滞,嘴角泛出一丝腥甜。她生生忍住欲呕的感觉,伸出袖子,狠狠地一擦,素白的袖口映出一抹艳色。
昏昏沉沉间,薛蓝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驿站的。穆清筠的话语就在耳边。???原来你不知道,他竟没有告诉你。他便是定远侯的世子穆清徽???呵,他竟然就是那个她要苦苦逃离的未婚夫婿穆清徽。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她。难道是怕她把他的身份透露出去,或者也许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那为什么,为什么还会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会一次次保护她。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是谁。脑子好乱,完全理不出思路来。
贺兰殊才站在门外,把失魂落魄的薛蓝田缓缓掺回马车上。马车外是四月的暖阳,映在吹面的春风上竟带着几分薄凉。薛蓝田静静坐在马车一角,面无表情,像是断了引线的木偶,毫无生气。
贺兰殊才坐在一边,看着她微微颦蹙了眉梢。
时间静默了良久,薛蓝田略略侧了一下头,启了启泛白的嘴唇,嘴角带了一丝自嘲的笑意。声音中带了些许喑哑,“原来,你是影照帝的人。”
贺兰殊才见她说话,眸中竟泛出几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不,我是二皇子的人。”
“原来是这样。”薛蓝田了然轻笑,原来自己竟变成了他们权力争夺的一个筹码,真是可悲。山雨欲来,究竟还有多少暗藏的诡计机关,等着她的到来。
第二卷 浮生未歇 第三卷 陌上花开 第三十二章 落花水凉
第三卷 陌上花开 第三十二章 落花水凉
骤雨初歇,几缕残雨从帘外紫竹间缓缓滑落,跌在青石的地砖上,瞬间碎成了几瓣。薛蓝田静静躺在床上,眼波幽幽,静静看着檐上滴落的雨滴,仿佛死了一般。从驿站归来已是十日,这十日里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郁暖烟这身子本来就弱,加上重伤未愈,如今更显得形销骨立,仿佛随时都要化去。
若儿守在床边,手中端着汤碗,双泪成行,“姑娘,你好歹也吃一些吧,在这样下去,你会不行的。”
薛蓝田淡笑着摇摇头,紧紧闭着口,把头转向了一边。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还活着。想,死了也好,这样就不用去嫁给二皇子了,也不会给舒少白添麻烦了。不;应该是穆清徽。唉,穆清徽,穆清徽,呵呵,这一切真像个笑话。可是为什么要埋怨他呢,一切都是自作孽。若算起,应该是自己先骗了他,也是自己先逃走的。薛蓝田谁都不怨,她只怨极了自己。如未有因,此番就不会有这诸多的苦果。
这几日似乎很喜欢下雨,雨帘从房檐上滴落,幽幽的,似乎是与世隔绝的屏障。阁子里四处都是幔帐,随着风轻轻扬起,缥缈间恍然如梦。薛蓝田怔怔地望着帷幔出神 ,若儿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吩咐着外间的侍女把粥汤继续放到炉子上煨着。有侍卫来寻若儿,若儿听后面色一变,匆匆离去了。
想是见着若儿不在,墙外传来细碎的抱怨声,“皇子妃有什么了不起,难不成还委屈她了。一天到晚的做了倒,倒了做,还要随时热着。有这么折腾人的么。”
接着又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哼,谁让人家是贵人呢,天生的富贵命。我们这等卑贱的人,生来不就是让人折腾的么。”
薛蓝田抿抿嘴,听着心中难受。原来自己竟又牵连了这么些的无辜人。强强使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许久未进食,只是稍稍使力便是没来由的一阵眩晕。薛蓝田在床沿缓了一下,站起身来,脚步虚浮无力,像是随时都能倒下。不禁自嘲,这身子什么时候这么不中用了。
贺兰殊才已然对下人们表明了薛蓝田是“皇子妃”的身份,所以所有人见到她倚着门扉缓缓踱出来时,先是有些意外,然后都面带惶恐地齐齐跪下。其中有两个侍女的面色尤为的多彩。
薛蓝田冲她们淡淡笑了起来,那抹浅笑轻浮在苍白的表面,像是春日里融融的月色,却带着一种易碎的凄美。“都起来吧。”想是多日没有开口,一张口是艰涩的喑哑。
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鹅黄衣裙的姑娘走来,搀着薛蓝田坐在了庭中的藤椅上。“姑娘身子不好,还是先坐下吧。”这声姑娘叫的薛蓝田很舒服,起码她还没有把她当成妃子娘娘。看着眼前女子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举止间却处处透着稳重成熟,这么个伶俐的姑娘,为什么却在屋外做事。
薛蓝田冲着她温然一笑,“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姑娘客气了,婢子名叫流岚。”
流岚,流岚,薛蓝田思忖着这名字,似是想起了什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与我爹爹身边的一个姐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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