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我遇到了我的药。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怎么都忘不掉。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盖着毯子在庭院里看书,忽然从外面飞进来一个球,按道理老宅的防御系统一开,外面应该什么都进不来的,这个球却不知道怎么就飞进来了。
紧接着,高高的围墙上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粉扑扑的脸颊,看上去十分可爱。
“你好,请问我能进去捡回我的球么?”
奶声奶气的样子,让人觉得与别的小孩很不一样。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竟然有些怯生生的样子。
“不能进去的话,你能把它丢出来么?”
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孩子,看着他,心情都能莫名其妙的好起来。
于是我把他放了进来。他像是一只充满了好奇心的小猫,一双黑亮的眼睛,在院子里四处乱看。直到他看到了我身下的轮椅,才好奇的问道:“你生病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生病,我只是身体不太好。”
“那你要保重身体哟!”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亮亮的,十分好看。
“我会的,谢谢!”
“因为身体差,所以你不能跟我们一起玩吗?你叫什么名字啊?”
“百里让。”这是先生给我取的名字。说是有母亲的意思在里面。说到我的母亲,唉,不提也罢。这个名字几乎没有用到过,突然之间说出来,还有些陌生。
“我叫舒辛。舒服的舒,辛苦的辛。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吧?”
我点了点头,可朋友两个字对于我来说是极为陌生的,什么是朋友呢?朋友有什么用?
“既然是朋友的话,下次球掉进来了,我还能来找你玩儿吗?”
“你想来就来吧。”不用等球掉进来。后面这句话,是在心里说的。
“舒辛,舒辛,球捡到了么?”外面的那帮孩子似乎在催舒辛回去。
“我马上就来!”这个叫舒辛的奶团子,看了我一眼,说到:“我先回去了,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的哟。身体要早些好起来呀,不然我们都没有办法一起玩。”
说完他就抱着球离开了院子。
说起来也奇怪,在那个奶团子进来的那一瞬间,我仿佛站在了春风里一般,浑身都暖洋洋的,再也没有那些奇怪的负重感。
可是他一离开,那些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退潮一般,又汹涌了回来。
所以,我断定,他就是我的药。
自那以后我一直都在等,可是那个球却再也没有飞进来。
我算是一个偶然看到了光的孩子,那个光说好会再出现,可我却迟迟看不到他的身影。
既然光不出现,那我便去找光吧。这样想着,我便利用了自己的时间,在先生不知道的时候,查到了那个奶团子。
看着自己查到的结果,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些孩子,都住在一家收容站。而那家收容站的绝大多数资产,都在先生名下。
后来我去找先生问过那家收容站,可是先生不告诉我。
先生真的什么都挺好,只有一点,他总是无条件地站在舅舅那边,舅舅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唉,舅舅让我安心长大,不要再管过去的事。
可是过去又不是沙滩上写的字,海浪一过就会消失得连印记都没有。经历了那样的事,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先生不愿意跟我提收容站,我却不想就这样放弃。经过一段时间的核查,我发现尽管收容站挂在百里家的名下,但先生几乎不去过问任何的事情。
尽管好奇原因,但实在查不到,我也就只能罢手。不过先生的不过问,对于我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那个时候,距离我见到舒辛已经过了好几个月。等我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显然已经不记得我了。
真是叫人失望呢。
尽管这么想着,我却仍然笑着跟他打着招呼。
“你好,我叫庄诺。”
从那一天开始,在舒辛的面前,我便是庄诺。
我享受着那个奶团子跟在我身后的感觉,他奶声奶气地叫着我小哥哥的时候,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们一天天长大,我总算意识到,舒辛总有一天要离开。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感觉,一想到今后的日子里,他都不会在我身边,我就有些不开心。
思来想去,我去找了先生。
第031章
舒辛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境。
不过这一次,没有了铺天盖地的红,这是一片绿草茵茵的空间。他之所以能判断出这是同一个地方,完全是因为气息,那种熟悉到不行的气息。舒辛甚至觉得自己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可是他的记忆里却根本没有这个地方存在的环境。
他试着在这片青草地上走了走,顺着那气息的方向,舒辛发现了一个村庄。
一圈竹篱笆围着一个院子,院子里吊着一个秋千,而秋千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舒辛,舒辛,阿爸喊你过去吃饭。”
不远处跑来的另一个孩子,声音很洪亮,只是他喊出来的话,却让舒辛傻了眼。
秋千上的那个孩子,也叫舒辛?
然而等那个喊话的孩子跑近了,舒辛才发现,这明明就是小一号的布卡。
“布卡哥哥,今天吃什么?”小舒辛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打开了院门,朝布卡的方向跑了过去。
“今天阿爸抓了兔子,咱们吃烤兔。”
“真的呀,那快走吧!”
说着话,两个孩子都跑远了。舒辛却还愣在原地。
刚刚那个是小时候的自己?可是他为什么喊布卡哥哥?布卡怎么会也在这里?
舒辛满脑子的问题,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这个村子,忽然之间被一种沙雾笼罩了。
为数不多的大人带着孩子们捂着口鼻,纷纷逃离了这个村子。可是舒辛发现,离开的人群里,没有布卡也没有那个小时候的自己。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当初重生时候的自己曾经看到的画面。铺天盖地的红,压住了那沙雾,严严实实得包裹了整个村子。
在这样的视野里,舒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邓肯大叔!他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布卡,可那时布卡似乎被什么缠上了,邓肯大叔根本拉他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东西把布卡拖走。
布卡绝望的神情深深地烙印在了舒辛的心上。
而这个时候,舒辛醒了过来。
又做梦了,这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情景?
而且梦里的布卡,为什么会比自己大上一些?
正在胡思乱想的舒辛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是了,他们已经从那个基地出来了,当时布卡身体里迸发出的红光,几乎震碎了那奇怪的植物。
韩英也承受不住那红光里的能量,晕死过去。
模糊地视线里,察觉到莫真在靠近的舒辛,原本想要制住韩英,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了韩英的身影。
后来问过莫真才知道,大概是韩英那个师兄,救走了他。
最后应该是莫真把百里让背了出来,至于布卡,在舒辛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一个青年男人,倒在了布卡原本的位置。
说起来舒辛那时也因为受了冲击,晕了过去。到现在他也没能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放开。”舒辛的声音冷淡极了,他一点都不想看到眼前这个男人。
“不放。”守在舒辛身边的自然是百里让,他比舒辛醒的早上一些,只是现在脸色还很苍白,看上去依旧十分虚弱。
“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出去。”舒辛奋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百里让,闭上了眼睛。
眼前的这个人骗了自己多少年?舒辛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任人揉捏的面粉团子。一想到从小时候开始这个人就在骗人,舒辛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啊!从小就在骗自己!
舒辛的手指紧抓着床单,恨不能转过身就弄死那个人。
“舒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百里让的声音在这样的时候听起来尤为无辜。什么不是故意,这要是故意起来,自己是不是命都没了。说来讽刺,自己确实命都没了啊。
这么想来,舒辛更不想理他来。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在莫真的房子里。为什么莫真还没赶百里让走呢?!当时莫真带着百里让一起进入基地,舒辛就很疑惑了,百里让怎么到现在还在呢!
见舒辛不打算说话,百里让也没有离开。他坐在一边,看着舒辛的背影,径自说起了话。
“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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