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欲碎》第103章


洗尘宴过后,梅牵衣梅夫的监督下,好好地歇了一觉。吃饱睡足了,她伸了伸懒腰,穿过落花小院,夕阳斜斜地穿过高大的繁枝茂叶,跟洒了金粉一样。她抬手接着那细碎的金粉影子,再走过紫藤走廊,亭台雨池,最后花厅里找到了正喝茶说话的梅青玄夫妇。
梅青玄夫妇正商量着退隐江湖。
梅牵衣微微愣了愣,原准备迈进门槛的脚直觉地又缩了回来。只听梅青玄道:“如今江湖那帮兔崽子们,非咬着的牵牵不放。怕就怕就算真的退出江湖,也退不出这些是非啊。”
梅夫道:“这倒也是。即便退出了,牵牵也是要嫁的,那武林山庄……好看那谭中柳是真心疼牵牵的。若牵牵嫁过去了,他真能愿意随着牵牵与楚凤歌一起,游荡江湖,这倒是好事一桩。有他们俩牵牵身边,江湖也没敢对牵牵怎样。”
梅青玄哈哈笑了起来,道:“所以,小果儿,们这到底是退,还是不退?”
梅夫道:“退不退都一样,青玄哥决定就好。”
梅青玄道:“这不又回到原点了?”
二都笑了笑,然后是安静的瓷器轻碰的声音。梅牵衣正考虑着是不是可以走出去了,忽然,一张脸放大了面前。梅牵衣吓得连连退后两步,才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抬头瞪着她的活宝爹爹,道:“爹,吓到了!”
梅青玄笑得很夸张,捻着上唇短短的髭须,道:“哟,牵牵的胆子变小了。来来来,正好到爹这儿来,爹牵牵,不要怕。”
梅牵衣把手放进他掌心,跟着迈进了门槛,梅夫正站厅里,看着他们这一对父女,温婉地笑着。
梅牵衣明知故问道:“刚才听爹和娘说要退出江湖?为什么?”
梅青玄又坐回了椅子,端着茶慢慢喝着,道:“江湖是非多,爹的宝贝牵牵不能给他们受委屈。”
梅牵衣道:“爹,们不也说了,退出江湖解决不了问题。他们非咬着不放,们就算是退出江湖,他们也不会放过的。”
梅青玄喝了一口茶后,把茶杯放下,与梅夫对视一眼,将梅牵衣拉到了他跟前。“若是不退出,牵牵想怎样能打消他们的猜忌?”
梅牵衣道:“谣言不攻自破。自过的日子,他们要敢来惹,也绝不让他们好过,要他们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有些是不能随便敢惹的。”
梅青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最后笑道:“看来牵牵是不同意退出江湖的。小果儿,那咱们就听牵牵的吧。”
退出江湖如今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现实,爹娘也知道,但却仍想这么做。抬头望着藏青色的天幕,日头已沉。梅牵衣忽然想到,对于现的情况,爹娘想到的只有退出江湖以避开,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想着去应对,就像上次一样,去跟江湖群豪申辩他们的女儿自小长梅庄,所谓的时空穿梭不过是居心叵测之徒的陷害。
“牵衣妹子,可巧哇!”
梅牵衣才入神思考着到底是什么状况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柔婉的呼唤。这声音入耳,梅牵衣顿觉一惊,抬头看去,果然是余夫。但让她意外的是,一向温婉贤淑举止娴雅,行动处处都是大家闺秀良好教养的余夫,此时正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坐高大的树枝上。绿色掩映,她正低头朝她笑着,嘴角俨然还有一丝顽皮与捉弄。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据说今天是女生节。看文的女生们,节日快乐哟!o(n_n)o
76人在高处
“是巧啊,余夫。”都找到她家里来了;还说“巧”;梅牵衣也不拆穿,跟着睁眼说瞎话。退后两步;将仰角放低;让脖子不至于那么酸。
余夫坐高高的树枝上;从树枝中探出头,唤她上去,继续睁眼瞎话道:“既然赶巧了,不如牵衣妹子也上来坐会儿吧。”
梅牵衣四下张望一番;并无一。她目测了一下余夫所的高度,摇摇头;颇有些无奈道:“牵衣不才;上不去那个高度。”她身体初愈,自然比不得平时。且余夫一身轻功来自湖庄,本就比她高出不少。
余夫低头看了看树高,倒是极好心地道:“且试试,若上不来,再拉一把。”
梅牵衣细看了那棵大树,暗暗算好落脚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踮着足尖上跃,现近处的树枝处轻踏借力,再旋身往上,如此几次,方才能够上与余夫相邻的一根树枝。
“上面风景果然好。”梅牵衣叹道。远山目,长河如练,梅庄的绿瓦白墙外甚至还能看到金陵街道上叫卖的铺子,一片盛世繁华的景象。近处梅庄的练武场上,还有仍练武未歇的家丁护院。
“站高处,总能看到很多别看不到的风景。牵衣妹子,道这些风景,可是好的?”余夫坐枝头,似乎对那远处的风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望着梅牵衣,浅浅地笑着。
梅牵衣再看了一会,扶着树干坐了下来,道:“这些风景平日里看不到,又要煞费这么一番努力,自然是好的。”
她如今依然记得离开庐山时,临别余夫对她说的话——如今亲见的传闻,才知这世界,果然变化很大。“这世界”是什么意思?她想问,却不能直接问她,现对时空穿梭如此敏感的时候,她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只能等她主动说出来。见她迟迟不进入正题,她也不急,顺着她的话说着,看她到底是想要说出什么来。
“小金鱼!”底下院子里忽然传来梅疏凝唤金雨朵的声音。梅牵衣俯头看去,只见鹅黄衫子的金雨朵正从外面走进院子里,扯着一根树枝,揉着上面的树叶,又随手甩开去,极其落寞无聊的模样。梅疏凝跟她后面,轻轻唤着:“小金鱼,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金雨朵停下脚步,回头朝梅疏凝挤出一个笑,道:“没事,别管了,让安静一下,想通就好了。”
梅疏凝极不给面子地嘲笑道:“不管?若真让自己静一下,还不得‘静’好几天,理都不理了。”
金雨朵被他略带委屈抱怨却又揶揄的语气逗得笑了笑,道:“哪有?”
“还说没有!”梅疏凝指控着,“当初不知道是谁,说叫别管,不管了,结果她回头就来跟抗议,‘说不管,就真不管了’?”
他最后一句话,学着半大孩子稚嫩的语气,听起来果然像个豆蔻少女跟意中撒娇,把金雨朵逗笑了,伸手扬着树枝他身上软软地打了几下。然后又道:“表哥,就让静一会,等想通了,再去找。”
“到底要想什么问题,这么严肃?说出来,表哥也帮一起想。”梅疏凝还不死心地哄着。
金雨朵摇摇头,道:“别帮不了啊。表哥,让想想,总能想明白的。”
梅疏凝无奈,最后跟她再三确认后,道:“好吧,那想通了一定要来告诉。先去看看牵牵,她回来还没怎么吃饭就先睡了,这会也该醒了。”
他伸手她上臂轻轻拍了拍,把安慰传达给她,然后四下看了看,忽然凑上去,她颊边亲了一下,道:“小金鱼,若想不通,就别太为难自己。表哥又不是给净当摆设的。”
梅牵衣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离开,再抬回头来,余夫仍一脸怅然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叹道:“真的只有那些煞费努力了才能得以看到的风景,才算最美的风景么?”
“当然不是。”梅牵衣回答道:“这高处美景,余夫轻身一跃便轻易可得,但对牵衣而言,却是诸多困难。只是,付出了努力,总能比别多珍惜些罢了。”
余夫讶然地看了她一眼,又浅笑着移开视线,道:“前段时间起,江湖就一直传牵衣妹子能时空穿梭,从未来回到现。是有点好奇,牵衣妹子对这个传言到底是怎么看的?”
梅牵衣心里暗道:“果然来了。”面上仍旧保持着镇定道:“传言就是传言。若对它有了看法,还是对它的一种重视了。还是说,余夫也相信这传言?”
余夫笑了笑,并未回答,反而又问道:“妹子对‘未来’怎么看?从未来回到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梅牵衣道:“牵衣对这个传言没兴趣,余夫还是去问那些传播传言的比较适合。若问‘未来’,倒也有个问题,不知道余夫对‘世界’,又是什么看法?”
余夫道:“牵衣妹子不必对这么防备。只是有一些事情想向牵衣妹子证实一下。”她顿了一下,顺着树干躺下,隔着层层绿叶望着那青蓝的天空,天空已有些暗沉。“那是十六岁的时候,出嫁前夜,曾做过一个梦……梦境里有当时并不认识的牵衣妹子。那个时候……不是这样的。”
梅牵衣心中一凛,垂下眼眸。只听余夫继续道:“那场梦,从十六岁直到二十六岁死,所有的一切预示得分毫不差。就算有差错,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本来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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