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沈凉玉探案集》第8章


而他们认定李汉星是凶手的根据和我不同,远距离射杀,一定得经过事先的练习,这不是一日之功。而根据他们的调查,在前一段时间里面,李汉星曾利用周末时间,去一家体育馆苦练瞄准射击。
在李汉星的房间里,警察果然搜查到了我想象中的射击工具。上面还有李汉星的指纹。
愚蠢的李汉星居然还留着它!
(也许他想利用它再次杀人?)
这个念头令我毛骨悚然,也许是,那么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
只不过是善意的提醒,李汉星丧身在亲生弟弟手下。
而我重获自由。
尽管如我意料之中,人们对我被“打回原形”庆幸不已,一时之间,挖苦、嘲弄、恶意的“安慰”又铺天盖地朝我席卷而来。
而我守护自己的方式,仍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无动于衷。
因为我深知,随着时间消长,这一切总会平息,只不过暂时遂了众人的口舌之欲。
能娱乐大众,我何必搅局?
而风平浪静之后,我的生活,仍然继续。
第二章、败局
原本已经躺下,我忽然想起还有一双球鞋晾在楼顶天台。夜深风大,这个懒是偷不得了。
推开天台的门,迎面而来的冷风令我打了个寒颤:“好凉。”
我往晾球鞋的方向走去——却突然停下脚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凭栏处有人影在轻轻晃荡。这么晚了,这是谁?
我的脚步声也惊动了对方,人影转过身来。
“哗。”天台上暧昧灯光照得眼前人脸上明灭不定。即便如此,我也看清了她眼中哀戚与绝望神色。
“你是人是鬼?”因我发出的语意不明的音调,她这么问。声音凄厉。
“与尔同类。”我慢吞吞地回答,四下寻觅我的球鞋。
“你来……也是为了等人?”
“不是。”我终于发现了目标,走过去拎起球鞋。
“哦。”她也看清了我找到的物事。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你快走吧,别妨碍我。”
“嗯。请自便。”
我往出口走去。
“呃……等等。”身后人似乎踌躇了一秒,忽然叫住我。
“嗯?”我停住了。但并未转身。
“……你……不问我……在这里干吗?”
“你自己说了,你在等人。”
“哦……不过我想他不会来了。”
“让你在这种地方等待的一定不是个值得你等待的人。”
“也许吧。”她似乎在笑,冷笑。
我继续往外走去。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如果他不来,我就死!”最末一字凄厉至极。然后是一片静寂,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哦。”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里是17楼,我保证你能达成所愿。”
她一怔,嘴角弯成讥诮形状:“你真冷血。还是你不信我真敢跳下去?”身体微微前倾,贴住了仅仅齐腰高的凭栏。
“我不冷血。如果我现在出去叫上一大群人看你跳楼,那才是冷血。到时候不怕你不肯跳。”我淡淡地说。目光对上她的。
她呆住了,半晌道:“没错,没错……我跳下去,对谁也没有损失……”
“不但没有,反而值得大众津津乐道。”
“他可能根本不会……为我哀悼……”
“你将成为他炫耀的资本,除此别无其它。”
女孩纤细的身躯慢慢蜷缩,终于崩溃。
她恸哭:“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
“他未必不知道。他只是不稀罕。”
这时我已走到她身边,轻轻一拉,她的身体倒向我怀中。
她抬起泪眼看我,一双大眼纯白无辜:“我心已死。”
“瞧你,说得像真的一样。”我嗤笑。“下去把脸洗一洗,我买了一块蛋糕当明天早饭,这下便宜你了。”
把她带到空荡的水房,洗好脸,看她捧着蛋糕狼吞虎咽,我笑了:“活过来了?”
她抬头看我:“刚才你真不怕我跳下去?”
“不怕。我掉头走掉,谁也不知我在场。”
她仔细端详我的神情:“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冷血?”
我笑:“说了我不冷血啊。”
她吃完蛋糕,两手一摊:“我叫纪真鸿,你呢?”
“幸会,我是沈凉玉。”
“啊……我听过这个名字……”她有小小吃惊,抬起眼在我脸上又扫视一遍,“你就是那个……”
“克死未婚夫的不是?”我淡淡地道。先前我曾卷入一场谋杀之中,还险些成为疑犯……但天知道,那完全与我无关。
我只是无动于衷的旁观者而已。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希望没有冒犯你。”
“不会。”
她看看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你困吗?”
“我明天早上没课。”
“那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老实说我已经有点疲倦。但她眼中恳切神色打动了我——她需要一双聆听的耳朵……好吧,送佛送到西。
“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死。他答应我会来的。结果,却没有来。”纪真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看着我,“他没有来。他想我死。”
“他并不想你死。只不过你活着,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而已。你的生死,对他来说,不是难题。”我哀叹。能令女子断肠,无非一个“情”字。而我却不知到底是什么让人们确定自己是爱上了一个人。是依靠那些狂喜,还是倚仗那些恸悲?
在我看来,世间的情爱都是庸人自扰。时空如此辽阔,我们凭什么认定,那人也在此处?
不,我不相信爱情。因我并不相信,这一世,有能与我势均力敌的人存在。因不存在,便无谓错失。
纪真鸿,她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爱上了错误的人。
何必令自己不堪至此?
她可能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别过头去。
“凉玉,我该怎么办?”
“现在是凌晨,按正常人的作息,我们该在快乐地呼呼。”
“那天亮之后呢?又当如何?”
我看着她。风月惨淡,她并不是不知,居然仍然沉迷其中,不肯就醒。
痴儿痴儿。
“有的时候,真想把他现在爱着的人亲手杀掉。这样,他才会爱我。”她笑着对我说。她的眼有异样神采,我知道,那也许并不仅仅是玩笑。
“原来他已名草有主。”
“嗯。”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了吧。”
“那你再耐心等等吧。不久就轮到你了。”
“嗯?”
“爱情这玩意儿,全靠激素分泌,一年过去,该到头了。”
“凉玉,你没爱过人吧?”
“嗯。”
“爱一个人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爱另一个人的。”
“哦。”
“我想把他抢回来。”
“想知道我的建议吗?”
“你说。”
“不要争抢。男人得到了一个就会后悔失去了另一个。耐心等待,等他们无疾而终。这样,他才会在抱着你的时候不想别人。当然,时效也只一年左右。”
“……”(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别担心,到时候你也会觉得他如同鸡肋。你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
“友好相爱,平和分手。如果做得好,人生可以有几十段真爱。”
“……凉玉,我真受不了你的奇谈怪论。”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真鸿终于笑了:“凉玉,认识你真好。”
“嗯。因为你吃掉了我的早饭。”
“那我明天请你吃更好的。”
“不用了。我困了,放我回去睡觉吧。”
“……好吧。”
离开之前,她握住我的手:“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你救过我。”
“不,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并未忽略掉那一刻她眼中的哀伤。女孩略为憔悴的容颜,微微仰起脸来,视线不知投注在什么地方,嘴角却弯起:
“我恐怕,已经无药可救。”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时,尽管感觉到学校沸腾得有些异样,也无知无觉地自顾刷牙洗脸。
“听说……尸体还是光着的……”
“是先奸后杀么?”
“不知道啊……”
“好可怕,竟然有这种事……”
在食堂里居然听到了如上对话,我皱了皱眉,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
好吵。
“你们懂什么?”一个男声如横空出世,“这是明显的伪装,哪有什么色魔!凶手,应该是女子!”
“不会吧……”
“怎么可能……”
“我可是发现尸体的人哦,我亲眼看到了,尸体虽然被脱掉了衣服,身上却没有挣扎的瘀痕,是死后才脱掉的吧,太明显了……”
我挤在买饭的队伍里,没有回头。我讨厌公众场合大放厥词的人。
“是你发现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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