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捉鬼师,千里追妻》第87章


“无迹,起——”
然则,搀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突然冲进来的人影打断:
“——多谢大舅子!”
感动的男人陡然一冷,脸色黑了下来,收回搀扶的手,“你来干什么?”
邵慕白的嘴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去,“大舅子准了我们的婚事,我这姑爷当然要来登门拜谢了!”
段如风额上冒了一股青筋,果然,他就算答应了婚事,但是只要一看到邵慕白,还是不可能不动怒。
“谁允许你窥听的?冬然呢?冬然!”
邵慕白兴冲冲阻止他,“哎哎哎大舅子你别叫了,我让冬然给你煎药去了,还没回来呢。”
突然而至的喜悦让他说话都跟唱曲儿似的,起承转合,末字的音调还要往上扬。
段如风真的佩服他,毕竟这人是世上少有的,能瞬间把他所有的情绪都驱走,只剩愤怒。
“刚刚的话当我没说,我收回!”
邵慕白惊呼:“别别别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舅子你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呢?何况我跟无迹都亲耳听到了,你可不能赖掉啊!”
段无迹也着急了,跪着的身子往前一倾,轻唤了一声:“哥。”
段如风接到自家兄弟眼巴巴的目光,顿时心就狠不起来了,但是一转眼,就对上邵慕白那张欠揍的脸,满腔怒火发作不得,最终只能抬手揉弄酸痛的脑仁,咒骂道:
“无迹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无赖!”
邵慕白没接话,段无迹更不知说什么,屋内一下子陷入沉寂,仿佛有人用一张无形的网给封了起来。
段无迹着急了,以为兄长真的要把话收回去,一时慌了阵脚,无助又生气地瞪了身侧的人一眼。
邵慕白接到他的眼神,只是宠溺地笑笑,在宽大的袖子下面握住他的手,宽慰地抚摸了两下,传去暖热的温度,让他莫要担心。
接着,他抬头,一改之前轻浮的作态,剑眉微蹙,眼神真挚且炽热。
“段兄。”
他脊背挺直,宛如黄山悬崖上的劲松,于茫茫云海中屹立不倒,眺望着远处从地平线冒出来的朝阳。
邵慕白便如劲松守望朝阳一般,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仿佛守护着一辈子都不能损坏的东西:
“无迹少一根头发,你剜我一块肉。他少一块肉,你就卸我一条胳膊。我若负他弃他,不用你出手,我自请千刀入体,万箭穿心,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这种下地狱的话不是虚盟假誓,而是他一直放在心底深处的执念。
那年,他抱着段无迹的尸身,于茫茫大雪中坠崖。他想着,要是怀里的人是热的,该有多好。
如今,因为各种阴差阳错的缘由,冥君真就还给了他一次机会,重来之时,他怎会放手?
第87章 钦差(一)
因祸得福,段如风承认了二人的感情。
邵慕白便也了却一桩心事,带着小魔头又美滋滋地上了路。他们仍是赶往临沧国,那里乃是八川大陆的最东方,靠海而居,天地精华最盛,是鬼妖修炼泪丹的最佳之地。
他们从西往东走,每个城镇村庄都会停留至少半日,确定没有鬼妖的气息之后再离开。当然,人在途中,除了鬼妖,总会遇到许多奇人异事。譬如那日,他们正在一家小酒楼吃东西,却被邻桌的男子打断:
“二位,别吃了,这酒不干净。”
正在剥花生的邵慕白一愣,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酒碗。
“兄台何出此言?”
那男子身材偏瘦,面容秀气,一身浅灰色的布衣长袍,腰带上绣着几片竹叶,皮革的材质,是不怎么富贵的书生打扮。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读书人的优雅,瞧着也很舒服。
他两条黛青的眉毛倒插着,看上去很生气。身子一转,挪到邵慕白这桌来,道:
“这酒里掺水了,喝不得。”
“掺水?”邵慕白愣了愣,端起酒碗一抿,果然酒味不纯。
不过,这种小酒楼卖的酒一般也不怎么正宗,店家往里头掺水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青年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把酒楼的格局上下打量了一番,盘算道:
“这酒水打的是杏花白的牌子,卖十文一两,但我昨日才打听了,酒庄的杏花白进价是五文一两,他们直接卖已经是暴利,如今还要掺水作假,更是奸商中的奸商!”
邵慕白见他一身正气的样子,心里生了两分钦佩,“阁下嫉恶如仇,此等气概委实让人佩服。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可是要进京赴考的秀才?”
青年男子却道:“天下事,天下人皆可管之。不论我如今的身份是什么,断然都要将这酒楼的老板抓去见官!”
见官?
这倒是邵慕白每料到的,他以为这书生顶多会拆穿店家,令之赔偿。结果还没待他询问,青年又开了口:
“我方才吃了酒,那酒里面起码掺了四成的水,如此明目张胆,这店家断然是个惯犯。倘若不抓起来,以后断断还要坑害更多百姓!”
“阁下,我觉得这事儿可以商量个对策。”
邵慕白本来想说,这么大一个酒楼,既然他们能吃出掺了水,别人同样也能吃出来,但周遭的人都没有吭声,恐怕另有隐情。
但那青年男子却不以为然,抬手摆了摆,道:
“兄台,这家酒楼我暗中观察了三日,不会错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抓起来,送去衙门审问。”
他将手负在身后,一身正气,越说越觉着刻不容缓,随即便朝不远处的小二招了个手。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有话问他。”
这话一出,倒有几分当官的威严,不似一个柔弱书生。
店小二一条毛巾搭在肩上,点头哈腰跑过来,本想招待两句,但瞧见那青年男子面容不善,便也不敢妄然说什么,一溜烟跑去后堂了。
不多时,这修葺了两层的酒楼就围满了人,人群议论纷纷的重点,自然就是这酒里究竟有没有掺水。毕竟,那掌柜的跑出来,说了几句“小店不可能做那违法欺诈之事”后,就开始对青年男子破口大骂,指责他无事生非,要辱没他家酒楼的名声。
于此同时,周遭围观的人也纷纷说了开来。
“我在这酒楼吃了这么多年,没觉着酒水有假啊?”
“这书生该不会是胡说的吧?”
“现在的读书人可不比以前,造谣张嘴就来。”
“瞧他的打扮不像有钱人,估计是进京赶考的秀才,路上没钱了想讹点儿盘缠吧。”
人群中窸窸窣窣谈说开来,虽都很小声,但几十个人加在一处,便也如嗡嗡的闷雷声了。
那掌柜的更有了底气,高声骂道:“我这酒楼都开了几十年了,一直本本分分。你再在这儿妖言惑众砸我的招牌,别怪我轰你出去!”
男子虽只有一人,但他很是镇定,于万千议论之前也面不改色,“你当然不会每个人都卖假酒,否则你这酒楼也开不了多少年。你们只会挑赶路人下手,一来过客急于赶路,不会花费时间与你计较。二来他们都是外来之客,人生地不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也不会找你麻烦。方才我的酒,和隔壁这二位客官的酒,就被你们这样做了手脚。”
闻言,那掌柜的脸色僵了一下,虽然很快调整了回去,但那明显的一僵却落进了邵慕白的眼睛,他更加确定了一件事——这青年男子的推测,一字不差。
掌柜的往前了一步,道:“怎么?另找两个人串通点儿文章就想闹事?年轻人,你找错地方了。”
男子唇角一勾,道:“是不是闹事,测一下不就知道了?”
这话一落,四周渐渐安静下来,看这场闹剧要以何种形式收场。
只见那男子转身,借走了邵慕白桌上还没动的酒坛子,放在大堂中央的桌子,高声道:“众所周知,水重酒轻。如果静置太久,酒与水是会上下分层的。一般而言,酒庄要卖假酒,定会事前用竹棒把酒水搅浑,这样,卖到最后的‘酒’,才不会只剩‘水’。”
他语调不急不缓,如教书先生一般游刃有余,显然对此事有很大的把握。
许多人是不知道这个“行业秘密”的,所以都觉得好奇,脑袋纷纷往前探。而正因为那掌柜的是内行人,所以,在男子说出这段话之后,他的脸色才不受控地变得铁青。
接着,男子掏出事先准备的铁钉,在酒坛底部钉了一个洞,清澈的液体便一下子涌了出来,装进瓷碗中。
“方才这二位客官没有动酒坛,我粗略算了一下,约莫有两盏茶的时间,足够酒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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