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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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搁十年前,我也许对这样的行为,还能满脸通红地抱着两腮低头骂一句“讨厌”,再心里回味一下。可我是情妇卢欣然,他是大禽兽秦绍,跟他说的那样,我们两个人什么事情都干了,还在乎这个?所以我只遗憾我没有咬碎他舌头,其它想法一点都没有。
秦绍问我:“刚刷完牙喝粥是不是感觉很好?”
我说:“哪里,刚刷完牙吃冰淇林最爽。”
“大冬天的吃什么冰淇林?”
“土人兼老年人了吧?照你说法,哈根达斯是不是冬天就关门了,集体搬到南半球做生意去啊?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情人节多少男人在哈根达斯门口排队买着呢。情人节,2月14日,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冷得刺骨啊,可姑娘们就爱看男人吹着冷风冒着大雪缩着脖子等着。你不懂。”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女人的乐趣就是看男人怎么为她一个人受苦。女人的成功之处就是看这样为他受苦的男人有多少个。”
“那你呢?”
“我?我本身就个大苦逼,我的娱乐已经不能单纯靠这种小事才能满足了。”
“诸如什么样的大事?”秦绍抬头看我。
我想了想,望着天花板说:“比如你冬夜里掉进冰窟窿啊,夏天正午行走于撒哈拉啊,出门遇上妖回家撞到鬼啊。恩,诸如此类。”
秦绍皱起了眉头,把勺子在碗里一插,跟我说:“你自己吃吧。”
我说:“自小张海迪姐姐就教育我们要身残志坚,达人秀总冠军没手臂还能用脚弹钢琴呢,自己吃就自己吃。”
我翘起腿,哆哆嗦嗦地夹住勺子柄,一使劲,碗就被我碰翻了,滚烫的粥洒在我脚背上,红了一片。
我吃痛地想秦绍怎么这么乌鸦嘴呢,难道真要废我四肢才心甘情愿?
秦绍连忙把餐桌推开,按了一下电铃,从盥洗室里拿出凉毛巾,替我擦脚:“你能安安稳稳过一天吗?啊?不刻薄会死吗?”
我红着脖子说:“当然会死。我哪里刻薄,这是我真实愿望。我还没说更难听的呢。在没把你下辈子的事情给安排了之前,我死不瞑目。”
护士过来了,可能她也受够我这里状况频发,过来的时候都是带着医生一起的。
老医生慈眉善目,看着我脚,跟我说道:“姑娘,没手了还能自虐啊,年纪轻轻怎么求死的意志这么强呢?都有这么大力气想死了,为什么不用同样的力气好好活着呢。”
就这么和秦绍斗智斗勇地在医院待了几天,我的右手已经恢复了大概,基本上具备了操起东西往秦绍身上砸的能力。可能力归能力,我一直没有找到施展它的机会,空有一腔鸿鹄之志,就这么悲愤而遗憾地出了院。
37第十一章 斗争·闹(3)
宾利车驶向盘山公路时,我感觉自己脑门上刺着个硕大的“囚”字,身上加上了一道道枷锁,敝衣褴褛地正朝寸草不生的罪犯发配专用地宁古塔走去。在那个地方,我将饱受鞭笞之刑,风餐雨露,无以果腹,最终惶惶老矣。
车停在那栋熟悉的欧式小房前。我背对着曼曼的草坪,以前屈辱的记忆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我记起我为了3万块钱,以从未低过的卑微姿态,费力讨好他而慎言慎行的悲凉。我一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把秦绍的脑袋塞进他大客厅的池塘里,让他永世都不要再出来祸害人。
正当我这么感叹着,然然从屋后拐着退跑过来,挂起身子把我抱住,摇着尾巴旺旺地叫唤。
收养然然作为这苦难岁月的副产品,是唯一值得我高兴且不后悔的事情了。我用右手费力地抱起长了不少肉的然然,亲了亲它脸,说道:“然然,妈妈走了十几天,没茶不思饭不香地瘦几斤,反而长肉了。近墨者黑,跟没良心的人一块儿,连你都学得没心没肺了。”
秦绍听到这里,就白了我一眼。我懒得看他,大踏步地往里进。
我牢记着搬到这里的唯一目的。我时不时假装溜达到书房附近打探,可秦绍自从回家来,几乎足不出户,我不由寻思秦绍究竟是不是赫赫有名的绍杨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难道现在的公司业务都可以电子化了吗?不需要亲自参加什么董事会啊发表年终动员大会感言啊做个年终颁奖嘉宾啊,靠每天闭关在家的宅男老板,这企业能活得了吗?
我待得百无聊赖,机会渺茫得如同中六合彩,只好在秦绍屋子里折腾点事情来,好让他图个清静能出趟门。
我首先下手的是秦绍钟爱的池塘。我跟女佣说想吃各类鱼,让她多买几个品种,每品种多买几条,但必须保证是活的。女佣买回来后,我把所有的鱼都倒进了池塘。随着鱼儿快活地蹦跶蹦跶地落入水里,女佣的嘴慢慢变成了O型。我跟她挤挤眼,告诉她这叫有余地的放生,有余地的积德。然后我在秦绍的仓库里找出一杆鱼竿,搬了条凳子坐在池塘前钓鱼。然然坐在我边上,溜溜的眼睛盯着我。我看它也挺无聊的,就拿出网上订购的爆米花原料,用厨房微波炉打了一下,香喷喷的爆米花就出炉了。我们俩边钓着鱼,边玩喂爆米花的游戏。我向空气扔一个,然后我和然然都抬着头张着嘴接。然然不爱吃,但是深深沉迷于此项娱乐活动中。池塘的水被我弄得到处都是,被然然这么一踩,到处都是狗印。女佣拿着个拖把站在我们边上,被我给支走了,告诉她天塌下来我顶着,我和然然就更加撒开了花玩起来。
大客厅一下子变成水城。秦绍的房子暖气本来就开得暖和,大冬天的只要穿个短袖衬衫就够了。我和然然玩高兴了,往上空扔爆米花扔到了池塘上空,我们就不约而同地往池塘里扎。有时候跳起来接,池塘底下厚厚的苔藓让人站不稳,我一下子摔倒在水里,全身湿淋淋地站起来,学然然甩甩头甩甩屁股,就当晾干水了,接着又不亦乐乎地玩下去。一不小心,秦绍的鱼竿都被我弄断了,我随手一扔,甩到了假山上。
没过一会儿,客厅到处都是水渍和爆米花,整个场面混乱得像是清晨的海鲜批发市场。
秦绍终于被我们俩震下楼了,看这样的场景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走下楼梯后抱着手看我们。
我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断成两半的竹竿。其中一头断得很是锋利,我指指鱼竿跟然然说:“然然让开,妈妈给你扎个鱼吃。”
然然乖乖地站在池塘边沿,看我一下下地往水里扎。女佣买的鱼非常多,满满的放满了一池,密度大到跟东京人口似的。我连续扎了几下,就有一条鲤鱼中招了。血腥立刻在水里晕开,我提起鱼竿来,鱼尾巴还在挣扎着甩来甩去,甩得我一身也是鱼腥。
秦绍终于走过来,一把把我拖出池塘。我赤着脚打着滑地走着,秦绍也不客气,连拖带拽地拉我上楼,然然在下面汪汪汪地叫。
我在楼梯里忍不住回头,发现居高临下地看,这大客厅简直比被人打劫了还让人不忍看。我顿时心生满足感,想着连我都忍不下去,难怪洁癖的秦绍终于要爆发了。
我心里不停地在给自己喊安可,以表扬我在力量悬殊的艰难抗战期间,仍然利用各种游击、小规模的起义来实现逐个突破的宝贵精神。
我以为秦绍会把扔进浴室,按女佣的说法,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有人带着脏味接近他的房子。我现在全身湿得能挤出一斤水来,身上有水有血有腥味,秦绍能把我拉上楼都是个奇迹。可更为奇迹的是,秦绍把我扔到了床上。
我大概明白他想做什么,可是我觉得匪夷所思,因为我现在肯定和海鲜市场负责宰杀的大妈似的,他要在这个时候还有□,是不是太饥不择食了点。
我盯着秦绍说:“不是吧,秦绍。你的品位不至于降到这程度啊,我现在身上这味道,连然然都要忍不住吐了。你这是从何而来的雅兴啊?”
秦绍把我按在床上,哼道:“不要叫它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我说:“然然吗?你有没有审美啊?然然,然然,这个名字多好听。”
秦绍撇了嘴说道:“难听死了。”
我说:“你不是想跟我上来讨论重新取狗名地事儿吧?我说这位大人,有何贵干啊?”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诱惑我吗?”秦绍指了指我的衣服。
我低头一看,白衬衫被打湿后,里面的黑色内衣若隐若现。我不安地说:“诱惑你?你们家拿鱼腥味当香奈儿小姐系列香水用啊?”
秦绍早已上手,开扣子开得迅速,我看形势无法逆转,立刻说道:“秦绍,你再动作,我就咬舌自尽。你信不信?”
秦绍鼻子里哼了口气:“怎么?除了对割腕有研究,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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