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险的龙骑士》第49章

“算了艾伦斯，不要再想了，就算你想起来又能有什么用呢，嘲风他可能……”安格斯欲言又止。
“不，不会的，嘲风，嘲风……”艾伦斯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念着念着就哭了。
这还是嘲风第一次看到他哭。
这个坚强的，不管遭遇了什么都不曾哭泣的男人，现在在哭。
安格斯想安慰他，想拍拍他的背，手却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他怔愣半晌，轻轻叹口气，就转身离开了。
艾伦斯安静地哭着，嘲风就安静地抱着他，妈灵树的树叶在枝头和着哭声“沙沙”响着。一阵风起，好多仍是碧绿颜色的叶子飘飘落下。
许久之后，希文、维特和莫亚也出来了，一来就看见艾伦斯正直直地站在夜色中，背影被落叶和萧风渲染得有些寂寞。
对另两人示意了一下，希文抬步朝艾伦斯走去，维特对着他们无奈地摇摇头，拉着莫亚离开了。
希文走过来的时候嘲风只是懒懒地扫了他一眼，完全不愿将更多心神花费在他的身上。
希文在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也不说话，就只是望着艾伦斯的背影。听到声音，艾伦斯并没有回头，却仿佛知道来人是谁一样，缓缓开口说道：“我以为你明白我的。”
“我不明白。”希文苦笑，“他真的就对你那么重要吗？你若是不想做王后，那我就退位带你离开，你想建功立业也罢，想游戏人生也罢，我都陪着你！这些话我不是早就对你承诺过了吗，可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
希文……嘲风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把脸埋进了艾伦斯的颈窝里，就像艾伦斯喜欢对他做的那样。
闻言，久未动过的艾伦斯突然仰头轻叹一声，“原因……我以为我离开的前一晚都已经对你说明了，你应该清楚的。”
“离开的前一晚？你知道吗，我一开始还以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吵架而已……呵呵，我们认识十五年，真正在一起两年，中间曾为大大小小的事情吵架拌嘴无数次，小的时候你因觉得父王只疼爱我而不关注你，不是也吵架赌气说过再也不要见我的话吗？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一次，就是真的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不久前那个还威严得直叫人心生恐惧的年轻帝王，竟然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艾伦斯转过身来，面对着希文，一字字说道：“我们两个，就这样吧……”
“为什么，为什么啊艾伦斯……那晚你毫无预兆地就来跟我说，你不爱我了，然后就说你要走了！可为什么在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你没有离开我，却在我们终于费尽千辛万苦得到了天下所有人的认可之后，你却说，你要走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不值得而已。”艾伦斯摇头，“与所有的臣子闹僵，置帝国礼法于不顾，以至大陆各地暴=乱频起，所有的帝国子民都在背地里辱=骂他们的王上，甚至触怒了真神，天降异象……洪水，几百年不遇的洪水，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出现，任何措施都无济于事，它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我的父亲当年就是死在洪水里的啊，你让我怎么忍心再看着他们……这些，都是代价。希文，你告诉我，建立在整个帝国的不幸之上的结合，会有好结果吗？”
“我不在意，我只想要你……”
“可我在意。”艾伦斯淡淡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希文所有的幻想，“我只是觉得，我们与整个世界为敌才得到那所谓的结果，真的不值得。”
嘴唇不住地颤抖，许久之后希文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说的不爱我了，也是真的吗？”
艾伦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为什么？！”
“希文，你说，爱情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那为什么不爱就需要？”
是啊，为什么不爱就需要理由呢？嘲风也在想这个问题，就像他至今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艾伦斯一样。
原来，他的爱人真的就是帝国的王后。原来，他的爱人之前还曾深深地爱过另外一个男人。
说对此没有任何感觉那是假的，所幸，艾伦斯现在只有自己了。
艾伦斯一直背对着希文，没有看到他走时的样子，但嘲风看到了，或许用“面如死灰”来形容都算是在挑好听的说。
这晚，艾伦斯睡下时就已经离天亮不远了，嘲风想着反正这点时间也走不到哪儿去，便没有继续出去寻找凤，而是再一次躺到了艾伦斯身侧，手搭在他的腰上，准备一眼也不眨地看他到天亮。
嘲风也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在兽形时与艾伦斯同=床睡过，为什么现在会很习惯这样抱着他呢？好像之前曾经做过一样的事情似的，但是明明没有……
这一夜艾伦斯睡得很不安稳，直到快天亮时才入眠，但是没过多久，他就猛地从梦中惊醒，那突然睁大的双眼生生吓了嘲风一跳。
只见艾伦斯一下子坐起，开始手忙脚乱地在戒指里找着什么，他似是急切地希望找到，又似是在祈祷千万别找到，急得手都有些抖了，乱了节奏的呼吸如拉风箱一般响在耳边，嘲风还以为他又做了噩梦。
结果，艾伦斯很快就从戒指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镜子，半面镜子。
手几乎要拿不稳了，艾伦斯连喘几口气，才终于一狠心转到了镜子的背面。
镜子的背面，是一朵花。
本来艾伦斯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但他现在知道了，满天星，爱人的呼吸*。
“嘲风，原来是我害了你……”泪水一滴滴砸在铜制的花朵上，原本冰凉的花也借此染上了些许温度。
这面镜子，正是艾伦斯在靠近灵之间的那山崖底下捡到的！
当时嘲风的毛有些脏了，艾伦斯正好见到地上有面镜子，就顺手捡过来给嘲风照照，想让他开心一些，没想到……
“没想到，是我害了你！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倒霉蛋，总是连累别人的倒霉蛋，嘲风，嘲风……”一把扔掉了手里的镜子，艾伦斯呼喊得崩溃又绝望。
渐渐地他哭累了，就抽噎着躺回了嘲风的肉身身边，这次还拉过嘲风的胳膊搭到自己身上，紧紧地蜷缩进了那并不温暖的怀抱。
这个因极度缺乏安全感才有的睡眠姿势，自他认识嘲风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就好像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的艾伦斯。
嘲风默默地躺回肉身所在的位置，这样就好像艾伦斯真的在自己怀里一样。
我没有怪你啊，别自责，别害怕，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个倒霉蛋了，要是真的害怕被连累的话那我早就走了……不过，嗯，你这次挖的坑是有点大，所以就乖乖等着我醒来之后惩罚你吧……我一定会好好地“惩罚”你的。但是现在，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嘲风，你在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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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风是怎么醒过来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就在他还在绝望地等待着天亮之后再做一场无稽的梦时，突然听到了艾伦斯失神的呼唤声。
“嘲风……”
一低头，他就看到艾伦斯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嘲风还有些不在状态，他迷迷糊糊地想起，就在刚才，自己的意识突然有了一瞬间的不清楚，然后他好像……好像看到了凤？
凤告诉他，他之后再在这个世界里做什么都不会受到束缚了，因为，他已经成功地渡劫了。
原来，之前嘲风以为的都是错的，他这次的劫数根本就不是什么异世重活一回，而是……情劫。
嘲风很疑惑，自己之前在赛场上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没受到什么惩罚，这个世界的平衡点究竟在哪里呢？
凤说，其实根据嘲风当时的所作所为，按理说是该接受天罚的，但他情劫的齿轮却也在同时开始转动，这才让他暂时躲了过去，之后渡劫成功，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世界最高法则的拥有者，也就是此间世人口中的，真神。
自此，嘲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事，唯一需要顾忌的就只有天道。
嘲风想问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想知道到底是平行世界之中真有那么一个只把自己当龙的艾伦斯，还是那单单只是自己大脑设想出来的幻境，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吉恩能会凤凰重生，他更想知道，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可惜凤最终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他，就一声不吭地消散了。
嘲风猜测着，凤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可能与自己相同，那自己之前的真神应该就是凤了。
就这样，受了好几天罪，却因此知道了艾伦斯对自己的真心，还顺便成了什么真神，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嘲风到现在都觉得自己仍在梦中。
不过既然醒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