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收成记》第47章

“怎么了？”眼神空洞地看着一脸沉重的乐乐，心不由紧一下，很不好的预感。
“刚才，司机打电话过来，打电话过来……”乐乐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说，伯母……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
“妈妈！”空洞的眼神在教堂内寻找一圈，出了这么多事，竟忘了妈妈还没来。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能麻木地冲出去。
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担心地看一下城宇。
“你快过去吧。这里有我呢？”汪董事长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只是疲惫地朝小麦摆摆手。
门外的那欲跨出去的脚，因看到小麦与乐乐紧张地奔出来，而顿住了。
长长的裙摆，让小麦好几次险些摔跟头，她只能蹲下去抓住裙摆提了上来，匆匆地跑下台阶，焦急地等着计程车。
一双蓝眸深深地看着那从自己身边而过，却没发现到自己的可人儿身上，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现在全然没有笑容与幸福。有的只有心痛与悲伤。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急得犹如热锅里的蚂蚁。
“上车吧。”
一辆蓝色的开蓬跑车停在面前。迎上那熟悉的蓝眸，惨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容，只疑惑地看看他，拉着乐乐一起坐了上去。
“要去哪里？”淡然的声音掩饰底下的关心。
小麦闭着眼倚在软椅上，现在连说的力气都没有了。
“呃，去医院。”乐乐心疼地看着闭着眼睛的小麦，老天爷还真的太过份了。事情一波接过一波，还真的不消停了。
“医院？怎么……”担心地透过后视镜看着一脸平静得有点可怕的小麦。
“呃，伯母出了点意外。”乐乐轻描淡写着。
涵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踩着油门的脚微微用了力，车子快速地向医院驶去。
跌跌撞撞地扯着洁白的婚纱向急诊室冲去。凌乱的花头，哭花的妆容，配着皱皱的婚纱，显得那么狼狈。行人都不禁侧目相看着。
越靠近急诊室，脚步却越来越慢，腿哆哆嗦嗦地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扶着墙。
乐乐急忙上前扶住小麦：“小麦，没事吧？”
“乐乐，我怕，我怕……”看着那个近在咫尺的门，她竟会觉得寒意从脚底凉了起来，心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那个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突然害怕看到结果。
真想就此晕过去，一觉醒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恶梦。睡醒了，恶梦自然也会没了。一切还会回到轨迹上的。
98。3…小麦开花96
“杜小姐，对不起。”一个朴实的中年汉子，神色慌张地朝小麦作揖着，出了这个意外自己再怎么样也逃不脱责任的。
“怎么回事？”看到小麦毫无反应的样子，涵就接过口。
“我也不知为什么？本来都是好好的，在那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结果太太她好像看到什么，径直跑下车，向路中间冲去。我都还来不及解开安全带，就出事了。对不起，小姐！对不起……”语气有点激动地解说着。
“那伯母呢？”再次打断他的话。
“哦，还在里面抢救。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那也不是你故意的。”幽幽地声音从口出溢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他的错，没必要扯着他不放。
“谢谢，谢谢。”中年汉子松了一口气，用手背擦擦满头的大汗。
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着他们摇摇头叹息着：“你们快进去吧。”
小麦的步伐踉跄一下，整个人瘫软下去。涵适时地扶住她，蓝眸中流露出浓浓的心疼。
“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小麦痛哭地俯在床边。
“小麦，”睁开虚弱的眼睛，眼神却不以前那空洞茫然的样子了。平静中带点不舍地看着小麦。颤微微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小麦，不哭了，啊！妈妈看到你穿上婚纱就……心满意足了。”顿了一下困难地吞吞口水，吃力地说着：“我就是……舍不得……你一个人……现在……我去陪你……爸爸和弟弟了。”
慢慢抬高眼睑，看着站在旁边的涵，微微地伸出另一只枯萎的手，握着涵的手，把小麦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紧紧握住两个人交叠的手，似乎要用尽剩下的力量来紧紧握住不放：“小麦……就……交给……你……要……”那双削瘦满是皱纹的手慢慢滑落下来……
“不，妈妈，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走，妈妈，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啊……”撕心烈肺地哭喊着，双手不停地摇晃着身体，试图要唤回她的意识。
乐乐蹲在地上掩住嘴巴，眼泪不住地从下掉。涵动容地深深吸几口气，咬紧牙关，微抬起头，不让那晶莹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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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室顶的灯光，发出一圈一圈昏黄的光晕，不断扩散开来。
“小麦，你醒了？”涵惊喜地凑上前去：“你知不知道你晕了多久了？饿了吧？来，先喝点水，我马上叫人带东西过来。”
手伸向后脑勺轻轻地扶起她坐好，一手拿着开水喂着她喝，但还是很多来不及吞下去的水从嘴边溢出，滴在衣服上。
“Wow，不好意思。”赶紧放下水杯，拿着纸巾在嘴边、衣服上擦拭着。
半响，才不安地抬头看着小麦：“小麦，小麦。”手在她的脸前轻轻摇晃着。
“小麦，你不要吓我，小麦，你要哭，就大声哭出来，这样会憋坏的。”心头被不安占据着，她平静得有点可怕了，乖得有点离谱……
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兀自跌跌撞撞地摸黑地走出去。
“小麦，你要去哪里？”涵抓起床边的眼镜，跑到她的前面，挡住她去路。小心地替她戴上眼镜，对上那茫茫然的眼神，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小麦，你要去哪里呢？告诉我一下好吗？”用着最温柔的语调安抚着。
“妈妈那里。”有点干裂的嘴唇蠕动着。
“可是……，好吧，那你乖乖地回去换一下衣服，吃一下饭。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好吗？”像哄小孩一样哄着。
“不要，我要去见妈妈。”像个小孩任性地吼着。
“呃……”涵有点无措地看着小麦，对于这样的小麦，他还是不太能适应。
“好吧，我们一起去吧。”拉住想径直走掉的小麦，妥协了
车子在迂回曲折的路上行驶着，涵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手抚上那一脸倦意的脸上，心阵阵酸痛，刚才绕去医生的办公室。
“她这是受到巨大的刺激所产生的强迫臆想症，会忘记某个人、某件事或某个时间段所发生的事，也会产生许许多多的幻想，就像类似于失心疯……。那是她逃避现实的一种保护方式，只要照理得当，不要去强迫她去做某些事，要经常去鼓励支持她，让她正面积极地去面对人生，就会慢慢康复过来。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也可能几天就会好了。就是家属要有足够的耐心……”
“强迫臆想症”你到底受到了多大的伤，才会让你选择这样地面对人生呢？你的开郎病呢？都躲到哪里去了……
车子平稳地停下，神经崩得紧紧的小麦，马上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妈妈。”心急地跑下车，也不顾从身上滑落的外套，冲了进去。
“呃，小麦，等我一下。”无奈地捡起外套，跟在后面跑进去。
“咦，妈妈呢？弟弟，妈妈呢？”冲到门口的涵顿住了，心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哥哥”抱着枕头，抬起头来冲着门口的涵甜甜地笑着：“哥，妈妈呢？弟弟说不知道。”
“嗯，妈妈出去了，她去找爸爸了。”有一阵眩晕，被那甜甜的笑容。真想那种笑一直保留在她的脸上，不再离去。
“去找爸爸，找爸爸了。”心满意足地抱着枕头唠叨着，眼睛慢慢蒙上了睡意，不雅地打着哈欠。
“来，小麦，你先睡一下吧。”温柔地替她脱掉鞋子，把脚轻轻地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她的身上。
听着她微打着均匀的鼾声，手伸过去，轻轻拿开她的眼镜。轻抚着那凌乱的头发，不修边幅的脸颊与嘴角那抹心满意足的笑意：‘小麦，我该把你怎么样？这种样子对你，是好抑是坏呢？它似乎已让你忘了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只活在自己编织象牙塔中，忘了那痛彻心痱的伤，那撕心烈肺的痛。一心只做自己梦中的天使，那断了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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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别扭地看着后面的那两个大块头。也不知是招谁惹谁了，要不是听到有小麦的消息，真想报警。想到刚才自己还在为小麦失踪的事焦虑不安，而这两个大块头一脸凶恶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分说地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