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蔷薇》第9章

“什麽？”苏的细微变化让蒂姆又紧张了起来。
“接下来的交谈只存在与我们之间，蒂姆，”苏温柔的说：“你可以把这个作为我们之间的秘密麽？”
“当然，当然！”蒂姆连忙答应：“我以诸神的名义发誓！”
“真是个好孩子，”苏赞许的笑著：“好吧，虽然阿多尼斯是个好孩子，但是──”也许是无心的，苏突然停下来，看了一眼蒂姆。
当听到这个尊贵的先生提起宿敌的时候，蒂姆的心跳再一次的加快了。
苏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对他能胜任欧尼斯塔家族的养子这一结论保留态度。”
“您的意思是，您的意思是……”仅仅是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蒂姆的心跳再次加快了。
“没错，他诚实，勇敢，哦，也许只是看起来，因为勇敢过头就是鲁莽，”苏恰到好处的补充：“但是在权力的中心，这样的美德是不够的，他是否能够胜任这一职责必须的其他美德，这些我暂时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
蒂姆仔细的听著苏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生怕一时的疏忽错过了重要的细节──也许将来对结局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细节。
“而这些美德，”苏看著蒂姆，微笑著说：“比如沈著冷静和有时的缄默不语，这些我似乎在你身上看到了呢。”
“什麽？您说的是真的？”蒂姆再一次惊讶了，紧接著的，是被这位大人物肯定认同产生的狂喜。，而他也庆幸幸好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没有被苏完全看到，否则自己就得不到现在的评价了。
就在这时，苏恰到好处的停止了，他将手指按在了嘴唇上，轻声说：“好啦，要记得，刚才我说的话，可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是的是的，我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蒂姆惊喜的点头。
“真是个好孩子，而且呢，我是从来不会对好孩子吝啬的，再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吧，”苏坐下来，轻轻地说著：“不到翻开最後一页的时候，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故事的结局是什麽，而这句话也适用於生活，在结局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和等待，暂时的胜利也许换来的是深陷永久的深渊。”
说完这番意味深长的话之後，苏拿起了桌子上的拆信刀，放在了蒂姆手中。
那是刀柄由象牙制成的拆信刀，上面还点缀著红宝石制成的欧尼斯塔家族的家徽，那赤红的颜色就像是壁炉中点燃的熊熊烈火一样，勾动著蒂姆心中迸发的火焰。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蒂姆慌忙的说著，可他迟迟不肯将拆信刀放回原处。
“收下吧，”苏优雅的伸了个懒腰，那姿态就像是宫廷中豢养东方猫咪，慵懒而性感，也许出於困倦，苏的双眼迷蒙，更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的优雅：“这个你以後会用得到，而且刚才我说了，对於欧尼斯塔大人喜欢的好孩子，我是从来不吝啬的。”
“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蒂姆激动地说。
在离开苏的房间的一刻，蒂姆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拆信刀，脑海中回想著苏刚才对自己说的话，苏的话语听上去平淡，可每一个字的背後似乎都包含著深意。
是的，没有到最後的一刻，谁都不知道最终的胜者是谁。
“等著瞧，阿多尼斯。”再一次的，蒂姆露出了阴沈的微笑。
在门的那边。
“呼，终於可以出来了。”就在这时，红宝石再次化成了精灵，在恢复自由的那一刻，精灵兴奋的煽动著翅膀，在房间里飞来飞去，金灿灿的鳞粉洒满了整个房间，形成了他飞行的轨迹。
“喂，我说，”玩够了的精灵落在了苏的肩膀上，用轻松的语气对苏说：“这样玩弄一个可爱的孩子，你都不会有罪恶感麽？”
苏笑了。
“如果我说我会有深深的愧疚感，这样的答案你可满意？”苏回过头，看著精灵：“或者说，你可相信。”
在苏深不见底的双眼中，精灵看到了跳动著的火焰。
“我才不信呢，”精灵从空中附身飞了下来：“不过也多亏了你，才让我们在这个乡下不是那麽的无聊，果然这种阴险狡诈的事情，主人身边的人只有你才可以做到呢。”
“这可真是无上的赞美。”苏垂下眼帘：“好吧，告诉我，今天晚上你为这些可爱的孩子准备了什麽梦？”
“当然是让他们此生难忘的梦啦！”说起梦的时候，精灵变得更加兴奋了，他挥动著翅膀，在苏的身边飞来飞去：“真可惜你是个永远不会做梦的人，否则我也会让你身临其境的回到当年那个战场上去呢，”说到这里，精灵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我们走过的每一步，黑色的骏马都会把肮脏的蝼蚁踏成肉泥，那惨叫声比我听过的最销魂的呻吟声都好听，让脊骨酥麻的声音绝对会让你射呢，说实话，那可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场景呢，”精灵飞到了苏的耳边，收起了发光的薄翼：“哦，你真应该看看，我保证这是我这辈子的杰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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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很不错呢，”苏扬起了眉毛：“所以，我很期待今晚。”
“那麽，孩子们，祝你们今晚做个好梦。”
深夜。
“啊！”梦魇让阿多尼斯大叫著惊醒过来。
“怎麽了？”一向浅眠的萨维尔也被阿多尼斯的尖叫声惊醒，听到声音後，他第一时间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了阿多尼斯床边。
虽然醒了过来，可梦里那残忍的景色还残留在阿多尼斯的脑海中，被踩踏成肉泥的尸体，陷入火海之中的房屋，到处都是凄厉的哭叫声，被火焰烧焦的尸体传来的恶臭……
这就是所谓的地狱吧。阿多尼斯对自己说。
“我，我做了个噩梦。”惊魂甫定的阿多尼斯拍著胸口，此时他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一起一伏。
萨维尔走到了阿多尼斯身边，将自己的睡衣披在了阿多尼斯的肩膀上，轻轻地拍著阿多尼斯的肩膀，温柔而耐心地说：“没有关系的，只是梦而已，梦都是假的，放心吧，我在这里陪著你。”
“萨维尔……”萨维尔轻轻的拍打和温柔的低语让阿多尼斯起伏不定的心情微微平息了下来，而在梦中失去的知觉也渐渐的回到了他的身体上：“我想我睡不著了。”
“我想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大概是读一个故事给你听吧。”
“不要故事，不要故事，”阿多尼斯拉了拉萨维尔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著萨维尔，低声说：“拜托，萨维尔，在我睡著之前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当然，”阿多尼斯脆弱的样子让萨维尔微微一愣，特别是那微微湿润的眸子，让萨维尔想到了某种强壮却又可爱的大型犬，於是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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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害怕噩梦，”阿多尼斯逞强著说：“我只是保护萨维尔不要做我这样可怕的噩梦，我是在与噩梦之马战斗！”
“当然当然，”萨维尔点头：“那今晚就麻烦骑士老爷和骑士老爷的剑保护我啦。”
第二天。
早餐之前，平时嘈杂的餐桌上一片沈寂。
“嘿，”阿多尼斯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杰克身边，杰克是有著黑发，颧骨周围长著雀斑的家夥：“怎麽你看起来这麽不精神，还有院长呢，院长哪里去了？”阿多尼斯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个琼。
“让我首先回答你的一个问题，昨晚我睡得不好，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院长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做，所以今天要出门一天，”杰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还有，关於第一个问题，我还有些别的要补充，而且似乎很多人都睡得不好，当然除了那个家夥──”杰克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眼睛向不远处望去，阿多尼斯顺著杰克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几个孩子正坐在一起，兴奋的说这些什麽，他们有人不时地抬起头来，对著阿多尼斯指指点点，甚至还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这样的笑声让阿多尼斯很不舒服。
而被包围在中心的那个人，正是昨天找茬的蒂姆。
“老大，这个是真的吧？”蒂姆身边的狗腿兴奋地嚷嚷个不停：“我能不能摸一摸？”
“笨蛋，挪开你的脏手！”蒂姆重重的打在了狗腿的手背上，“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欧尼斯塔家的东西，欧尼斯塔家的东西据说都是金子和宝石做的，怎麽可能是假的！”另外一个喽罗说。
“发生了什麽事？”阿多尼斯好奇的问身边的杰克。
杰克打了个哈欠：“大概是昨天晚上那位大人不知道脑子里怎麽想的，就送了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