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继续》第9章

当两人手拉着手进门的时候，程母脸上的期待，很快变成了愤恨。还没等开口介绍，程晔就已经看出母亲的异样，怕女友难堪，想拉着女友出去，可女友不领情地挣开他，直奔程母走过去。
很友好的自我介绍之后，程母破口大骂，掀翻了一桌子已经凉了的菜。满地的狼藉，加上程母的漫骂声，在除夕夜，显得格外的热闹，即使都是警察出身，他们，也着实惶恐……
即使已经有心理准备，可程晔依然很难堪。女特警更不用提了，原以为她诚心诚意的讨好一下，不会出现程晔说过的那种被骂情景，可是，原来，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
一声声狐狸精、不要脸的女人等等不堪入耳的词语，破口大骂的人说得流利无比，听着的两个人，渐渐地有些麻木，这一切，曾在程晔意料中，可没想到，他那么小心翼翼的商量和讨好后，母亲依然如此，多年前的情景再现，他有点无力，他突然觉得，母亲是不是……
程晔站在母亲与女友之间，想劝母亲几句，想安慰女友几句，可是，就那样站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分钟后，女特警很优雅地开门离去。
临走前，很同情地看了一眼程晔，一个字也没说。
女特警走后，母亲很快平静下来，一句话也不说，收拾着地上碎掉的碟子。程晔不忍心看母亲像犯错的孩子一样的表情和有些笨拙的动作，拉母亲坐到沙发上，自己收拾……
没等程晔开口，程母发誓言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一定控制自己的情绪。让程晔过两天，带女友再回来，她亲自道歉……
程母无比虔诚地拿出鞭炮，与程晔一起到小区中央的空地上燃放。夜空闪耀的光芒，照亮了程母已经有岁月痕迹的脸颊，可那份美丽依然。一点也不见刚才的疯狂状态。母子俩回到家，又重新做了几个菜，温馨地吃着年夜饭。
可是，保证和誓言，仅限于程晔一个人回家，带女友回家的第二次，还是一样的场面。
于是，女特警向程晔提出分手，程晔无奈答应了。程晔征求母亲同意后，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程母再没出现过异样。但从那以后，程晔再没谈恋爱。
程晔的堂姐程琳，这么多年对程晔一直很关心照顾，自然，更关心程晔的婚姻大事。认识夏小晚的时候，程琳一眼就相中了她。打电话问程晔的时候，程晔仍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程琳苦口婆心地劝，好歹见了面再说。程琳说情况已经跟女方说清楚了，人家同意见面，于是，程晔拗不过堂姐，也答应了。
电梯外英雄救美时，程晔竟有种不舍放手的感觉。他心里，被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是他答应相亲的地方，他怎么可以还没见到对方，却对别人动心了呢？于是，趁电话响，借机“逃跑”。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人，竟是他以后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的那个人！
正文　第十一章
如何继续，看你的……
程晔收到小晚回复的信息后，脸上的笑，一直持续到同事们调侃着问程队是不是有情况了？
程晔收起笑容，告诉大家，一会督察科的人过来调查徐梓朋友受伤的过程，还要去趟医院，那天在现场的人，包括他自己，一会儿都要录口供。
等录完口供，程晔和督察科的人一起，又来到医院。徐子刚刚被转到高级病房，环境好了很多，卫生间就在病房里，而且有两张床，轮班陪护的同事们晚上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虽然手术后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可是做过手术的人都知道，这时候，还是很虚弱的，说几句话，就气喘吁吁，必须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再接着说……调查结束后，程晔送走了督察，又回来陪徐子聊会儿，告辞的时候，问了徐子晚上想吃什么，给他买点回来。
高级病房在小晚办公室的上一层，程晔没坐电梯，直接走安全通道下楼。刚打开通道门，就听到楼下有人压低声音讲话。
“逸飞，你说她拒绝了你？还说自己有男朋友了？”
“是哦，姑姑，你昨天不是还说她没男朋友吗？怎么一天就变了？还是她存心敷衍我？我们同学一场，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我到底哪儿不好啊，她怎么就看不上我？”
“昨天我和她吃饭的时候她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我也打听过了，没看她跟哪个男人走得很近啊？再说，我要是不打听清楚，能请她去吃饭吗？”
“姑，我倒宁愿小晚是骗我的，只是敷衍我，那样我还是有机会……”……
程晔是受过训练的人，即使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他还是听到了，他很自若地下楼，听到小晚的名字，不禁瞄了一眼说话的两个人。一个是戴白色护士帽，应该是护士长的中年女士，另一个，是位非常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纯白的衬衫下摆整齐地掖在烟灰色条纹西裤内，此刻黯淡的愁容，竟有些女子般的柔弱。程晔偷偷地多看了一眼自己的“情敌”。
他的小晚，行情还不是一般的好呢！
咦？他的小晚？……
别人被拒绝，程晔却心情大好地走下一个接一个的台阶，轻轻的敲小晚办公室的门……
里面没声音，过了一会儿，想再敲门，身后有人道：“别敲了，里面没人！”
程晔回头，用见到鬼的眼神儿看着说话的小晚：“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我又不是猫，怎么可能走路没声音呢？”是他太大意了吧？这样，不太像一个警察该有的警觉啊？如果她是罪犯，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哈，可能是吧，我想美事儿呢！”
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去，程晔依然没忘记反锁门。“我这儿都快改成你办公室了。要喝水吗？”小晚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程晔。这一箱矿泉水，还是患者为了感谢她而送来的呢，正常情况下，小晚办公室里有桶装饮用水，饮水机的消毒柜里，有一次性纸水杯。
“不喝水，你好像也没饮料招待我吧？”程晔接过水，指尖有意无意，碰确到了小晚的纤纤玉指。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人很难放手。可是，这样握着人家的手，会让小晚以为他是登徒子的，可是，真的很想握着不放手啊……
与小晚的凉不同，程晔的手很暖，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接触，也让小晚感觉到一股暖流瞬间传至全身每一个细胞，那不可忽视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如触电般轻轻一颤。
欲放开的手，被程晔突的拉住。
“小晚，坐这里，让我坚定继续我信心！”程晔低眸含情，拉着小晚并排坐在沙发上。小晚睫毛弯弯，衬托出如泉水清涟的美眸。程晔把水放在一边，手，轻拂过小晚红惹焰火的脸颊，将一绺淘气地秀发细心地别至小巧的耳后。毫无意外地发现，耳后的雪白肌肤，映出大片粉红。嗅到的，没有刺鼻的香水味，只是淡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茉莉花香。小晚低着头不知道看向何处，他真的很想一亲芳泽，可是，他不敢，怕太冒昧，吓到了佳人。他想轻轻的拥抱她，又怕错过她精彩的表情……
程晔不是情窦初开的二八年华，也有过女朋友，却在那些记忆里，没有过让他如此着迷的情景……就是多年以后，他每每想起这一幕，都会情不自禁地笑出来，笑出声来……
男女的相处，很奇妙。心动的瞬间，无法言谕。爱情的到来，挡也挡不住。
程晔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个胆小的饿狼，看到美食，想扑又不敢，眸子里闪耀的光，足以照亮无星无月的夜。小晚只来得及如惊鸿一瞥般的对视，便再也不敢看他。从没与男子如此相处过，即使是她曾有过一点点动心的陆昊，从来只是隔岸观火，更何况，原来，那簇火，还是朋友的火，是朋友，视惹生命的一把火，她如今，已经不再观望。她是不是可以确定，迎来了，自己的那一把火？
薄薄的一层衣物，阻碍不到亲密接触的肌肤之间传递热量。程晔清新的男性气息，带着一点点新生的汗味儿，一丝丝一缕缕，随着小晚的呼吸，认真的附着在每个空气分子上，传入神经系统，清晰地告诉她，她逃不开了……
小晚不自在地想抽出手，微微挣扎的动作，在程晔眼里，就是“欲擒故纵”……
两个人手心里密密的细汗，不知是谁的多一点。中央空调的二十六摄氏度是国际标准的温度，其实，不冷，也不热。
还是小晚先开口了“你不像是没事泡美眉的闲人啊？说吧，找我什么事？”小晚起身拿出杯子，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借机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也好自由呼吸一下。那样坐在他身边，时间长了，会让她窒息的。
“小晚，别用公事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