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切可以重来》第45章

没有做任何介绍，嘴唇由于紧张而抿成一条直线。
音乐缓缓响起，第一句歌词是什么？
刺眼的追光向我投来，一个人在空旷的舞台上感觉无助。
拿起话筒放到嘴边，前奏就快放完了，闭起眼狠狠一吸气；“长长的路的……”
音乐还在继续，可我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完了，忘词了。
脑海中什么都想不起来，低头冥想，这首歌好像点给过皓宇，好像歌词是想将他留下来。
恍然回想起，正逢副歌部分，我又接着唱到，“不愿放开手，不愿让你走，疯狂的梦没有了你还有什么用……”
之后的演唱还算顺利，勉强把一首歌唱下来后慌忙逃离。坐回座位我旋即垂下眸，感觉浑身的不自在。
幸好，下一个比赛项目我还是有把握的。
第一轮比赛完，主持人介绍起自信的比赛须知，“自信的女人才最美丽，拥有自信的女生才能成为校园女生冠军。下面每位选手有五分钟时间演讲一个故事，用你的自信来阐述一个个美丽动人的故事吧。”
听着台上一个个的演讲，瞬间刚刚消散的自信都回来了。
小美兴奋推了推我的胳膊，“小若，她们的故事都没有你的那个感人诶。”
“恩，那个故事我可是网上找了好久通过层层筛选的啊。”
司佳韵上台，先酝酿了一下，然后拿起话筒徐徐道：“一天，一个盲人带着他的导盲犬过街时，一辆大卡车失去控制，直冲过来，盲人当场被撞死，他的导盲犬为了守卫主人，也一起惨死在车轮底下。”
我和小美都怔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强烈地不敢置信。
她竟和我说的是同一个故事！
“主人和狗一起到了天堂门前。一个天使拦住他俩，为难地说：‘对不起，现在天堂只剩下一个名额，你们两个中必须有一个去地狱。’主人一听，连忙问：‘我的狗又不知道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能不能让我来决定谁去天堂呢？’
天使鄙视地看了这个主人一样，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说：‘很抱歉，先生，每一个灵魂都是平等的，你们要通过比赛决定由谁上天堂。’　主人失望地问：‘哦，什么比赛呢？’　天使说：‘这个比赛很简单，就是赛跑，从这里跑到天堂的大门，谁先到达目的地，谁就可以上天堂。不过，你也别担心，因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不再是瞎子，而且灵魂的速度跟肉体无关，越单纯善良的人速度越快。’主人想了想，同意了。”
台上的司佳韵似乎感动到了自己，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天使让主人和狗准备好，就宣布赛跑开始。她满心以为主人为了进天堂，会拼命往前奔，谁知道主人一点也不忙，慢吞吞地往前走着。更令天使吃惊的是，那条导盲犬也没有奔跑，它配合着主人的步调在旁边慢慢跟着，一步都不肯离开主人。天使恍然大悟：原来，多年来这条导盲犬已经养成了习惯，永远跟着主人行动，在主人的前方守护着他。可恶的主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胸有成竹，稳操胜券，他只要在天堂门口叫他的狗停下，就能轻轻松松赢得比赛。
天使看着这条忠心耿耿的狗，心里很难过，她大声对狗说：‘你已经为主人献出了生命，现在，你这个主人不再是瞎子，你也不用领着他走路了，你快跑进天堂吧！’　可是，无论是主人还是他的狗，都像是没有听到天使的话一样，仍然慢吞吞地地往前走，好像在街上散步似的。　果然，离终点还有几步的时候，主人发出一声口令，狗听话地坐下了，天使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主人。
这时，主人笑了，他扭过头对天使说：‘我终于把我的狗送到天堂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它根本不想上天堂，只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想帮它决定，请你照顾好它。’天使愣住了。”
说到这里台下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有些人纷纷开始抹眼泪。
“主人留恋地看着自己的狗，又说：‘能够用比赛的方式决定真是太好了，只要我再让它往前走几步，它就可以上天堂了。不过它陪伴了我那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它，所以我忍不住想要慢慢地走，多看它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永远看着它走下去。不过天堂到了，那才是它该去的地方，请你照顾好它。’　说完这些话，主人向狗发出了前进的命令，就在狗到达终点的一刹那，主人像一片羽毛似的落向了地狱的方向。他的狗见了，急忙掉转头，追着主人狂奔。满心懊悔的天使张开翅膀追过去，想要抓住导盲犬，不过那是世界上最纯洁善良的灵魂，速度远比天堂所有的天使都快。　所以导盲犬又跟主人在一起了，即使是在地狱，导盲犬也永远守护着它的主人。　天使久久地站在那里，喃喃说道：‘我一开始就错了，这两个灵魂是一体的，他们不能分开……’我的故事说完了。”
台下先是鸦雀无声，沉默了一会才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文艺部的人焦急地朝我挥手，“发什么呆，下一个就是你了。”
我走到舞台上，拿着的话筒不知如何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想不光彩地落荒而逃，却已无路可退。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话筒在嘴边，我沉着眼，在脑海中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是六号选手刘小若，我的故事并没有那么感人，但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很久以前认识的，她，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一堆；她没有什么理想，幻想倒是一堆；她没有什么计划，废话倒是一堆。她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活了二十个年头，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突然有一天，下着倾盆大雨，她丢了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然后再也找不回来了。流逝在如同河流般的时光里，就像是一片飘落的花瓣，沿着河流顺流而下，渐行渐远，悲伤却逆流而上。
她难过了一阵，但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命运告诉她，可以重新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把那样东西找回来。那样东西，似乎很近，但是却如同是无形的一缕烟雾，看得到，却抓不住。”
说到这里不被察觉地呼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继续，“她跟我说过，其实她知道那样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哪怕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也想去争取，她不相信她努力了那么久，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只要那样东西还在身边，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她就不想轻易的放弃。渐渐地，她习惯把思念转变成记忆的恒河，每日每夜的温习。
她说，最难过的事情，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也不是明明深爱却将它埋藏在心底，而是。。。”说道这里不由低下头，一阵繁琐的感情油然而生，“知道握住的东西始终会放开，所以根本没有勇气去握。
我对她说，‘起点就是终点，享受过程就好了。’她说，‘这么多年了，我仅仅是一个在红尘繁世中独自等爱的女子，我要的仅仅是一份爱。可是就像是在走迷宫，一次次走到死路，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却发现已经有人抢先了，所以也就不存在了意义。’”
“时间并不可怕，可怕得是时间会让你遗忘……”说到这里抬起左手细细凝视，“那份感觉。”
看着自己的手出神，竟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演讲中留了个很长的停顿。
回过神抬起头接着往下说：“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他幸福的时候你却任然孤独；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即使你给得再多都得不到回报；回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脑海中。。。满满的都是不该存在的人却抹不去。”
眼眸无力地扇动，“不是所有故事都有一个幸福感人的结局，有些故事再怎么写，都只能以悲剧收场。因为在故事的最开始，就已经定好了是喜剧还是悲剧。不……”
想要发出的音节被主持人打断道：“对不起，时间到了。”
“让我再说一句。”没有顾及主持人要我下台的手势接着自顾自说着：“不属于自己东西，却又不舍得放手的话，只能通过时间来淡忘。可时间却是最没用的东西，因为它什么都改变不了，最美好的时光已经逝去，因为最好的人已经错过，不过……”
我的视线在台下不停扫视，“还是要谢谢他。”
放下话筒，没有离场。
只是漠然地用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失去挚爱之后的那份坚强，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皓宇。
即使没有掌声，也没有关系。我努力保持着笑容下台，跌坐到位子上就开始发呆。
“小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