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玉微瑕》第72章

园中设宴？皇太极将目光移到哲哲身上，皱起了眉头：“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哲哲不满地看了乌雅一眼，随即她又对皇太极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海兰珠跟小玉儿发生了些口角。”她又转看着乌雅：“既然你家主子不适，你还不赶紧回去照顾，我与大汗过会就去看她。”
得到想要的答案，乌雅连忙福身告退。
见皇太极突然沉默不语，哲哲有些不放心地轻唤了他一声：“大汗？”
皇太极沉吟了半刻，便起身道：“去关雎宫。”
“是。”哲哲点头应诺，然后跟着皇太极前往了关雎宫。
到了关雎宫，皇太极和哲哲刚进门就听到乌雅劝海兰珠喝药的声音。
“主子，您可得喝药啊，照顾您自己的身子要紧。”乌雅的声音带着些愁绪。
而海兰珠正躺在床上，听到乌雅的话，她也只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声音轻柔：“我真的是喝不下。”
“主子，十五福晋是摆明地跟您过不去，您何必因为这种人伤了而跟您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乌雅抱怨道。
“住嘴！小玉儿也是你随便指责的吗？”海兰珠急忙喝道，或许是因为太急，说完话后就引起了一连串的轻咳。
此时，皇太极的脸色更加的沉寂，哲哲在一旁有些提心吊胆，顺便也心中埋怨了海兰珠总是惹是生非。
乌雅忙上前为海兰珠顺气，但是仍旧还是为海兰珠鸣不平：“主子，十五福晋就是跟玉福晋一伙的，看不得您受宠，才会如此欺负您，您就是性子太软了！”
“住嘴！”哲哲见皇太极的脸色愈发不佳，连忙上前呵斥道：“主子也是你这个奴婢可以妄加非议的吗？！”
乌雅连忙跪下请罪：“大福晋恕罪，奴婢知错了。”
海兰珠也连忙向哲哲请罪：“都怪海兰珠管教不周，让乌雅失了规矩，请大福晋恕罪。”
哲哲也瞪着她，丝毫没有恕罪的意思：“就是你老纵容你这婢女乱说话，她才越发地没规矩，若是在纵容她，岂不是以后还要再背后议论起我来！”
哲哲秀眉一挑：“阿纳日，掌嘴！”
阿纳日从哲哲身后走出，来到乌雅面前，就重重打了下去。乌雅被打得连连痛呼。
海兰珠忙想跟哲哲反驳，目光却无意接触到门口处那一角黑袍时，她脸上的愤慨之色尽消，转而是一副更加脆弱的模样，眼泪也开始在眼眶打转：“大福晋说的是，恐怕就是像小玉儿说的那样，我怎么变也改变不了原本是奴婢的事实，没有主子们的架势。但是大福晋，海兰珠求求你饶恕乌雅吧。”
对于海兰珠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哲哲也在心中暗暗吃惊，但她也懂得见好就收，见乌雅脸上红肿了起来后，便让阿纳日收了手。但是她也不忘再给乌雅一个提醒：“记住，今日是看在你家主子的面子上才饶恕过你，以后要是再在背地里乱嚼舌根，我一定重重惩戒你！”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被打怕了，乌雅缩瑟着肩膀小声应道。
此时，皇太极也不再站在门口，阔步走了进来。宫人们纷纷行礼。
海兰珠闻声也抬眼看去，看见是皇太极后，眼中的泪水也不禁落下，但她很快低下头去将泪水拭干之后，再抬起头向皇太极露出一个笑容：“大汗。”作势也要起身向皇太极行礼。
海兰珠本来就是个柔弱美人，如今这副脆弱却又故作坚强的模样，自然更加惹人怜惜。见她这样，皇太极也连忙上前将她揽在怀里：“你身子不适，就别行礼了。”
海兰珠也顺势依偎在他怀里，苍白的小脸上首次浮现了幸福的微笑。
这幅场景，让哲哲心底一刺，不得不转过头去。
过了会，皇太极才轻轻放开她，然后示意乌雅将药端给他，对着海兰珠轻笑道：“就算再怎么不舒服，药也必须得喝啊。”
看着那碗药汁，海兰珠皱了皱眉，有些任性地嘟起嘴向皇太极撒娇：“大汗亲自喂我喝。”
皇太极眼中神色更加柔和，也宠溺地笑了笑：“好。”说罢，他也真的拿起汤匙喂海兰珠喝药。
喝完药后，海兰珠的手轻抚着隆起的腹部，朝着皇太极甜甜一笑：“还是大汗疼我。”
皇太极笑了笑，随即问道：“今日你和小玉儿之间为了什么发生了争执？”
海兰珠的笑脸顿时淡了下去，但看皇太极的神色，她还是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小玉儿想要我拔了种在花圃里的海兰花。”
“好端端的她让你拔花做什么？”皇太极疑惑。
海兰珠沉默，而一边刚被掌完嘴的乌雅，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向皇太极道：“大汗有所不知，今日佟福晋跟玉福晋起了争执，还提起了主子被海兰花所害一事。十五福晋为了帮助玉福晋，就说那海兰花是毒花，就想让我们福晋将那些花都拔了。可是那花是福晋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福晋怎么舍得，而且大汗也允诺过允许福晋种植海兰花。偏偏十五福晋还联合了其他福晋咄咄相逼，福晋一时没忍住，就和十五福晋起了争执。”
这话掩去了海兰珠主动挑衅小玉儿的事情。
皇太极闻言眼中的柔色褪去，带了些许冷芒，而哲哲则是暗笑不语。
海兰珠以为皇太极的眼神变化是因为对小玉儿的不悦，她连忙作势呵斥了乌雅后，便向皇太极解释道：“大汗，小玉儿也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并不像乌雅说的那样是小玉儿是故意找我麻烦的。”
抬眼看了看皇太极的神色，海兰珠继续道：“可是因为这海兰花也是我亲自一株一株种下来的，我的心中亦是不舍，何况，大汗也曾经允诺，说会让这海兰花开满整个花圃。所以，我便没有答应小玉儿的要求，反而还跟她争执了起来，还请大汗恕罪，也不要去怪罪小玉儿了。”说完，海兰珠就低下了头，看似是向皇太极请罪，但是她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皇太极没有说话，而是将揽住海兰珠肩膀的手放下，面上阴晴不定。
“大汗？”哲哲也因为皇太极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小声请问道。
就在海兰珠脸上得意之色更重之时，皇太极发话了，但是说的话却让海兰珠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我怎么会怪罪小玉儿，小玉儿的确是一番好心。那海兰花在后宫闹出那么多事情，也的确不适合再种在后宫。”皇太极淡淡说道，然后看着哲哲：“哲哲，你明天就吩咐人将那花圃里的海兰花都拔干净吧。”
“大汗！”海兰珠惊呼出声，她想不到皇太极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脸上满满都是错愕。
哲哲看见海兰珠的表情，暗暗嘲讽一笑，然后恭敬的向皇太极行礼笑道：“大汗果然英明，臣妾也一早觉得那花美则美矣，可实在是不适合这个后宫。”说罢，她也若有所指地看了海兰珠一眼。
海兰珠虽有一时间的慌神，但她也很快镇定下来，道：“大汗，那花我在就科尔沁时就十分喜欢的花，因为不知名所以我就将它取名为海兰花，在我眼中，那花就代表着自己，所以大汗请不要将海兰花拔掉。”
皇太极首次看着海兰珠的眼神中没有温度，“可是这花也差点让你流产不是？”
“我……”海兰珠哑然。
皇太极的目光移到海兰珠的腹部，声音淡然：“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还是将那花拔掉吧。”说罢，皇太极也不顾海兰珠祈求的眼神，转身离去。
海兰珠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太极决然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苍白不需要粉的掩饰了。
而哲哲则是讽刺地挑起嘴角，缓缓踱步走到海兰珠面前，“想不到吧，大汗会做出这个决定。”
海兰珠抬眼瞪着哲哲，眼中充满了不甘。
哲哲也不介意，任由她瞪着：“不是我不提醒你，就算你再看不惯小玉儿都好，不要拿出你对付玉儿那招来对付她，不然吃亏的总会是你。”
海兰珠敛去了眼中的不甘，重新平静了下来，“为什么？”
哲哲挑眉：“我曾今说过就算大汗最宠爱的人是你，但是最了解他的人一定是我。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你就多多去了解大汗吧。”
海兰珠默然。
哲哲也不想在这跟她耗下去，说完这些话后也离开了关雎宫。
关雎宫再次陷入了沉寂，海兰珠咬住了下唇，手紧紧攥着被子，因为不甘，被子都纠结成了一团。
“主子？”乌雅不安地看着她的神色。
半晌，海兰珠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我没事。”但是这怎么都是逞强，想到她和卓林之间的定情之花就这么被拔去，海兰珠觉得自己的心心痛的都在流血。
第二天，尽管乌雅怎么劝阻，海兰珠还是去了花圃。
看着满花圃的海兰花被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