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学生百科全书》第1218章

天气冷得可怕。天正下着雪，黑暗的夜幕开始垂下来了。这是一年中最
后的一夜——新年的前夕。在这样的寒冷和黑暗中，有一个光头赤脚的穷苦
小女孩正在街上走着。是的，她离开家的时候还穿着一双拖鞋，但那又有什
么用呢？那双拖鞋是那么大，以前一直是她妈妈穿着的。在她匆忙越过街道
的时候，两辆马车飞快地闯过来，吓得她把鞋子都跑落了。有一只鞋，她怎
样也找不到，另一只又被一个男孩捡起来抢跑了。他还说，等他将来有了孩
子的时候，他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摇蓝使用。
现在小姑娘只好赤着一双小脚走路了。这双脚已经冻得又红又青。她的
旧围裙里兜着许多火些；她手中也拿着一束火柴。这一整天谁也没有向她买
过一根；谁也没有给她一个铜板。
可怜的小姑娘！她又饿又冷，哆嗦着向前走。这简直是一幅悲惨的画面。
雪花落在她的金黄色的长发上——这头发鬈曲地散在她的肩上，看起来非常
美丽。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美。所有的窗子都射出光来，街上飘着一股
烤鹅肉的香味，因为今天是除夕。是的，她在想，今天是除夕。
她在两座房子——一座比另一座更向街心凸出一点——所构成的一个墙
角里坐下来，缩成一团。她把她的一双小脚也缩了进去，不过她感到更冷了。
她不敢回家去，因为她没有卖掉一根火柴，没有赚到一个铜板。她的父亲一
定会打她，而且家里也是很冷的。他们什么也没有，头上只有一个屋顶，风
可以从顶上吹进来，虽然最大的裂口已经用草和破布堵起来了。
她的一双小手几乎冻僵了。唉！哪怕一根小火柴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只
要她敢抽出一根来，在墙上擦一下，暖一暖手就好了！她终于抽出了一根。
哧！火柴燃起来了，冒出火来了！当她把手覆在上面的时候，它便成了一朵
温暖的、光明的火焰，活像一根小小的蜡烛。这是一道美丽的微光！小姑娘
觉得好像坐在一个有发亮的黄铜炉挡和炉身的火炉面前一样。火烧得多么
旺，多么温暖，多么美好啊！嗳，这是怎么一回事呀？小姑娘刚刚伸出她的
一双脚，打算暖和一下，忽然火焰熄灭了！火炉也不见了。她坐在那儿，手
中只有一根烧过了的火柴。
她又擦了一根，火柴燃起来了，发出光亮。墙上的那块被亮光照着的地
方，现在忽然变得透明，像一片薄纱一样，她可以看到房间的东西：桌上铺
着雪白的台布，上面放着精致的盘碗，还有填满了梅子和苹果的、冒着香气
的烤鹅。更美妙的是：这只鹅从盘子里跳下来，背上插着刀叉，蹒跚地在地
上走着，一直向这个穷苦的小姑娘走来。这时火柴熄灭了；她面前只有一堵
又厚又冷的墙。
她又擦了一根火柴，现在她是坐在美丽的圣诞树下。这株树比她上次圣
诞节时透过一个富有的商人家的玻璃门所看到的那一株还要大、还要美。它
的绿枝上燃着几千支蜡烛；一些跟挂在商店橱窗里一样美丽的彩色图画在向
她眨眼。小姑娘把她的两只手伸过去。于是火柴就熄灭了。圣诞树的烛光　43
升越高，她看到它们现在变成了一些明亮的星星。这些星星有一颗落下来，
在天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红线。
“现在又有一个什么人死去了，”小姑娘说，因为她的老祖母她是唯一
待她好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死去了，她曾经说过：天上落下一颗星，地上就
有一个灵魂升到上帝那儿去。
她在墙上又擦了一根火柴。火柴把四周都照亮了，在这亮光中老祖母出
现了。她显得那么光明，那么温柔，那么和蔼。
“祖母！”小姑娘叫起来，“啊！请把我带走吧！我知道，这火柴一灭
掉，您就会不见的，您就会像那个温暖的火炉，那只美丽的烤鹅，那棵幸福
的圣诞树一样不见的！”
于是她急忙把整束火柴中剩下的那些都擦亮了，因为她非常想把祖母留
住。这些火柴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比大白天还要明亮。祖母这次特别显得
美丽和高大。她把小姑娘抱起来，搂在怀里。她们两人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走
了，越飞越高，飞到既没有寒冷，也没有饥饿，也没有忧愁的地方去了——
她们是跟上帝在一起！
在一个寒冷的清晨，这个小姑娘却坐在一个墙角里；她的双颊通红，嘴
唇上带着微笑，她已经死了——在旧年的除夕冻死了。新年的太阳升起来了，
照着她小小的尸体！她坐在那儿，手中还捏着火柴——其中有一束几乎都烧
光了。
“她想给自己暖一下。”人们说。谁也不知道：她曾经看到过多么美丽
的东西，她曾经多么幸福地跟着她的祖母一起走到新年的幸福中去。
朋友的力量
在一座树林深处，住着一对麻雀，他们把窝搭在一棵多摩罗树的枝子上，
并在那里生下了小鸟。有一天，一只因愤怒而发狂的大象，跌跌撞撞地跑到
陀摩罗树这里来。并用鼻子卷住一根树枝就往下拽，一下子把它折断了。没
想到这正是麻雀搭窝的那一枝，枝子折断后，麻雀卵也被大象踩碎了。那一
对老麻雀命不该死，这时恰好不在窝里，好歹逃出了性命。母麻雀因为死了
儿女，愁得不得了，哀鸣不休。正在这时，一只啄木鸟，他们最好的朋友，
听到了母麻雀的哀鸣，就飞了过来对他道：“亲爱的！你这样哀鸣有什么意
思啊！要用自己的力量把仇人除掉，才是最好的方式。”
母麻雀听了，止住悲声，对啄木鸟说道：“正是这样！可是，为什么那
个杀千刀的恶象因为发怒把我的孩子们都杀掉了呢？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的
话，就请你想出一个办法来，把那只万恶的大杀掉！那样，我因失子而产生
的痛苦，也就可以消解了。常言道：
谁要是在困危中给了他痛苦，谁要是在艰难中对他嘲笑讽刺；
如果对这两种人进行了报复，我才认为他真正是再生了一次。”
啄木鸟说道：“你说得很对。因为常言道：
在患难中的朋友才是真朋友，即使种姓不同也没有关系；
处在安乐的时候，所有的人，谁不能跟谁称兄唤弟？
因此，你要看到我的理智的力量！我还有一个朋友，是一只苍蝇，名叫
毗那罗婆。我去把他叫了来，好使那个万恶的大象死掉。”于是，他就同母
麻雀一块儿到苍蝇那里去了。
啄木鸟对苍蝇说：“我的朋友，这一只母麻雀，受了一只可恶的大象的
欺侮，他把他下的卵都打碎了。因此，我想找一个办法把他杀掉，请你帮一
下忙。”苍蝇说道：“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尽力而为，我还能说什么呢？可
是我也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是一只青蛙，名叫弥伽杜陀。我们也要把他叫
来，应该怎么办，再怎么办。因为常言道：
善心的人，正直的人，精通经典的人，有聪明、有智慧；
这些人想出来的办法，在任何时候，永远也不会作废。”
于是三个朋友一块儿飞到青蛙那里去，把全部的事实都告诉了他。青蛙
说：“在一些同仇敌忾的朋友面前，一只穷凶极恶的大象又算得了什么呢？
让我们各显神通，把那只大象除掉吧！”于是，他们商定了计策，就开始分
别行动了。苍蝇老兄先飞到那只怒火中烧的大象耳边，嗡嗡地叫着，像哼着
轻松的小夜曲。大象听了，心里很舒服，就把眼睛闭上了。这时，早已摩拳
擦掌的啄木鸟一看机会来了，就迅速飞过去，冷不防一个俯冲，成功地啄瞎
了恶象的眼睛。恶象瞎了眼，急得不得了。他用巨大的鼻子拍打着大树的枝
干，使树叶扑簌簌地落下来，积得像地毯那样厚。后来，大象折腾得又累又
乏，渴得要命。于是，早已准备好的青蛙就爬到一个大陷阱　的边上，呱呱呱
地叫个不停。大象听到青蛙的叫声，以为前边是水池，就不顾一切地跑过来，
冲到在陷阱的边上，一头栽下去，摔死在里面了。
老麻雀看见仇人死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胜利了的朋友们拥抱在一起，
久久没有分开。他们体会到了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