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回来的?姐姐呢?你旁边这孩子是……”
院子里,莫城阳一边在围裙上擦拭手上的洗衣粉水,一边惊讶的望着跟在睿睿身后的佳佳。虽然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可他毕竟年龄大了,见过一面的人自然不会有太深的记忆。
忽然他一愣,想起睿睿是被莫畔笛带走的,再重新看了一眼佳佳的小脸,他惊讶地弯下腰,喜不自胜的说:“笛笛的小宝贝儿?”
佳佳带着一丝戒备,见莫城阳弯下腰,他挣开睿睿的手王后退了一步,盯着莫城阳不吭声。他虽然不记得应该管这个老爷爷叫什么,但他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在医院麻麻不让他跟这个老爷爷亲近,所以现在他也不敢靠近这个老爷爷,生怕麻麻生气。
睿睿回头看了一眼有抵触情绪的佳佳,兴奋的对莫城阳说:“爸爸,这个是姐姐的儿子,大名叫顾翩然,小名叫佳佳。爸爸,你叫他佳佳就好了——”
在睿睿跟莫城阳介绍佳佳的时候,莫畔笛迈开腿从门外走进院子。
佳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三两步跑到莫畔笛身边,抬头用他晶晶亮亮的眸子凝视着莫畔笛,似乎在问,麻麻,我们跟这个老爷爷很熟吗?
莫畔笛低头温柔的摸摸佳佳的小脸蛋,“乖,那是姥爷。”
“哦。”佳佳点点头,转过身望着莫城阳和睿睿,却没有开口叫人。莫畔笛的目光也离开了佳佳,落在弯着腰的莫城阳身上——
“……”
女儿的突然出现,让莫城阳吃惊不小。他怔怔的望着距离自己几米远的莫畔笛,他没想到莫畔笛会找到这儿来。呆了几秒种,莫城阳忽然回过神来,一脸欣喜的直起身子朝莫畔笛笑:“你、你怎么来了?”
莫畔笛勉强笑笑,没有回答。看向水池台面上的红色大盆,她一边卷起自己的袖管一边说:“爸,您坐下休息会儿,我来。”
莫城阳诧异的看着莫畔笛,一时没听明白莫畔笛说的“我来”是什么意思。
等他看见莫畔笛朝水池这边走过来,恍然大悟的他忙尴尬的紧走几步挡在水池前面,按捺着心底的感动和幸福,低头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别、别,我自己洗就可以了,都是工地上穿的衣裳,脏——”
说完,他赶紧看向站在一旁的睿睿,招呼道:“傻孩子,快带你姐姐进家里坐,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顿了顿,他一边从口袋里翻钥匙一边对激动的莫畔笛说:“你先跟睿睿进去坐会儿,我马上就洗完了——”
睿睿点头,小跑过来接过钥匙,然后抬头看着莫畔笛,“姐姐,我们进去吧!”
莫畔笛静静的凝视着莫城阳好一会儿,皱了皱眉头,似乎明白莫城阳那种不想让她弄脏了手的慈父心情,没有多说什么便跟着睿睿一起往后面的小屋走去。
莫城阳望着女儿、儿子还有宝贝外孙儿的背影,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许久不见的宽慰笑容。脸上那些皱纹随着他咧开嘴笑出来的一霎那,如同花儿一样绽放。
前一次来这儿莫畔笛没有进门,当睿睿将门打开时,莫畔笛站在门口望着屋子里简陋的摆设,鼻子有些发酸。
这种地方也算得上是一个家么?
窄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纸盒箱子,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杂物,角落里堆着上班的杂物,从前面小厂子里接来的活儿,还有很多莫畔笛叫不上名字来的劳动用具。
“姐姐,你坐——”
睿睿将钥匙放在桌上,然后蹲下身搬过来一张凳子,用袖子在凳子上擦了两下,然后殷勤的看着莫畔笛笑。
莫畔笛点头微笑,在凳子上坐下来。
佳佳拽着莫畔笛的衣角,刚刚下车时感觉十分新奇、想到处玩的佳佳此时此刻已经意兴阑珊,很无聊的扫了一眼周围,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莫畔笛,“麻麻,我想回家。”
“好,一会儿拔拔就来接咱们回去,现在乖乖在这儿等拔拔,好不好?”莫畔笛温柔的安慰着不适应这个环境的小宝贝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睿睿:“爸这会儿应该还没吃饭吧?”
睿睿有些不确定的点点头,“我们以前中午都不吃饭,都吃馒头,晚上他下班了再一起做晚饭吃。现在爸爸……应该还没吃吧!”
莫畔笛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正是傍晚时分,莫城阳刚刚才下班没一会儿。
“这附近有菜市场或者超市吗?”莫畔笛问道。
睿睿点点头,说:“前面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小超市,但是这里没有菜市场……不过姐姐,我们家后面种了菜,是爸爸种的哦!”说完,睿睿挺着小胸脯一副主人的模样兴奋的问道:“姐姐,你是不是饿了?你想吃什么菜我去地里摘——”
“不用了,咱们去超市看看。”
莫畔笛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这儿之后,她总有喉头发酸的感觉。从小到大,她何曾见过莫城阳下地干活?虽然这儿是M市边缘地带,属于城乡结合处,但若是家庭条件好一点的,谁不是拿上钱去菜市场买菜吃,还有谁会辛辛苦苦自己种菜?
睿睿点点头,他最喜欢去超市里面玩了。
虽然兜里没钱买吃的,可是能看看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也足够让他兴奋了。所以听到莫畔笛说要去超市,他立马蹦起来,主动要求带莫畔笛去超市。
走到院子里,莫城阳已经在清洗衣裳了。
他看见莫畔笛和佳佳走出来,愣了愣,忙直起身一边擦手一边紧张的问:“笛笛……你刚来怎么就要走?”
难道是嫌弃他家里太脏太乱,不愿意留在这儿吗?
“佳佳嘴馋了,带他去前面超市买点零食。”莫畔笛对莫城阳露出微笑,她知道,如果她说她是想去超市买点现成的蔬菜回来做饭,莫城阳说什么也会跟她一起去,而且还不会让她掏钱。所以,她便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佳佳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莫畔笛,麻麻又撒谎,他哪儿嘴馋想吃零食了?
嘟了嘟嘴,佳佳低着头拨弄着脚下的小石子,乖乖的没有戳穿麻麻的谎言——
莫城阳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小不点佳佳,笑眯眯的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慈祥的逗佳佳:“宝贝儿想吃什么?姥爷给钱买——”
莫畔笛看见莫城阳掏出来的一把零碎的钱,眼尖的她一眼就看见那把钱里面最大面额的一张也不过是50的,剩下的都是10块20块的,还有很多一两块的小钱。
她瞳孔微缩,心疼的抽了口气,微笑着上前从莫城阳手里抽了一张10块的,温柔的说:“爸,这些就够了,小孩子不能太惯着他。”
她明白一个做长辈的心情,第一次见着佳佳,莫城阳想给佳佳钱是十分正常的。如果自己硬是不要,或许会伤了莫城阳的心。所以,她拿了一张10块的,只为了让莫城阳安心,让他心里舒坦一点。
“跟爸爸还客气什么!”莫城阳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钱都塞给莫畔笛,笑眯眯地说:“都拿去,你想吃什么都买,爸爸好久没有请你吃东西了。”
莫畔笛感觉到掌心里一阵灼热,这些钱币,暖进了她的心里。
“谢谢爸。”重新抬头看着莫城阳,莫畔笛点头笑笑,然后带着佳佳和睿睿一起往院子外面走去。
父亲的一番心意,她怎么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给她钱,是心意,等会儿临走的时候做女儿的再给他钱花,不也是一样的么?
走出院子的大门,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莫畔笛回头望了一眼院子里仍然看着自己的背影幸福微笑的老人,她的心情一片晴朗。
*
丽丰公寓。
顾烨霆将车停在公寓前面,他并没有着急推开车门冲进屋子里,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驾驶座,抽出一支烟,悠然的点燃。
侧眸望着阳光下静静伫立的别墅,顾烨霆勾唇轻笑,有一种多年布局终于可以收网的痛快。
含着微笑将烟抽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电|话拨进来——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老三”两个字映入眼眸,顾烨霆笑得更加迷人。这混蛋总算混得还不错,消息还不至于太落后,这么快就知道了!
“喂——”
“顾二,天大的好消息!!”
顾承煊一开口就发挥了他嗓门大没脑子的特色,兴冲冲的对顾烨霆嚷嚷道。他怎么就没动脑子想过,连他都知道的消息,顾烨霆还能不清楚么?
顾烨霆不置一词,他换了一个姿势慵懒的倚在车上,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雾,看着烟雾在眼前渐渐淡去,逐渐消失不见,他听到了顾承煊又开始了一番激动地言语——
“你知道吗,顾钧天2个小时前被当地的警察厅逮捕了!!”顾承煊激动得自言自语,那叫一个兴奋,“我还真他妈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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