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潜那些事儿》第54章

然后他妈就问他是不是真的不能陪她一块儿去看首映。
这个问题他妈之前就问过了，何诺这原本是没问题的，可是前两天秦桑也提起了首映的事儿，说首映礼介绍之后他俩就一块儿去看。
人家说有时候衣食父母比真正的父母还要来的重要，这里面的分量何诺现在多少了解了，就像现在，他能拒绝他妈，但是不能拒绝秦桑。
挂上他妈的电话，何诺又看了下门户网站上的照片，手工裁剪的衣服样式简单而大方，档次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关键料子上还有着细细的闪片，在镜头前面既抢眼球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
做宣传的时候他被安排在了很中间的位置，给他的问题又多，镜头自然也就多，也许是秦桑之前已经跟剧组打过招呼了。
何诺又扫了下评论中关于他的部分，如果不是秦桑，这些评论也许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在各大城市做完宣传之后，首映礼终于也要开始了，何诺跟主创一起站在台上，在他们后面的是整面墙大的背景海报，是下雪天里的那一幕，他站在绵绵的落雪里，静静地看着前面的那对情人相携而去，海报上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清楚，而白宇诚和女星的身影则作了相对模糊的处理。
用这一幕来做背景海报的事导演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了。
首映礼结束之后，何诺转过身来看着背景海报，只觉得心里既平静，又不平静。
秦桑从台下走上来，走，吃个饭去，他说。
何诺其实吃不下饭去，虽说苹果沙拉看着挺诱人，黑椒牛排闻着也香喷喷的，现在他只能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天一黑下来，首映就要开始了。
后来秦桑给他叫了一个冰淇淋吃，巧克力味儿的。
何诺一勺一勺的，不知不觉就整个儿吃完了。
秦桑说你一个男的怎么就那么喜欢吃甜食啊？
何诺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脑容量来想其他的事情，听了秦桑说的也只是稀里糊涂地想着甜的谁不爱吃啊？
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走进了电影院，何诺这才发现，秦桑手里的票竟然是贵宾间的。
“秦总，我们能换个普通点儿的大众点儿的么？”他问秦桑，他更想和大多数人一起来看完这场电影。
秦桑同意了，但是不巧的是，票已经都卖出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何诺是既高兴又不高兴。
拿着两张贵宾票，何诺心里有点小惆怅，秦桑却突然把票从他手里抽了回去，何诺莫名其妙地，就看到秦桑朝着一对情侣模样的人走过去了。
秦桑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两张普通票了。
他们用两张贵宾票换了两张普通票。
电影开演五分钟后，他们摸黑进了放映大厅，屏幕上放映着很熟悉的场景，那个时候他和白宇诚的打扮还很青涩，谢琛和白世泽两个还是少年，少年时期的他们正在私塾里念书。
不过谢琛的位置和白世泽隔得老远，谢琛不愿意和白世泽靠得太近，大家都知道白世泽是少爷，而他只是管家的孩子，但是每到放学的时候白世泽三两下收拾了东西就会过来喊他：
小琛，一起回家去？
只有家里人会叫他小琛，而白世泽竟然也从小学着这样叫他，冬日并不很明媚的阳光照在白世泽带笑的脸上，白世泽整个人看起来坦荡而真诚，谢琛别开了目光。
走回白宅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暗了，谢琛他妈有时候正好呆在院子里，如果还有其他的仆人在，谢琛他妈就会怪谢琛：你怎么还让少爷自己拿东西啊你，你怎么不帮着少爷拿？
谢琛却是不管别人在不在的，只管回嘴说“他自己又不是没有手，凭什么要我帮他拿”，说着就径自走回自己屋里，谢琛他妈就会在外头骂上两嗓子，谢琛理也不理。
放映厅里很安静，何诺和秦桑也静静地看着屏幕。
谢琛心底的许多感情不可能对这个世上的第二个人说，甚至他自己都不敢往深里去想，白天的时候他不爱靠近白世泽，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在院子里的一个石阶上坐下来，坐在这个地方，能很清楚地看到白世泽屋子里亮起的烛光。
在知道白世泽和崔小姐的恋情之前，谢琛从没想过要去做些什么，但是在那个白白净净的下雪天里，谢琛分明感觉到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力量，那股力量催促着他，撕扯着他，让他必须去做些什么。
谢琛忽然觉得如果能把白府的根基给毁掉，那么或许许多人的人生都要改变，这些人中，包括他，也包括白宇诚。
他不知道这种改变对他自己来说会是一件好事抑或是件坏事，但是谁也阻止不了。
它必须要发生！
正好白府要举家搬到北平去，正是根基不稳的时候，可喜可贺的是，出于不可对人言说的原因，谢琛一家也被一同带去了北平，现在谢琛要做的只是寻找机会，并且等待时机。
这时候一个很有势力的人找上了谢琛，这个人喜好男色。
而谢琛恰好是一个男的，长得还挺不错。
谢琛竟然没有迟疑，他跟着这个人就走了，这个人带着谢琛到了一处老宅子，之所以说是老宅子是因为这里和时下富贵人家爱住的二层洋楼很是不一样，里面假山假石、小桥流水，布置得古色古香，是大户人家才有的格局。
而带他过来的这个人也已经不年轻了，四五十岁的年纪，北平这里的人都叫他豹爷，豹爷把谢琛带去卧室的时候也并不急色，他慢慢地解着谢琛衣袍上的布扣，慢条斯理的动作，好像在调一种叫做情调的东西似的。
谢琛往下看了下豹爷正解着他衣服的手，然后他用手背挡开了这只手，缓缓地。
豹爷抬起眼皮，他以为谢琛要反悔。
谢琛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下，他伸手对着衣襟处用力一撕，顿时那些没解开的布扣一个个地都崩掉了，谢琛把袍子脱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扔。
镜头落在谢琛无所谓的笑容，还有j□j的锁骨处。
月光洒落进来，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脸晦暗不明。
放映厅里十分安静，只有低沉的旋律在静静地响着。
豹爷说话算话，他做到了承诺的事情，白家终于倒了，而谢琛所做的一切自然也不是无迹可寻的，白宇诚过来质问谢琛，谢琛很干脆地承认了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嘛，谢琛嘴边的微笑快意而残酷，我就是想要看看，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那位崔小姐还会不会爱你。
崔小姐还爱不爱白世泽这个不好说，但是在家庭的压力下她最终和白世泽分了手，白世泽终于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
谢琛成功地做到了这一切，他该心满意足了罢。
如果这样就可以心满意足的话，那该有多好。
谢琛听说着白世泽为了白家东奔西走的消息，这回谢琛没有再使绊子，但是百年大厦一朝倾塌，想要扶起来又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白世泽所有的努力最终以失败告终。
这其实并不是谢琛想要的结果。
白世泽和谢琛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白世泽在最后问了谢琛一句话，其实说是问话也不对，因为更像是一句反问，白世泽说“至少我活得很痛快，你呢？”
白世泽走了。
谢琛慢慢地伸出手来往前摸了摸，似乎是想要再摸一摸他曾经渴望抓住的一切，可是那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曲已终、人该散了。
这其实并不是谢琛想要的结果，可是已经结束了。
离电影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秦桑和何诺悄悄地从放映厅离开了。何诺又一次去了秦桑家里，秦桑开车带他来的，加上上回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路上秦桑一边开车一边说今天就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VIP不坐，竟然跑到普通座去受苦受难去了。
姓秦的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着了，何诺却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晚饭时间他统共就吃了个冰淇淋，虽说冰淇淋这种东西热量高吧，俩小时过去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秦桑家里也没别的吃的，就是餐桌上还剩了俩油条，油条早就冷掉了，还软趴趴的，何诺凑合着吃了。
秦桑说你丫这不是脑残吗！放着刚煎好的牛排不吃，两根凉掉的油条倒被你丫看在眼里了！说着姓秦的还敲了他一个脑镚儿。
何诺对着秦桑呵呵笑。
秦桑又敲了敲何诺的脑袋，真的傻啦？丫说。
何诺把秦桑的手扒拉开，他才不傻呢，他只是似乎还沉浸在电影的情景当中，电影中的很多场景他都很熟悉，但是熟悉场景和看成片却不是同一回事，熟悉的那些场景在经过剪辑之后，在音乐的烘托下，竟然变得如此的让人激动。
“秦总，您觉得我们成功了么？”他问秦桑。
“我只知道你?